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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姨問得過分直白,沈南幸放下劇本,思考該怎么回伯母的話。 等到了晚上后,話劇社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他們一邊走一邊跟沈南幸再見。 “沈學長,還不走?” 沈南幸笑著搖搖頭。 [我現(xiàn)在在話劇社,你來看一下劇本怎么樣?合適的話可以考慮下女主人公。] [我在話劇社等你。] 這是兩條比方崢潤的照片發(fā)來還早幾分鐘的短信,沈南幸遲遲沒收到阮醉的回音。 —— 江邊的涼風習習,阮醉站在欄桿前,看著面前的江水。 江水被吹皺又撫平,有趣得很。 方崢潤的頭發(fā)被江風吹得呼啦啦地往后,包括他如絲綢般的黑襯衣,也被吹得鼓起。 可他站得直,像一棵不倒的松,眉目冷峻地望向遼闊的江邊,面對路邊不少美女投過來的目光也冷淡視之。 似乎被那些人看煩了,方崢潤猛地一把摟過旁邊的阮醉,眼睛直直逼視著那些露出小狗眼不肯走的少女們。 他這招確實有效,少女們立馬灰溜溜地跑了。 阮醉從方崢潤懷里躲出來,表情異常抗拒,她狠狠投過去一眼,離開這個神經(jīng)病兩步遠。 她靠在欄桿邊想,看看她做的好事,什么信息都沒套到,反倒被別人吃便宜。 方崢潤此刻又想拍照了,他惡劣地想起今天下午給沈南幸發(fā)過去的那張照片,不知道沈南幸會怎么想。 但如果沈南幸吃癟的話,他就好受了。 再看一眼阮醉,這個女人還是挺有趣的,他踩著步子一步步往阮醉那邊靠,手指慢條斯理地繞過她的帽繩,扯了扯。 “我說真的,你要不跟我試試?” 方崢潤的眼斂抬起,眼尾往上挑。 阮醉靜靜看著他,目光從他臉上挪到他拽著帽繩的那根手指,抬起胳膊堅定地挪開了他的手。 “你在胡言亂語。” “真不好糊弄呢?!?/br> 方崢潤把手插在褲兜里,眼神漸漸涼下來。 從江邊準備回學校的途中,阮醉才發(fā)現(xiàn)沈南幸給她發(fā)過消息。 阮醉發(fā)現(xiàn)自己慌了。 現(xiàn)在時間是九點半,她在地鐵上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心說沒事的,她不必慌,這沒什么。 回學校的路程還好不算長,阮醉下地鐵后飛奔到話劇社,卻在將要靠近話劇社的時候把腳步壓住,緩下步子放慢速度往里面走。 沈南幸等了很久都沒等到人來,他收起劇本準備關上燈離開,可就在他起身的那刻,透過窗戶看到了橙黃路燈下飛奔的阮醉。 他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因為她不可能飛奔過來的。 可阮醉不僅飛奔過來了,還在要靠近話劇社的時候故意把速度慢下來,像是不愿被別人發(fā)現(xiàn)她的小心思一樣,臉也繃得緊緊的。 如果不是她急促的呼吸出賣了她,沈南幸差點就信了。 瞧著這樣的阮醉實在有趣,沈南幸好整以暇地透過窗戶看著她,最后忍不住低頭笑了。 阮醉走到門口突然就不走了,她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呼吸聲出賣了她,于是停在門口一邊抬頭往里面亮著的燈光看,一邊板著臉平緩呼吸。 沈南幸生怕錯過這一幕,他拿起手機靜悄悄拍下阮醉的生動瞬間。 覺得真心在這一刻達到了堯米之外。 拍下后,沈南幸把手機放進褲兜,從倚著的桌子上起身往外走。 阮醉還在做心理建設,她意識到自己太過慌張了,這不像她,她得表現(xiàn)的從容一點,再從容一點,這樣才叫朋友。 阮醉這么想著,木著一張臉抬起,正準備往里面走時看見兩層臺階上,沈南幸朝她投過來的溫潤笑意。 阮醉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一步,腦海里的第一反應是他什么時候來的。 可她又想到另一件事,轉了轉身子,低下頭語氣平靜地說:“我沒看到你發(fā)的消息。” 阮醉說完,等了一會兒都沒等到沈南幸的回答,她緩慢抬起頭去看他,發(fā)現(xiàn)他也正在看著她,表情有些……說不出來的…… “嗯,我知道?!?/br> 沈南幸往她的方向走近兩步,站定。 阮醉依舊淡著張臉:“你知道就好。” 她看了眼兩人的距離,太近了,于是腳步往后退了一步。 沈南幸不緊不慢地往前跟了一步。 阮醉眼睜睜看著距離再次湊近,她堅定地往后退了一步,抬頭說:“不是說看劇本嗎?” 沈南幸點點頭,眼神中的溫度比臺階上的照明燈發(fā)出的光芒還要溫暖。 劇本是其次,現(xiàn)在,他只想給她一個擁抱。 想著,沈南幸抬起雙手輕輕圈住阮醉,把她圈在懷里,兩手搭在她纖薄的背上,身子配合地往下彎。 阮醉雙眼定定看著跟前的兩層臺階,莫名覺得這兩層臺階在笑話她。 她抬了抬手,想開口讓沈南幸放開,可她發(fā)現(xiàn)自己開不了這口,語言像被封住了一樣閉得死死的。 “沈……沈南幸?!?/br> 阮醉最終還是喊了他的名字。 “嗯?”沈南幸好聽的聲音在她背后響起。 他的擁抱是沒有重量的,很輕的懷抱,溫暖得跟他這個人一樣,阮醉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開不了口,她郁悶地呼出一口氣,暼過眼說:“這樣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