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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幸沒有接著說下去,教養(yǎng)告訴他,他不該對別人如此評頭論足。 陸北瑭見他不吱聲,推搡了下他的胳膊,又接著問:“看你剛才在大禮堂的舉動,你不是第一次認識她?” 人就是這么八卦的,陸北瑭尤其對沈南幸的事八卦。 誰想這回他問完問題后,沈南幸竟然笑了。 他笑得收斂,是很淺的笑意。 陸北瑭眉毛往上挑,更好奇了。 沈南幸也沒遮遮掩掩:“我想送給她一本書,不過她沒要?!?/br> 這不是沈南幸第一次遇見阮醉,比今天還要早一周的周末,他在天橋上看到過阮醉。 那時他在等車,看見她撐在欄桿上,手里拿著一張照片反復查看。這本來沒什么,只是她待的時間有點長,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天橋上站著一個神情落寞的人,多么引人注目,沈南幸本是無意瞥見,卻實實在在盯著她看了許久。 “你送的她什么書?”陸北瑭突然問。 沈南幸看了眼對面樓道,回憶起那天的事,眼眸細潤:“《活著》?!?/br> 第2章 我見星星 準確點來說,他在等她拒絕。…… 余華作家的《活著》,當時沈南幸靠在椅背上瞥向后座他姐送過來的那一疊子書,第一眼就相中了它。 這本書他讀過,那一疊子書他都讀過,只是礙于沈南歌搬來也不容易,也就沒有說不要。 沈南幸拆了書的包裝紙,拿著那本書打開車門。 他抬頭看了眼天橋上方,徑直朝那里走去。 其父教導為人處事,不能見死不救。 一處斜陽打在天橋的玻璃上,阮醉站在斜陽的背面,同一個姿勢保持了很久。沈南幸在將要靠近她時緩了緩腳步,內(nèi)心開始組織起恰當?shù)拇朕o。 他看見阮醉在他準備靠近的那瞬間收起了照片,兩手揣在兜里,用一雙烏黑的眼看著他。 沈南幸以前曾有幸在普陀寺遇見過一個高僧,高僧坐在蒲墊上,與他講人倫天理,講面相眼緣。佛家講究眼緣,相術(shù)認為眼神透露玄機,看一個人的眼睛,是非分明。 他看著阮醉此刻的眼神,莫名想起高僧那句“破釜沉舟,防備于患。” 沈南幸停下腳步,始終盯著她雙眼,明朗出聲:“社區(qū)組織讀書活動,置辦讀書角宣傳讀書的重要性,我是負責人之一……” 說到這時他停下,淺淺笑了一聲,接著遞過手中的書溫柔道:“我這有本余華的《活著》,你要看嗎?” 書面正對著阮醉,一束斜陽剛好折射在書皮上,亮得奪目。 沈南幸在等阮醉的反應,準確點來說,他在等她拒絕。 果然,阮醉連暼都沒暼一眼他遞過來的書,她眉目偏冷,只是淡淡說了一句:“不用?!?/br> 同時離開了天橋。 —— 辯論賽的后續(xù)還未終止,盡管阮醉他們臨時組建的四人小隊輸給了沈南幸他們,但沒關(guān)系,她還有復活賽。 阮醉在輸了比賽后并不氣餒,晚上她吃完飯便去圖書館查資料。A大圖書館又大又便利,并且24小時開放,比起雞毛蒜皮小事一大堆的宿舍,她更喜歡在這里待著。 直到夜晚十一點,阮醉收拾東西準備回宿舍。 宿舍里其他三個人,兩個在下面完成作業(yè),還有一個在敷面膜。 阮醉忙碌了一天,她把包扔在桌上,將整個身子癱在柔軟的椅子里,兩手指捏著眉骨處揉了揉。 因為閉著眼,手機里連續(xù)蹦出好幾條消息她都沒看見。 室友林曉紅撕下臉上的面膜,掀起狹長的眼皮看了阮醉一眼,轉(zhuǎn)頭看向?qū)γ娴氖矣眩骸盀憺?,你聽說了嗎?今天的辯論賽是沈南幸他們隊伍贏了?!?/br> 余瀾抬了抬脖子,昂了一聲,眼睛依舊盯在電腦上,回得漫不經(jīng)心:“我知道?!?/br> “聽說你家跟沈南幸家認識?”林曉紅又問。 “沾親帶故的關(guān)系吧。”余瀾似乎有點不耐煩了。 林曉紅這人有點見風使舵,同時又明白見好就收,她不再去打擾余瀾,而是意味深長地看了阮醉一眼,好像這話是故意談給她聽的。 阮醉睜開眼,目光落在桌面昏黃的燈光下,唇角嘲諷地彎了彎。她覺得好笑,能考上這個學校的,智商都不太低,但情商倒是高下立現(xiàn)。 她拿了水杯準備去接水,林曉紅的椅子擋在正中央,不偏不倚剛剛好的位置,讓她過去不了。 阮醉神色淡淡暼她一眼,開口:“讓一讓。” 林曉紅不知道又在往臉上搗鼓什么東西,聞言轉(zhuǎn)頭瞅了眼,小聲嘀咕:“不是過得去嗎?” 糟糕的宿舍關(guān)系令人心煩,阮醉沒動,換了種說法:“我手里這杯水比較滿,倒你身上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聞言,林曉紅立馬把椅子往里面挪,唯恐阮醉真一個不小心就把水潑她身上。 等她再次轉(zhuǎn)頭時,才發(fā)現(xiàn),阮醉手里的水杯是空的,她是糊弄她的。 而阮醉已經(jīng)走到飲水機前,低垂著頭一聲不吭在接水。 林曉紅呵笑了一聲,被氣的,她在阮醉折回來的時候狠狠盯著她,眼神直勾勾含著不滿。 阮醉全當沒看見,她仰頭喝了一口水,低頭時發(fā)現(xiàn)手機上方亮著綠點。 是玉姨發(fā)給她的消息,玉姨是她的家人,兩人已經(jīng)在一起生活很長時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