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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趙南辭這句話讓他傷心了,他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怎么會差這么多? 從那個時候起,他就放棄了他自己。 低智商低自尊低感知力,他就是腳下的淤泥,沒有希望,只有放任自流。 “哥——事到如今還需要瞞我么?”趙南辭又問。 “這是什么光榮的事么,需要滿世界嚷嚷。當(dāng)初結(jié)婚之前她也見過我,知道我笨,她說了她不嫌棄的?!壁w南風(fēng)說話很慢,整個人都看起來很猥瑣,像一只呆頭鵝。 趙南辭覺得沒有辦法說下去了,這樣的事情她應(yīng)該回家問問父母,看看哥哥是不是一直這樣。 “南辭,你是不是一直也很嫌棄你哥我笨?我笨我愿意么?我不愿意。都是一個父母生的,為什么你那么聰明,我這么笨?如果可以選擇,你愿意跟我換么?” 趙南風(fēng)其實長相不錯,濃眉大眼,眉宇之間跟趙南辭有四五分的相似,但是他的眼睛沒有光亮和神采,呆呆的。 趙南辭沒有回答。 這是不用回答的問題,趙南辭怎么會愿意跟哥哥換? 她不愿意,她為什么要跟他換呢? 人世界有很多的不公平,人與人之間最大的不公平應(yīng)該是智商的不公平吧! 趙南辭就在這一刻徹底釋然了,對哥哥多年的積怨,對父母偏心的暗恨,對自己不被偏愛的不滿,好像就在這一刻消散了。 吃過的苦受過的罪都不值一提了。 甚至有些慶幸,他們兩個之中,是哥哥有智商缺陷而不是她,否則她甚至不愿意活著。 她覺得自己很卑鄙無恥,趙南風(fēng)是她的親哥哥,她竟然會有這樣的想法。 “那嫂子的事情,哥你打算怎么辦?” “你嫂子想離婚,我不想離婚。”趙南風(fēng)低著頭,說出來自己的想法。 你說他多么喜歡侯琴,當(dāng)然也不是的。 但他自己是個半傻子,能有一個人愿意在這樣荒蕪的人生里陪伴他,那就是他的救命稻草,死也要抓住。 “我剛好明天會京城,咱們一起回。見了爸媽再說吧!” 趙南辭有很多事情想要問問父母,關(guān)于哥哥的,關(guān)于嫂子的,關(guān)于陳年舊事。 趙南風(fēng)沒有反駁,他很怵自己的meimei,他總覺得趙南辭看不起他,而他什么也沒有,只是活得比狗強一點點的低等人。 崔林濤很沮喪。 趙南辭對趙南風(fēng)和她嫂子介紹他,只說他是她的助理。 這句話也沒有錯,他確實是趙南辭的助理。 睡過,什么也說明不了。 這種感覺很微妙,明明那么親近,相處起來卻又那么遙遠(yuǎn)。 有骨氣的話就該問問,他算她的什么。 很可惜,崔林濤沒有骨氣。 如果因為他去問她,而破壞了現(xiàn)在的這種隱秘的親密,他會怨恨自己,他會后悔。 飛機落地,趙得益開車先送侯琴和趙南風(fēng)回家,然后直奔盧總家。 “得益哥,潘總怎么樣了?”趙南辭做副駕駛,周姑娘和崔林濤在后排。 “不太好,前段時間住院了,最近才出院。” 趙南辭一陣沉默,盧總是她的貴人,潘總待她也不薄。 但是盧總和潘總分?jǐn)?shù)兩個陣營,他們斗的最厲害的時候,她選擇站在盧總這一邊。 事情已經(jīng)過去很多年了,盧總做總裁的這幾年,立創(chuàng)業(yè)績節(jié)節(jié)攀升,在集團說一不二,往日的恩恩怨怨也都隨著潘總離開而淡化了。 可是盧總和潘總的這個結(jié)始終沒有解開。 也許一輩子都解不開了。 盧總在京城的房子是一套三環(huán)以內(nèi)的大平層,小區(qū)綠樹成蔭,處處都透著精致。 車停在地下車庫,他們從電梯里直接去了盧總家。 門鈴一響,門立刻就開了。 盧總穿了一套白色的棒球服,氣色卻不太好,似乎是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小辭你們來了?快進快進!”盧總待趙南辭一向很親近。 “盧總偏心,什么時候眼里只有趙南辭?!壁w得益只比盧總小兩歲,屬于熬資歷熬出來的那一撥人,對盧總雖然尊敬卻并不畏懼。 “你看看你這張嘴,什么時候都不饒人。南辭如今是客,從寧城遠(yuǎn)道而來,我能不熱情點么?你都是老油條了,還用我專門招呼?!北R總很會活躍氣氛,一句話堵住了趙得益的嘴。 這是周娟第一次盧總。 趙南辭說盧總已經(jīng)五十歲了,在周娟眼里這個盧總最多只有四十歲上下,渾身上下都是貴氣,一舉一動都很有風(fēng)度。 遇到這樣的雇主,周娟覺得很幸運。 盧總留飯,周娟便要大顯身手。 趙南辭盧總趙得益在客廳說話,崔林濤陪周娟在廚房忙活。 “崔大哥,你們到哪一步了?” 周娟很利索的把廚房收拾了一遍,仔細(xì)看了一個各種現(xiàn)代化的廚具,這里就是她的戰(zhàn)場。 這個戰(zhàn)場寬敞舒適,能同時容納兩三個人一起做飯,比一般人家的臥室都大許多。 廚房有一扇大窗戶,可以看小區(qū)內(nèi)人工景觀,綠樹成蔭,小朋友們在游樂設(shè)施里玩的正開心。 “我也說不上,我有時候覺得她喜歡我,有時候又覺得自己像是個陌生人?!?/br> 原來他跟周娟在一起很尷尬,現(xiàn)在他跟趙南辭的事情,好像只能跟周娟略微聊兩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