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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6)

    他曾經(jīng)見過這種性格的貓,但沒想到竟然有同樣畫風(fēng)的魔王。而那只古怪的貓,就是他家里的四只貓之一。

    當(dāng)初在林溪的貓咖里,別的貓貓都喜歡吃喝玩樂打架咬玩具,但就有這么一個家伙總是蹲在墻角發(fā)呆。

    林溪去問問它有什么需要,它就嫌他煩;但如果林溪真的以為它在發(fā)呆而不理它的話,它又會獨自生悶氣。

    就是這樣的一只別扭貓貓。

    那只貓咪當(dāng)然也有優(yōu)點,它對林溪的關(guān)心是默默無聞的。林溪生病的時候它把自己最愛的蝦送給了他,那可是貓貓珍貴的私人財產(chǎn),送出去很心疼的。

    林溪心想魔王不可能會送蝦給他,但別扭的性格真是一脈相承,他們難道是失散多年的親父子。

    他糾結(jié)了一會兒,覺得其他魔王無視他們的同僚沒關(guān)系;但他作為食物鏈底層的祭品不該對灰袍魔王的言行無動于衷,哪怕他再古怪。

    他打算問清楚這家伙一會兒呵呵,一會兒嘻嘻的到底什么意思,而這時在旁邊等他回應(yīng)的銀袍魔王又開口了:你不愿意先擼我嗎?

    林溪一慌:我不是這個意思

    銀袍魔王冷聲說:你不愿意的話,我就揍他們?nèi)齻€。

    林溪:別別,你啥?你說什么?

    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銀袍魔王在說什么?他說他要揍誰?

    林溪只見銀袍魔王揚手一甩,手中猛然飛出一道銀光。

    銀光在空中化作凌厲的長鞭朝其他三個魔王身上抽過去,對面三位對這種程度的暴力攻擊早就習(xí)以為常,同時迅速地朝三個方向退開。

    長鞭從他們身旁狠戾地擦過,抽在地板上迸裂出一聲巨響。

    轟!

    堅如磐石的地板瞬間被抽得四分五裂,揚起一陣嗆人的塵埃。

    林溪被嗆的咳嗽不止,等到塵埃散去的時候,他看見那三個魔王已經(jīng)瞬移回到原地了。

    他們腳下的地板被銀袍魔王抽成了碎片,他真的沒有手下留情,確實在把他們往死里抽。如果剛才任何一人沒來得及躲開,他現(xiàn)在的下場就跟這些地板一樣。

    三位魔王對此若無其事的樣子。

    習(xí)慣了,都習(xí)慣了。

    他們四個平時就是這么瘋,貓貓的世界就是混亂邪惡的。

    有事開會,沒事打架。

    銀袍魔王逼迫祭品就范是次要的,他主要就是想揍他們而已。

    但是林溪不知道這一切,他徹底風(fēng)中凌亂。

    這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競爭型暴力同僚精神!

    你們?yōu)槭裁催B自己人都要打,還打得這么習(xí)慣,難道平時是通過互相毆打來一起鍛煉實力的嗎!

    銀袍魔王優(yōu)雅地收起長鞭,恢復(fù)到原來的凜然姿態(tài),他對林溪說:如果你不先擼我,這地板就是他們的下場。

    金袍魔王又開始嚷嚷:擼我,我給你一千萬!

    灰袍魔王在一旁嘿嘿冷笑,黑袍的暴君魔王還在看戲。

    場面越發(fā)混亂了。

    第8章 魔王城堡08

    林溪做夢都沒想到獻(xiàn)祭儀式會是這樣的情況。

    他以為魔王們對祭品早就覬覦已久,聽說自己被找到的消息以后連夜趕來參加宴會,肯定都饑渴難耐了。

    他以為魔王們肯定一上手就會殘暴地把他翻來覆去地玩弄,玩到生活不能自理;再這樣那樣的拆吃入腹,最后把他像個破布娃娃那樣的扔到森林里。

    林溪甚至都做好了撒手人寰的準(zhǔn)備,但他立誓就算拼著最后一口氣,也要從地獄里爬回來救走他的奶牛貓胖仔。

    他萬萬沒想到,他自己還沒上演貓主情深的戲碼,四位魔王倒是先演起來了。

    這場獻(xiàn)祭儀式本應(yīng)該是林溪做主角,現(xiàn)在卻變成四個魔王在爭相表演壓箱底的拿手絕活,他站在旁邊看戲。

    林溪懷疑繼續(xù)看戲會不會出現(xiàn)魔王鉆火圈,魔王頂缸,魔王空中飛人之類的驚人節(jié)目,這四個家伙為了爭奪先被他擼的資格,肯定什么事情都干得出來。

    這有必要嗎!

    貓貓當(dāng)然認(rèn)為很有必要!

    魔王們非常重視這場會面,今晚是他們第一次以原型姿態(tài)出現(xiàn)在林溪面前。這是值得紀(jì)念的集體初次登場,每只貓貓都盡量把自己最獨特的一面表現(xiàn)了出來。

    它們都希望博得林溪的關(guān)注,給他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誰能在今晚的宴會上讓林溪注意到,誰就是這場競爭的獲勝者。林溪記住了哪個家伙,這家伙今后就會得到更多被他擼頭毛的機會!

    魔王們的好勝心是很強的,可惜他們表現(xiàn)的方法不太對勁。

    畢竟他們也沒什么經(jīng)驗,以前做貓的時候它們只要在林溪懷里撒嬌就可以,但作為魔王就要表現(xiàn)出自己威武霸氣的一面。

    作為統(tǒng)治世界的霸主,他們平時在臣民面前樹立威望的方法就是橫征暴斂,將土地踐踏的紛紛硝煙四起;那在宴會場合他們能表演的才藝也只有打打殺殺,撒撒錢什么的。

    用武力和財富吸引林溪的注意力。

    魔王們真的很努力了。

    但林溪被他們搞得處境艱難,他深陷選擇性障礙,真的不知道該先擼誰。

    他把手移動到金袍魔王那邊,灰袍魔王就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冷笑;他把手移動到銀袍魔王那邊,金袍魔王就喊著:先擼我!我加錢!

    他一咬牙準(zhǔn)備同時擼兩邊,銀袍魔王就冷聲說:你不先擼我,我就打斷他們?nèi)齻€的腿。

    林溪心想這就是你一開始的打算吧,只要找借口干掉其他魔王,你就能獨自享用祭品了。

    都是套路。

    三個魔王爭執(zhí)半天也沒有結(jié)果,這時候,一直在旁邊看戲的暴君魔王終于開口了。

    暴君魔王懶懶地看著林溪:你,想擼哪個呢?

    最終波ss登場了。

    他這樣一發(fā)問,其他三個魔王立刻知趣地不說話了。

    魔王們都知道這里是暴君魔王的地盤,話語權(quán)掌握在他手里。這家伙在旁觀看戲的時候他們可以盡情表演,但只要他開始發(fā)表意見了,他們就得退到一邊去。

    否則會發(fā)生很可怕的事。

    林溪也知道暴君魔王的身份在這里不一般,他被問得無言以對。他心想還是小心眼的男人最厲害,竟然想到把鍋甩在他身上。

    林溪雖然身處逆境卻并不傻,他知道暴君魔王旁觀其他三人的表演而不加入競爭,這不是因為他心胸寬廣。他是早就知道自己勝券在握,三位同僚在這一輪是斗不過他的。

    他在不吭聲的時候,允許其他魔王隨意表演。一旦他看夠表演提出私人需求了,其他魔王都得靠邊站。

    他的地盤,他做主。

    誰敢跟他搶奪林溪的初擼權(quán)(?),就讓他永遠(yuǎn)也走不出魔王城堡!

    林溪對形勢變化把握地很準(zhǔn)確,暴君魔王一出手控場,局面就掌握在了他的手里。其他魔王心有不甘但勉強已經(jīng)達(dá)到目的,他們在林溪面前盡情地表演了自己的才藝,他會記住他們的。

    林溪確實記住了。

    這暴力狂放的修羅場,他就算想忘記也難。

    暴君魔王在一旁問林溪:想好了嗎,你想先擼誰?

    林溪從善如流地回答:宴會是在您的魔王城堡里舉辦的,當(dāng)然應(yīng)該先擼您。

    暴君魔王慵懶地微瞇起眼,他對林溪的回答很滿意。

    金袍魔王不爽道:你在自己的地盤上耍賴皮,有什么了不起的!

    沒人跟他搭腔。

    銀袍魔王優(yōu)雅地站在一旁,他已經(jīng)退出戰(zhàn)局,恢復(fù)成一開始凜然高貴的姿態(tài),好像剛才拿鞭子瘋狂抽人的不是他。

    灰袍魔王又在低著頭喃喃自語。

    結(jié)局已定。

    暴君魔王根本不理睬金袍魔王的抗議,他對林溪招招手:過來,擼我。

    林溪在心里嘆了口氣,他老實地朝暴君魔王走過去。

    他最后還是逃不過這一遭。

    四個男人經(jīng)過激烈角逐,終于商定了誰將得到他的初擼權(quán)。他這雙可憐的手啊,今晚就要失去純潔了。

    林溪走到暴君魔王面前。

    戴著黑色面具的男人比他高出一個頭,站在面前很有威壓感。燈光從魔王背后投下深重的陰影,它幾乎將林溪完全籠罩住。

    魔王沒有告訴林溪應(yīng)該怎么擼,有什么注意事項,林溪只好按照根據(jù)自己從電影里掌握的理論知識,開始自由發(fā)揮。

    整個神諭廳一片寂靜。

    暴君魔王悠然地享受著祭品的服務(wù),其他三位魔王在一旁觀看,大家都饒有興致的樣子。

    林溪不理解這些男人怎么都不知道羞恥,他自己的耳根已經(jīng)開始發(fā)燙了。

    在他看過的文學(xué)作品中,古往今來的反派都擁有能干的自帶技能。他不知道究竟是當(dāng)了反派就自動覺醒這個技能,還是擁有這個技能才能當(dāng)上反派。

    總之,反派在這方面絕不會軟弱無能,而且很愛炫耀自己的技能。

    既然這事是值得炫耀的,當(dāng)然不會覺得羞恥。

    林溪稍微有點好奇,他想知道暴君魔王的技能究竟如何,但他還沒開始就遇到一點小問題。

    魔王們穿的黑袍都是寬松款式的,上下尺寸一般大小,披在身上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哪里。林溪端詳著眼前的黑色布料,半天都不能確定目標(biāo)位置。

    他看暴君魔王沒有意圖給他指明方向,只能憑自己的感覺確定了大致范圍。他想著魔王的外表和人類差不多,目標(biāo)位置應(yīng)該也差不多。

    就是這里,沒錯了。

    林溪伸手一把抓住魔王黑袍的中間位置。

    嘿呀,他來了!

    空氣突然凝固,四魔王呆怔在原地。

    暴君魔王:

    其他三位:

    林溪:?

    他感覺魔王們的氣氛有點不對勁,是他抓錯地方了嗎?

    這手感明明就是抓對了。

    林溪試著反復(fù)抓了幾下,他確定自己把目標(biāo)掌握的很準(zhǔn)確,魔王應(yīng)該很滿意才對。要說有不滿意的地方,那就是他的服務(wù)技術(shù)有問題,畢竟他沒有經(jīng)驗。

    但魔王有要求的話可以說,自己一定在自身能力的范圍里盡量滿足,他為什么不吭聲?

    林溪一邊想著,一邊在手里忙碌。

    空氣持續(xù)凝固。

    林溪沒有注意到四位魔王都呆呆地在圍觀他,像是看見了瞳孔地震的驚人場面。大約過了十?dāng)?shù)秒鐘,灰袍魔王終于第一個發(fā)出聲音:咦嘻嘻嘻嘻。

    他的笑聲里充滿看熱鬧的興奮感,這可能是他來到這里以后頭一次對其他魔王的事情感興趣。林溪心想這人的愛好真奇怪,看著自己的同僚這樣子是那么開心的事情嗎?

    這是什么重口的惡趣味。

    這時候,金袍魔王也說話了,他撫掌驚嘆道:竟然可以這樣,我從來沒想到過!

    林溪莫名其妙。

    這樣是哪樣,這不就是你想要的那樣?為什么突然裝的根本沒見過這種事的樣子?

    銀袍魔王略微冷淡地看著林溪,他似乎想說什么但欲言又止;暴君魔王始終保持沉默,他像是石化一般的凝固在原地,又好像在很艱難地憋著不出聲。

    林溪賣力地忙著。

    寂靜的空氣里鴉雀無聲,只有灰袍魔王詭異的笑聲在整個神諭廳里回蕩著。

    林溪忙的額頭出汗,他隱約感到自己身邊的氣氛越來越奇怪。魔王們都在用一種很不正常的眼神看著他,就算他再遲鈍也逐漸感覺出來了。

    是他哪里做錯了嗎?

    他抬頭去看暴君魔王。

    暴君魔王宛如石像般的站著一言不發(fā),林溪從他的面具上看不見他的表情。他想問問魔王對自己的服務(wù)還滿意嗎,就在這時,他聽見魔王緩緩?fù)鲁鲆粋€字:頭。

    林溪依言照做,他知道頭的位置。

    暴君魔王的聲音提高了一點:頭!

    林溪一頭霧水,他沒找錯地方啊。

    他小心翼翼地問:這里這個位置,不是頭嗎?

    暴君魔王似乎忍耐到一個極限了,他從牙縫里擠出聲音:我是說頭頂?shù)念^,腦袋!

    林溪:???

    林溪:!

    灰袍魔王終于忍不住狂笑起來:呼呼呼呼哈哈哈哈哈!

    金袍魔王羨慕地大喊:我也要這樣!

    銀袍魔王默默轉(zhuǎn)過身,他不想成為這場愚蠢鬧劇里的一員。

    林溪呆在原地。

    他懵逼了一會兒,感覺腦子漸漸清醒過來了。

    原來是腦袋嗎?

    原來暴君魔王不是要他,是要擼他的腦袋?

    也就是。

    俗稱的rua。

    第9章 魔王城堡09

    暴君魔王要林溪rua他的腦袋,林溪以為魔王要享受祭品的手動服務(wù)。

    兩邊都是頭,林溪就錯rua到小頭的位置去了。

    林溪無語。

    rua就rua唄,為什么要用擼這種讓人誤會的奇怪動詞,你說摸摸頭也行?。∫膊粚?,這位是統(tǒng)治世界的偉大魔王,他為什么要在這么嚴(yán)肅的場合要祭品摸摸他的頭!

    為什么不好好做符合魔王身份的正經(jīng)事情!

    暴君魔王覺得自己很正經(jīng)。

    貓貓在與主人重逢的重要場合,希望主人摸摸頭有什么不對嗎?

    林溪自己才奇怪呢,他為什么要玩貓貓的火柴棍!

    暴君魔王慶幸自己擁有引以為豪的自制力,這才沒有當(dāng)場出丑。萬一他被林溪擼出奇怪的樣子,這事能讓其他三個家伙笑話一年。

    魔王熾紅懾人的雙眼從面具后面冷冷地凝視著林溪,問他:我要你擼我的腦袋,你有意見嗎?

    林溪當(dāng)然不敢有意見,他趕緊搖頭:沒有沒有,您想擼哪里都行。只是,希望您表達(dá)意思的時候清楚一點,免得產(chǎn)生誤會。

    他心想魔王可能一時糊涂,把讓他摸別處說成了摸摸頭。哪怕魔王當(dāng)場把他按在地上一頓cao作,林溪也不會意外,但是摸頭這個要求真是太驚悚了。

    這比他當(dāng)年在動物園摸老虎腦袋要驚悚無數(shù)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