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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似乎真正入秋了,阮醉加了件針織外套,她跟余瀾走在落滿樹葉的大道上,前往校區(qū)食堂吃飯。 余瀾還在纏著她問:“醉醉啊,你就告訴我嘛,我實在是想知道你跟沈哥是怎么一回事!” 阮醉卻在思考余瀾問她的那個問題,柏拉圖說人求索他缺失的另一半,那就是說兩個人合在一起才完整,可是合起來就變成一個了。 合起來就變成一個了? 阮醉停下腳步。 身旁,余瀾很興奮地拍打她的胳膊,嘴里不斷吐出一個人的名字:“沈南幸!沈南幸!醉醉,前面是沈南幸!” 阮醉被迫終止思考,她抬起頭,剛好看到落滿銀杏葉的校區(qū)大道上,隔了十幾米遠(yuǎn)的距離,沈南幸和陸北瑭剛好從她們對面走過來。 距離上次兩人不歡而散僅過了幾天而已。 余瀾在她耳根子旁小聲扒拉,激動得喊她名字都喊了好幾遍:“醉醉醉醉,這是個求和的好時候,我來給你倆制造機(jī)會?!?/br> 說完,余瀾就不管不顧地朝前面揮手:“喂,沈哥,看這里!” 同一時刻,沈南幸往這邊看過來。 阮醉垂下眼,再次想起那句話。 是了,合起來就變成一個了,雙方只有永遠(yuǎn)合不起來,才可以永遠(yuǎn)作伴。 第15章 我見星星 “翻篇了?!?/br> “既然命運讓我們在這里相遇,就說明我們有一起吃飯的緣分!”余瀾對阮醉眨了眨眼,沒回應(yīng),她又往沈南幸那邊眨眨眼,開口暗示,“如何?” 陸北瑭是個人精,搶在沈南幸面前:“我覺得可以!” “那就這么說定了!” “好!” 兩個人不由分說地替身旁的人決定這一切,興致沖沖敲定了吃飯的事宜。 阮醉沒去看沈南幸,可她知道他的目光總是會像從前那樣停留在她身上。 比任何人都更關(guān)注她的人,除了玉姨,大概就是沈南幸了。 這一條路走得頗為艱難,余瀾和陸北瑭都故意把阮醉和沈南幸推到中間,偏偏說話的也只是余瀾和陸北瑭兩個。 這就造成了兩人要歪著頭才能說話的局面。 而阮醉和沈南幸夾在中間,不說話,像極了被迫營業(yè)的人。 幸虧去食堂的路不算太遠(yuǎn),四人推開大門往里面走,余瀾和陸北瑭爭先恐后說哪家比較好吃,哪家比較難吃,為此討論了半天。 最后終于達(dá)成一致,找到一家二人都認(rèn)同的。 阮醉排隊站在后面一點,她發(fā)現(xiàn)有不少人明目張膽看著她和沈南幸,無非其他,辯論賽那一場,兩人徹底在A大出名了。 更有甚者,端著菜盤從他們中間走過去時,先是抬頭不經(jīng)意看了一眼她,然后又猛地再次抬頭,定定盯著她和沈南幸。 阮醉:“……” 她目光漸漸往上移,裝作什么都沒看見。 沈南幸排在她身后,靜靜地,阮醉感覺到有一座大山壓在她身后一樣,令她渾身不自在。 食堂阿姨問她要吃什么,阮醉看著上面一系列的菜單,隨便挑了個感興趣的。 這家的好處就是出餐速度快,不用等很久,所以她直接站在旁邊等,聽食堂阿姨問沈南幸需要吃什么。 “和她一樣?!?/br> 阮醉在給食物放醬料的時候,聽到身旁的沈南幸這樣說。 她的動作一頓,接著若無其事地端起餐盤,起身往余瀾和陸北瑭那里走。而余瀾和陸北瑭在她轉(zhuǎn)身的那一刻同時很默契地轉(zhuǎn)過頭,摸筷子的摸筷子、夾菜的夾菜。 阮醉看破不說破,就連他們倆相互間的眼神來往都裝作視而不見。 直到沈南幸來了后…… 余瀾很驚訝地噢了一聲,一臉的哇塞:“醉醉,你倆竟然點一樣的,也太有緣分了吧!” 這叫什么抓馬感言,阮醉剛喝進(jìn)去的一口水都差點吐出來,她瞪了余瀾一眼,示意她適可而止。 誰知陸北瑭還在旁邊幫腔:“這叫什么,這就叫默契?!?/br> 余瀾:“就是就是!” 阮醉頭往下一低,不管了,他們愛怎么說怎么說。 沈南幸抬頭看了阮醉一眼,見她低著頭一聲不吭扒著飯,于是朝余瀾和陸北瑭這兩個過于激動的人啞聲噓了一聲。 余瀾連忙閉嘴。 陸北瑭連聲嘖嘖,很怪異地看了沈南幸一眼,護(hù)妻這個樣子,也是沒誰了。 這頓飯接下來吃得還算比較安靜,阮醉從頭到尾宛若沒她這個人,而沈南幸,看他吃飯是一種享受,優(yōu)雅又不做作。 至于其他兩個,有種百年沒找到知己,今朝遇見對方才發(fā)覺,原來世間萬物都沒有他們會健談。 阮醉聽得腦袋疼,她吃完飯就準(zhǔn)備先離開,沈南幸剛好也跟著站起身,抬頭主動跟她說:“一起吧?!?/br> 他抬眼看著她,目光帶著似是而非的情緒。 同一時刻,嘰嘰喳喳的兩人終于肯停下來,一臉看戲地望著他倆,最后,陸北瑭試探著伸出一只手在兩人面前揮了揮。 “先走不送?!?/br> —— A大的銀杏大道據(jù)說是很出名的,它記載了這個學(xué)校的光輝歲月,阮醉踩在枯黃的銀杏葉上,視線緩慢往前延伸,看到無數(shù)枯黃的銀杏樹葉落滿了兩旁的人行道。 “抱歉?!鄙蚰闲彝蝗婚_口。 阮醉停住腳步,在人行道上的長椅坐下,她看著沈南幸,略微僵硬地露出一個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