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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跟著兩排拿著宮燈的宮人,魏承越慢慢走在宮道上。 他邊走邊道:“阿音,最近朝政繁忙,不能每日都來陪你,我已經吩咐了御膳房和尚宮局,你需要什么盡管吩咐,好好照顧自己?!?/br> 快走到關雎宮時,魏承越打趣道:“阿音,你還真是長胖了不少,比之前沉了些?!?/br> 趙清音指指小腹:“這可不能怨我,得怨他。”她抬頭看魏承越:“所以,你是抱不動我了嗎?” 魏承越像是懲罰一樣,低頭碰一下她的額頭:“你就是再胖這么多,我都抱得動,我要抱你一輩子,抱到你頭發(fā)白了,變成個小老太婆?!?/br> 趙清音摸一下額頭,咬著嘴唇不說話。 那么幸福的事情,她怎么敢奢求。 魏承越抱著趙清音進了內殿,高三福將宮人都攔在了門外。 輕輕將懷中的人兒放在床榻上,為她脫去鞋襪,取下發(fā)帶,如瀑的發(fā)絲順勢披散下來。 又扶著她的腰讓她躺在玉枕上,蓋好錦被。 趙清音等著幃幔落下,卻沒曾想魏承越也脫了鞋襪躺在她的身側,拉過一側被角蓋在自己身上。 “阿音,我真的好累,今夜我能待在你身邊嗎?” 魏承越閉上了眼睛,向她這邊靠了靠,又不敢靠得太近,用一個別扭的姿勢睡著。 趙清音沒應聲,把錦被給魏承越多蓋了蓋,深秋天涼了,只蓋一個被角怕是要生病的。 魏承越感覺到趙清音的動作,睜開了眼睛。 兩人視線對在了一處,趙清音道:“你有那么多事要處理,別生病了才好。” 魏承越的一雙眸子深深瞧著眼前的人,趙清音低頭躲避他的視線。 下一刻,魏承越一把將她攬入懷中。 四周很安靜,只有平穩(wěn)有力的心跳聲傳入趙清音耳中,似乎在對她訴說著它的堅定。 第75章 三思 自古都有去母留子之…… 朝政繁忙的魏承越, 在第二日趙清音剛清醒的時候,就已經坐在議政殿上聽了兩份啟奏了。 趙清音賴在床上不想動,最近她越發(fā)嗜睡了。 她依稀聽見房門外, 宮人們還在因為昨夜的焰火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你是不知道, 聽紫宸殿的小太監(jiān)說,徐太醫(yī)去過后, 陛下把御膳房、尚宮局禮部和刑部的人都宣召了?!?/br> “宣召禮部做什么?娘娘才有孕五個月,要到來年二三月才生呢?!?/br> “禮部還好說, 宣召刑部做什么?” “聽說呀,陛下要大赦天下!” “大赦天下!” “不過說是蕭尚書勸諫了, 從來沒有因為未出生的皇子,就大赦天下的先例,讓陛下三思而后行, 禮部尚書也附和了,說一切等皇子出生了才符合規(guī)矩, 陛下這才作罷?!?/br> “陛下對娘娘可真是太好了?!?/br> “就是, 你看昨夜的焰火,聽說是陛下為了討娘娘歡心,禮部和尚宮局馬不停蹄地準備了好幾個時辰呢?!?/br> …… 趙清音越聽心里越亂,魏承越對這個孩子越重視, 她越覺得愧疚, 同時又體會著身為一個母親的喜悅。 她腹中胎兒為皇子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后宮和朝野上下,嬪妃們都想來道賀,但自從上次德妃摔了趙清音的玉鐲后, 魏承越便不讓嬪妃打擾趙清音,她們也不敢來。 不但不敢來,即使遇見了, 都繞著走,生怕一個不注意惹了趙清音不悅。 連陛下寵臣蕭尚書的獨女都能被貶為庶人了,她們又有幾個膽子敢得罪容妃。 趙清音在關雎宮中,也不覺得無趣,看書奏琴,喂魚下廚,看話本子,縫制小衣服,很是充實。 天氣好的時候,她最喜歡躺在院中樹下的躺椅上,讓斑駁的樹蔭映照在自己身上,十分愜意。 她抬頭看著漸漸變黃的樹葉,風一吹過,片片灑落,在風中打著轉,好似飛舞的蝴蝶。 趙清音看準一片落葉伸手去抓,卻沒抓住,卻有另一片樹葉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拿起來把玩了一會,剛要起身,就聽見了腳步聲,側頭看去,是出宮采買的王貫回來了。 王貫面露喜色:“娘娘,賀將軍今日終于肯讓徐太醫(yī)診治了?!?/br> 趙清音舒了一口氣,自從給徐良說這件事,這都已經過去近一月了,從月初勸說到了月底,他終于肯去了。 “這次他看了我的信?” 第一次她讓王貫拿去的信,果然如她所料,賀南修直接撕了,壓根沒看。 但趙清音也不氣惱人,撕了就再寫,燒了就再寫,她相信總有一天賀南修會去的。 每次王貫回來都會來說賀南修的病情,是一次比一次重,人的忍痛力是有限的,總有忍不下去的時候。 也不知道這次賀南修是疼得忍不下去了,還是她的信起了作用,才愿意讓徐良診治。不論是哪種情況,只要賀南修的病能治好,趙清音心里也能稍微輕松一些。 “徐良如何說?” “徐太醫(yī)說,賀將軍如果在受涼后及時醫(yī)治,病情應該不會這樣棘手。” 趙清音緊張了起來:“徐良治不好?” “也不是治不好,徐太醫(yī)說他盡力而為?!?nbsp;王貫略一頓:“腿傷恐是要跟隨一生了,但若是好好修養(yǎng)調理能減輕疼痛,而另一處,應是能治好的,就是賀將軍心里很排斥,徐太醫(yī)說他能醫(yī)病卻醫(yī)不了心?!?/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