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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懷白沉默半晌,問:“雪時呢?” 許皓也沉默,手上的蘋果皮直接斷掉,他俯身撿起來扔進垃圾桶,才說:“你昏迷的時候,手術(shù)結(jié)束了。但醫(yī)生說,失血過多,加上傷口感染,那根樹枝的位置又比較兇險……可能……” 他說不下去。 醫(yī)生說,家屬做好心理準備。先觀察幾天,如果情況還沒好轉(zhuǎn),就是回天無力。 藍城的醫(yī)療條件并不是很好,因此聞懷白出院的時候,把人轉(zhuǎn)去了京城醫(yī)院。 許皓不知道聞懷白怎么應(yīng)付的聞家那邊,那天他隔著玻璃遠遠看了一眼,就回了聞家。聞家的情況他也清楚,如果許家他當家,他肯定毫不猶豫地幫忙。但是利益牽扯太大了,許皓也只能盡可能地幫。 那天之后,許皓請了個陪護,也通知了聞雪時的朋友,自己得以短暫回家休息。 小梨著急地問他有沒有出事,許皓一把把人抱緊,埋在她頭發(fā)絲里長嘆了聲。 聞懷白回到聞家老宅,老爺子和聞父聞母都在,二房三房的人剛走。老爺子只是一聲嘆息,回了自己房間。 聞母情緒有些復(fù)雜,她竟完全不知,聞懷白和聞雪時的事?!把r她……沒事吧?” “還在醫(yī)院?!甭剳寻状缴行┌?,說了幾句,便去找老爺子。 老爺子坐在窗前,聞懷白垂眸,開門見山:“聞家我會自己想辦法?!?/br> 言下之意,仍是堅持己見。 他頓了頓,又說:“我想娶她?!?/br> 第58章 尾聲 那個不可一世,蔑視一切的聞懷白…… 接著:“我沒和您商量?!?/br> 言下之意, 是在告知。 老爺子渾濁的眼眸輕動了動,敲了敲窗臺,沒說答應(yīng)或者不答應(yīng), 只說:“下去,出門后, 左轉(zhuǎn)?!?/br> 那邊是祠堂。 聞懷白只說了一句:“您保重身體?!北戕D(zhuǎn)身離開。 推開祠堂的門, 他撲通一聲便跪下, 腰板挺得很直,輪廓也繃得很直。 從在電視上看見她一刻開始,到她的手從自己眼前滑落達到頂點, 無論如何,他想,他不能失去雪時。 無論如何,想留下她。 所有人看他們的關(guān)系,都是他做主導(dǎo)。其實從她回來,一直不是。她只需要隨便釣一釣他,他就能咬鉤。 聞懷白在祠堂跪了一整天,聞母想求情,被聞父攔下:“你求情有用嗎?” 聞母沉默, 她求情自然沒用。 老爺子在窗戶玻璃后面看著,無聲地嘆息。第二天, 另一份文件送到他手上。 他打開之后,沉默了良久。 “你去, 把人接回來?!?/br> 在聞懷白跪祠堂的第二天, 雪時睜眼。那會兒宋慢雨守在她身邊,簡直要喜極而泣。 “雪時,你終于醒了, 嚇死人了?!?/br> 她喉頭發(fā)干,講不出什么話來,視線瞥了一圈。宋慢雨哭得梨花帶雨,還打了好幾個嗝。 聽說她醒,許皓也趕過來,笑容里滿是欣慰:“我就知道,你會醒的?!?/br> 她身體還很虛弱,許皓把其他人都騙出去關(guān)上門,才說:“聞爺爺給我打電話,說想見你一面。” 聞雪時沒說話,大概明白有大事。許皓接她出院,由醫(yī)護人員跟著一起,回老宅那邊。 她坐在后座,隔著玻璃看向這一路,和第一次來的時候變化還是挺大的,尤其是那一次,他站的位置,已經(jīng)被改成了一道公告欄。 聞雪時坐在輪椅上,被推下來,進了聞家老宅。 * 桂嫂進來說:“懷白少爺,老爺子說,你可以起來了?!?/br> 聞懷白有些站不住,撐了撐地上才起身。他跪這個祠堂不是為了求誰,也不是要征得誰的同意,只是因為,他跪了,老爺子心里能好受一點。 步履有些虛浮地進大廳的門,聞母紅了眼,過來扶他,心中有太多的話說,但這一刻,只能問一句:“還好嗎?沒事吧?” 聞懷白搖了搖頭,便看見一個怯生生的小男孩沖進自己懷里,險些把他撞倒。 小男孩說:“爸爸。” 聞懷白腦子里嗡嗡地響,蹙眉,語氣不自覺有些兇:“你再叫一遍?誰是你爸爸?” 小男孩抓著他的褲腿,指著他說:“你是我爸爸?!?/br> 聞懷白看著他的臉,愣了很久,直覺是說不可能。他沒有過孩子,唯一一個,是…… 他腦子忽然當機,不可置信。 “你mama是誰?”他嘴唇顫抖地問。 聞雪時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 聞懷白便看著孩子奔向她懷里,叫了聲:“mama?!?/br> 聞母這幾天所受的震撼已經(jīng)夠多,此刻仍然捂著嘴看著她。聞雪時接受所有人的注視,摸了摸兒子的頭發(fā),笑說:“可愛吧?我生的?!?/br> 聞懷白直直看著她,一步一步朝她走過來。他還不知道聞雪時醒來的消息,此刻見著她,簡直好像一場夢境。 聞懷白走到她身前,蹲下來,抓著她的手,將頭埋在她膝上。 只有她聽得分明,他在哭。 那個不可一世,蔑視一切的聞懷白,趴在她膝頭哭。 她那天回答他的問題,回答的是,生孩子的時候。真的很痛,她在心里罵了他很多句。 但也很想他。 如果得不到他的一顆心,就得到一半好了。她是連夢想都是做便利店老板娘的人,一點也不貪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