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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田建生背后傳來沉穩(wěn)的女聲。 這聲音冷冽而渾厚,聲音背后是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田建生轉(zhuǎn)過頭,看到了趙南辭和她的助理。 換了工裝的趙南辭頭發(fā)全部扎了起來,頭戴安全帽,眼眸之中有著令人膽寒的殺氣。 “吳玉明是立創(chuàng)寧城分公司的副總,工程的事情,他說了就算?!?/br> 趙南辭站定,目光在田建生身上掃過。 田建生在趙南辭面前膽怯了。 他低下頭去不說話。 有了人撐腰的吳玉明終于揚眉吐氣了。 電光火石之間,他覺得今天必須把田建生干掉,只有干掉了田建生,他在工程上,才算樹立起了權(quán)威。 以后他的話才有威力。 已經(jīng)拿定主意,吳玉明反而聲音平和起來,說話不緊不慢。 這幾年,田建生從公司每月領(lǐng)幾萬的潤滑油,卻一點也沒有分給維保員做維保,轉(zhuǎn)手倒賣牟利。 小客戶支付現(xiàn)金,維保員收到給他,他根本不會給公司入賬,事后將這些欠款做壞賬。 維保員不做公司的維保,卻在他的慫恿下接私活,做了私活田建生拿七分,維保員得三分。 甚至每周讓站長和維保員請他吃飯,事后他開票回公司報銷。 公司重大節(jié)日的客情購物卡,禮品券從來不會到客戶手里。 稍微出色的維保員都被打擊辭職,完全一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勢。 樁樁件件,什么時候,賬目多少,大老粗的吳玉明居然說的清清楚楚。 預(yù)備反擊,絕不是一天的事情,這三年來喝茶的吳玉明從沒有真正放松警惕過。 田建生剛開始怕的要死,背后發(fā)涼,聽到后面已經(jīng)絕望。 這些事都是極其私密的,除了他的親信沒有人知道,吳玉明怎么會知道的這么清楚? 這個吳玉明原來都是裝的,他一直暗暗的等待反擊! 灰色收入拿到明面上來說,他在立創(chuàng)也沒有什么干下去的余地了。 舍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 “我是不那么干凈,吳總你自己就一點沒有想法?工程的抽成你少拿了?別在這惡心誰。不給我活路,大不了大家同歸于盡?!?/br> 圖窮匕首見,田建生本來情商不高,決定拉吳玉明下水了。 “少胡說八道了,有什么證據(jù)?你這是狗急跳墻!” 吳玉明心里咯噔一下,覺得不太妙了。 趙南辭是來反腐倡廉的,他的事情如果暴露了,趙南辭忍痛也要把他干掉。 媽的田建生,簡直就是個瘋子! 他不打算在立創(chuàng)干,難道他也不想在電梯行業(yè)里混了么? 居然要魚死網(wǎng)破! 趙南辭還要用吳玉明,不能把局面徹底搞砸了。 “王科長,你知不知道《刑法》里有一條罪名叫職務(wù)侵占罪?” 這個時候你跟田建生這樣的瘋子談什么都是枉然,只能先鎮(zhèn)住他。 趙南辭語氣很平淡,聲音也不大。 田建生立刻慫了,本來也心虛,又是個法盲,聽到《刑法》兩個字,立刻就不敢吱聲了。 他可以跟吳玉明魚死網(wǎng)破,但是趙南辭呢? 他不敢。 趙南辭的語氣越是平淡,就越是叫人害怕。 真的報警了,他吃進去的要吐出來,搞不好還要進去兩三年。 一份工作而已,真的犯不著。 “今天請陳工來是解決問題的,不是讓你們在這里給我丟人現(xiàn)眼的。有事情回公司說?!?/br> 趙南辭補充了一句。 吳玉明立刻滿臉堆笑道:“趙總說的對,陳工咱們繼續(xù)?!?/br> 陳偉成對寧城分公司的事情早有耳聞,卻沒有料到還有田建生這樣的二桿子。 這樣的人,怎么升到中層的? 因為趙南辭跟著,所有人立刻變得沉默寡言,連田建生也不敢說話了。 上林苑的所有電梯,確實長時間沒有做過保養(yǎng),電梯本身沒有問題。 像陳偉成這樣老技術(shù),一看就知道。 傍晚時分,整個上林苑都整改完畢,所有電梯也已經(jīng)運行平穩(wěn),達到了甲方的要求。 KTV是分開訂的,兩個包廂都不算大。 陳偉成喜歡唱歌,不喜歡拘束,所以把他和工程維保安排在一個包廂里。 陳紅卓海珠家里都有孩子,但還在試用期,壓根不敢提先回家的事情。 剛?cè)胨揪陀龅綉?yīng)酬,心里的鼓點打的咚咚作響。 早就聽說這樣的場合最是難應(yīng)付。 “海珠,你怕不怕?” “我不怕。咱們在職場也不是鮮亮的小姑娘,他們不會對咱們有什么想法。難道他們會比家里的孩子更難對付么?趙總也是女人,她只是叫咱們跟維保的人熟悉,以后好做工作而已?!?/br> 卓海珠說的強硬,其實心里也在打鼓。 臨到包廂門口,崔林濤叫住了兩個人。 “別擔心,趙總有妥善的安排?!?/br> 就這一句話,先給兩個人吃定心丸。 “我們就在隔壁,這包廂也都是咱們自己公司的人。你們是總經(jīng)辦的人,他們不敢為難你們。少說話,少喝酒,多聽多看多記。十點左右,跟陳工吳總打個招呼就可以出來了。到時候我送你們回去。” 崔林濤按照趙南辭的吩咐,一早就安排的妥妥當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