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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已不是完璧之身,來之前月肅國巫醫(yī)給了她一個藥瓶,讓她趁著魏承越不備撒在白布單上。她不知道能不能做到,自己不過學了些皮毛功夫,能瞞過帶兵打仗武藝高強的魏承越嗎?若被看穿又會如何,會不會再次將她打入牢獄? 正想著,九龍?zhí)л傆﹃柭@邊靠近。 趙清音等了近一個多時辰,再加上胡思亂想,一直如同木頭一樣站著,腿都僵了,根本不聽使喚,不過上前走了一步腿就軟了。 魏承越飛身從坐輦上跳下來,扶住趙清音。 發(fā)絲掃過他的臉頰,趙清音身上清雅氣息撲面而來,這幅熟悉的容顏總有能耐讓他失控。 “沒人告訴元妃不需要在殿外候著嗎!” 眾人齊刷刷跪了一地,趙清音推開魏承越也跪了下來。 “阿音,你起來……” 話未說完,魏承越猛然住了口。 他又錯了,他又把她當成了他的阿音,重重嘆了一口氣扶起趙清音,“都起來吧,用膳?!?/br> 趙清音拽了拽他的衣袖,魏承越神情柔和地問道:“怎么了?” “陛下,我是長寧,不是阿音?!彼淮未谓绣e,她就要幫他更正,阿音這兩個字她實在不愿意再從他口中聽到,每聽一次就像是有把刀剜著她的血rou,提醒著之前的所有過往。 魏承越看著這張面容許久沒說話,所有人大氣不敢出一下,趙清音低了頭,也不敢看魏承越的眼睛。 “好,長寧,我們用膳。”直到魏承越的聲音在她頭頂上響起,她才松了一口氣。 看著滿桌子的菜式,魏承越皺了皺眉頭,“怎么都是朕喜歡的,長寧,你喜歡吃什么?朕讓御膳房做。” 果然不再是阿音后,他又恢復了自稱。 不過如今她倒是更希望他同自己疏遠一些,如果能仗著他心里那些可憐的自責受些寵愛,得些賞賜,攢些銀兩送出宮,也挺好。 “都好吃,大昱朝地大物博,很多菜式我都沒見過,我都喜歡?!壁w清音說著就夾了一塊粉蒸rou放進嘴里。 魏承越笑了起來,“你倒是好養(yǎng)活?!庇纸o她夾了塊糯米涼糕,“嘗嘗這個,你們女子都愛食甜的?!?/br> 趙清音很聽話的吃完,魏承越招招手,高三福來到近前。 “怎么沒有紅豆糕?” 高三福明顯頓了一頓,看了眼趙清音,小心說道:“陛下,自從,自從南巡之后,這紅豆糕……” 元妃死后,紅豆糕再不能出現(xiàn)在皇帝眼前,別宮的娘娘要是想吃也只敢私下吃。 “以后朕到關雎宮用膳,必須要有紅豆糕。下去吧?!蔽撼性秸f的自然,高三福卻很是欣喜,兩年了,陛下終于肯主動提及有關元妃的事了。 他抱著一個期望,如果可以,這位容妃娘娘能成為稱職的替代者,讓陛下日日有笑顏,也不錯。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晚膳也用過了。房間里備的衣物,鋪的布單,用的熏香,還有茶水,包括漱口的浸汁都已經(jīng)備好,高三福揮手,宮人們都退了下去,房門關上,只剩了他們二人。 魏承越坐在床榻上,安靜看著趙清音。 依照規(guī)矩來說,她應該伺候更衣,可她的腿像是灌了鉛一樣,站在原地不肯近前。 魏承越也不急,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終是趙清音放開了緊握的拳頭,來到他腳邊蹲下,為他脫靴。 將靴子整齊放在一旁,開始為他脫外衣,魏承越卻抓住了她的手。 趙清音一驚,猛然抽出手,又覺不妥,忙跪地道:“陛下恕罪?!?/br> 魏承越站起來走到她身前,一把拉起她,將她按在床榻上坐下,俯身問道:“長寧,你是不愿嗎?” 趙清音抬頭,眼前人神情淡然,不辨喜怒。她怯懦道:“不……不是?!?/br> 她如何敢說是,這諾大的皇宮,皇帝主宰一切,命都在他一念之間。 “你可知欺君之罪?” 魏承越的手重重按住她的肩膀,她低著頭大氣不敢喘,身子不自覺開始抖起來,她想起南巡遇刺那晚,魏承越清醒后,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 “不……不敢?!?/br> 魏承越轉身坐在凳子上,同她面對面。 “朕問過今早宣旨的太監(jiān),被封為容妃,是僅次于德妃的位份,對于一個和親公主來說,位份確有些高了,朕為你破例,你卻一點也不歡喜,是否在月肅國已有了心儀之人?前來和親亦不是你自愿吧?” 聽了這話趙清音哪里還敢坐在床上,立刻跪倒在地,似乎看見了曾經(jīng)的牢獄大門又向她敞開了。 她是真沒想到魏承越還會關心自己接旨時候的神情,她都忘了自己當時的樣子,也不知那小太監(jiān)是如何稟告的。離開兩載,后宮的嬪妃多了,是非也水漲船高。心道,今后只要踏出房門都要把自己從頭到尾偽裝起來,喜怒哀樂是絲毫都不能表現(xiàn)。 “沒有心儀之人,確是自愿前來和親?!壁w清音抬起頭,堅定的看著魏承越,說的是斬釘截鐵。 魏承越單臂撐著膝蓋,切著身子,直勾勾看著她 “為何不見你有喜色?” “歡喜,自然是歡喜,只是昨夜想家了,接旨時腦子還不清醒,讓傳旨的小太監(jiān)誤會了?!壁w清音趕忙解釋。 魏承越點著頭起身,在房間里慢慢踱步,“長寧,你站起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