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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嫣鼻尖輕顫:“哼?!?/br> 姬弢道:“這次又是為了什么?” 王二脾氣都舍不得對呦呦發(fā),處處遷就照拂,呦呦還有何處不滿意的? 姬嫣早就猜出他心思,冷冷一笑,道:“一個連休書都不敢看的男人,沒用透頂,留著過年么?!?/br> 這夫妻兩人之間關起門來的事如人飲水,外人如霧里看花,是瞧不出什么門道的。姬弢也只能顧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見姬嫣壓根不像是揮劍斷情的模樣,心底就松了幾分,邀他的未婚妻上姬府內宅游玩去了。只剩姬嫣一個人窩在椅子里無聊地聽戲,手里的瓜子也不怎么香了。 就在這時,她的耳朵一動,響起了男人猶如呢喃般的聲音:“阿嫣?!?/br> 姬嫣第一反應就是掰手指,一、二、三、四、五……十七!居然過了十七天,他才拆開那封休書! 這是什么男人?。?/br> 姬嫣蹭地起身,惱火地攥住他的手臂,將他往空曠無人的后院寢房里帶。 王修戈凝著她氣沖沖的身影,眼尾微彎。 到了房間里,她將門砰地都撞上,才氣鼓鼓地哂笑:“怎么,回來了?回來干嘛?我不是說了休了你么!下堂夫又回來干什么。” 王修戈將他懷中的休書原封不動地取了出來,在姬嫣羞惱尷尬里,將信紙拆開,那一封休書上,洋洋灑灑對他進行控告,但落款根本不是她的名字,而是一句—— 以上純屬胡言。 蓋的紅色印記也并不是手印,而是兩道月牙般嚴絲合縫嵌連的唇痕。 唇印飽滿鮮紅,沒有刺目之感,薄薄的一層暈染在宣紙上,反而不勝曖昧。 王修戈不說話,將唇痕指給她看。 姬嫣氣笑了:“哦,你到今天才拆開啊。死相,白疼你一場,你就那么覺得我會因為虛無縹緲的什么陳芝麻爛谷子的事就休了你?平時干什么這么一副好像欠了我們家金山銀庫的模樣,卑微到好像我是你的財主似的,我是嗎?我就那么無理取鬧嗎?王修戈,歸根結底就是你不信任我造成的,你不信我愛你,連這么一封假休書都不敢看?!?/br> 要立于不敗之地,就要先搶占道德高點,將他痛斥一番,讓他翻不了盤就行了。 王修戈怔愣等她說完,問了一句:“你詐我,你也沒有恢復記憶?!?/br> 姬嫣一指頭戳在他的額頭上,將他的休書拿過來撕成了碎片,一邊撕一邊道:“有也好沒有也好,都是哪輩子老黃歷了呢?我這個人,更看重的是眼下。如果你是值得我信任和愛的人,以前種種,我不計較,也不在意。我之所以寫封假休書騙你,就是因為——” 話音一頓,她抬起頭,盯住他的眼眸:“我覺得你這個人特別不真誠,太謹慎,謹慎到可以說是謹小慎微,我是挑夫君,不是挑男奴,知道了么?” 王修戈凝視著她,不敢有一語,許久之后,領悟到她話中之意,恍然明白,“知道了。” 姬嫣將撕碎的休書扔進了火缽子里,“好了,現在沒了?!?/br> 火舌揚起來,將休書舔舐干凈,王修戈望著那折磨了他多日,令他酗酒、醉生夢死了半個月的東西化作了灰燼,心中懷有余幸,又有幾分心悸后怕。姬嫣抱住了他的腰,將身入他懷中,小聲道:“我騙你的,我舍不得不要你的。以后,前塵往事誰也不要再提,我不關心那輩子的事,一世事一世畢,過好眼下的日子才要緊。二哥,你也別老是一副心事重重,怕我休了你的樣子,我們洞房花燭那晚說的話每一個字都可以燙金,只要你心如我心,我就不負你,懂了?” “懂了?!?/br> 姬嫣道:“叫我?!?/br> 王修戈從善如流:“夫人?!?/br> “那好,夫人今晚好好疼你,來呀?!?/br> 姬嫣不會跟任何人說,這大半個月來,她獨坐深閨有多寂寞難耐。 年輕少婦的閨怨能填滿一屋子。 正想如以往一樣,好好和他親熱親熱之際,姬嫣卻突然彎腰吐了出來。 怪哉,從他走后她就開始嗜睡、頭暈,惡心干嘔,難道是她回來金陵,居然水土不服了?本來也只是偶爾發(fā)作,姬嫣便沒放心上,今天正要夫妻親熱,它居然卷土重來,作祟得更厲害了? “阿嫣?!?/br> 他也著急,不過,他到底是個頗有本事的醫(yī)者,雖然難以鎮(zhèn)定,但也穩(wěn)穩(wěn)地掐住了她的脈。 姬嫣拂了拂手:“沒事的,我可能是吃壞了肚子……” 說完就彎腰又干嘔不止。 “嗚嗚嗚,二哥你怎么不說話,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絕癥了?” 本來些許癥狀姬嫣沒當回事,今天突然變嚴重了,加上他握住她的脈一副傻住了模樣,姬嫣心頭開始打鼓起來,惴惴地抖著嗓子,淚眼朦朧問他。 王修戈木然地移眸向她:“阿……阿嫣?!?/br> “嗯?你說吧,我能承受的……嗚嗚?!?/br> “你懷孕了?!?/br> 第94章 秋千 男人說話時的聲音都在發(fā)顫。 姬嫣發(fā)覺自己近來是被他氣糊涂了, 連自己身體這么大的紕漏都沒察覺,她嗜睡、頭暈、嘔吐的癥狀并不是來自什么絕癥,而是她……懷孕了?回想起近來的種種狀況, 她已有多日未曾來月事了,敢情也不是水土不服的緣故。 姬嫣簡直不敢相信,“二哥, 快,你掐我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