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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安全帶的間隙,聞懷白瞥了眼,才看清她擱在腿上那本書,《圣經(jīng)》。倒是有意思。 “你信基督教?”他隨口一問,語氣很不正經(jīng),下一秒像要說,你竟然信這玩意兒? 好在她也不信這玩意兒,只是因此對這個好看的男人沒什么好感。 所以說完這兩個字,沒了下文。 聞懷白啞然失笑,簡直想摸鼻子,意思是拂去那一鼻子灰。 不搭理他啊,還挺有個性。他喜歡。 調(diào)轉(zhuǎn)好頭,聞懷白余光里瞧見她寬大的校褲貼在腿上,簡直像漏風(fēng)。 一面看起來像不良少女,一面又很像乖巧好學(xué)生。像一團白霧,飄在他跟前,撓得心癢癢。 可越是這樣,聞懷白越想要撥開云霧,看個真切。最好是看她換另一副面容,楚楚可憐的,亦或者是惆悵多情的。 光是想一想……嘖,聞懷白犯了煙癮。 他單手穩(wěn)住方向盤,另一只手從座位旁邊抽出一支玉溪。 聞雪時看他動作,眉頭輕皺,好感更減一分。她直白說:“吸煙有害健康,尤其是二手煙?!彼约幢闼灰约旱慕】担€要。 聞懷白挑眉,沒把煙放下,反而叼在嘴里,還笑得出來,語氣吊兒郎當(dāng)?shù)?,還反問她:“聞不慣煙味?” 她沒接話,只是轉(zhuǎn)過頭去,靠著車窗閉目養(yǎng)神。 聞懷白失笑,他幾時有這樣滑鐵盧的時刻。罷了,小孩兒看起來挺累的,讓她休息吧。 聞雪時本來只是閉目養(yǎng)神,沒想到真會睡過去。她來棠城快一個月,仍舊水土不服至夜里輾轉(zhuǎn)難眠,因此白日也沒什么精神,上課打哈欠,下課睡覺。 但她本以為,聞懷白是個沒什么好感的陌生人。 可她卻在他車上睡著了,并且睡得很香。 兩個小時,她坐了個噩夢,驚醒的時刻,意識混亂不堪。腿上的書被抖落下去,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身處何地,氣息紊亂里,伸手去撈。 一抬頭,對上聞懷白的視線。 他眉頭微皺,盯著自己的眼神充滿了憐憫,這一刻真像菩薩轉(zhuǎn)世。她也皺眉,下意識地想反駁他的態(tài)度,不要用這種憐憫的態(tài)度看著她。 可是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書里的書簽掉出來,是上一任借書人的不知道屬于哪一年的銀杏葉。她有些煩悶,決意避開聞懷白視線,也避開自己的情緒,所以低下頭,伸手要去撿。 被聞懷白攔住。 聞懷白的手溫?zé)?,搭在她脈搏上,他傾身靠近,聞雪時下意識躲避,貼著椅背,退無可退。 他笑聲從胸腔里震蕩出來,另一只空出的手不知道從哪抽出張紙巾,替她擦去臉上的淚,“看來你做了個不好的夢?!?/br> 聞雪時這才后知后覺,她原來哭了。 她慌忙抽出手,胡亂把眼淚擦了,自然不會回答他的問題。 她直覺眼前這人不是個好人 聞懷白看她別著臉不說話,也沒繼續(xù)這話題,他解了安全帶,拉開車門下車,“到了,下車吧?!?/br> 其實到了快半小時,看她睡得很香,才沒叫醒她。 聞雪時把那張書簽撿回來,放進書里之前,發(fā)現(xiàn)書簽后面用黑色鋼筆寫的字: 誤我。 沒頭沒尾,奇奇怪怪。聯(lián)系到是在學(xué)校圖書館借的書,小姑娘傷春悲秋,什么都可能,不必要放在心上。 余光中瞥見聞懷白停下來等她,她把書簽隨意塞進去,合上書下車,跟上他的腳步。 踩著走廊的地毯走近他們訂的包廂,里面不知道在吵什么,聲音很大。聞雪時和聞懷白都停下了腳步,從紛亂的語音里,聞雪時聽見了姜佳云的聲音。 歇斯底里:“你什么意思?” 后面的話太吵,一句也聽不清,但依稀能分辨出是聞憫和姜佳云在吵架。 聞懷白下意識看向聞雪時,她臉上沒什么表情,卻在走神。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正對上走廊墻上一幅畫,畫里是一盆仙人掌。 聞懷白不動聲色收回視線,推開門的剎那,只聽見砰的一聲。 第2章 煙味 一個又好又壞的人。 聞懷白眼疾手快,將顯然還不在狀態(tài)的小孩兒拉過來,護在臂彎之下。他側(cè)過身,胳膊擋著聞雪時的頭,那只白瓷杯恰好擦過他右肩,撞在門上又彈到外頭的地地毯上,滾了好遠。 聞雪時聽見人悶哼了一聲,心不由一跳。對他剛才的舉動也是有些意外。 她轉(zhuǎn)頭,對上姜佳云發(fā)紅的眼。姜佳云目光躲閃,很快反應(yīng)過來,換上一副笑臉,驚慌失措的樣子:“沒事吧?” 無論是長相也好,說話也好,姜佳云都是一個很溫柔的人,但溫柔之下,隱藏著歇斯底里和神經(jīng)質(zhì),近乎毀滅的特質(zhì)。這一點,聞雪時了解姜佳云。 聞懷白搖頭,視線卻落在聞雪時身上,“沒事吧?” 小姑娘搖搖頭,仍舊很淡漠,沒忘了說謝謝。 聞懷白看向聞憫,拉著人走近,示意她自己坐,一面又勸架:“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 他看著這一對明顯還怒氣洶洶的夫妻倆,又看向聞雪時,她竟然挑了個最里面的位置。 躲他啊,越躲越招他。 他不動聲色繞到她身側(cè),抬手搭在圓桌邊緣,視線還落在聞憫夫妻之間,仿若是不經(jīng)意的。 聞雪時看他一眼,抿唇,也“不經(jīng)意”把書擱在自己手邊,正好就在聞懷白和她之間,好像三八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