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阮月安生日當天，零點剛過，裴邵就給她發(fā)了條生日祝福。

    他剛洗完澡，穿著睡衣靠在床頭等回復。這個時間阮月安應該還沒睡，剛才他還在朋友圈看到阮月安給東子發(fā)的照片點了贊。

    東子這一陣交了女朋友，隔叁差五地就要往朋友圈發(fā)合照。

    等了一會，阮月安還沒回，他起身出去接水喝。下樓時正碰到他mama從臥室出來，兩人打了照面，問他怎么還不睡。

    裴邵說他渴了，喝杯水就睡。

    端著杯子回到臥室，阮月安還沒回消息。

    裴邵把杯子放到床頭小柜上，給她發(fā)了條消息，問她，「干嘛呢，睡了么？」。他點進阮月安的朋友圈看，她也沒發(fā)朋友圈。

    再退出來，阮月安已經(jīng)回了，「還沒呢，這會消息有點多，回不過來了。」

    裴邵點開鍵盤，想了想，沒打字，給她轉(zhuǎn)了個紅包。

    轉(zhuǎn)賬過了一會被收下，阮月安連發(fā)了叁個表情包，回他一句「謝謝老板～」。?ǎи?êⅰ.ōиê（danmei.one）

    裴邵抿著唇笑，問她，「能給你打電話嗎？」

    「等會?！?/br>
    視頻消息很快發(fā)過來，裴邵坐直身子，撥弄兩下微潮的頭發(fā)，對著阮月安說了一聲，“生日快樂?！?/br>
    阮月安從阮寧房間里出來，頭上還帶毛絨頭箍。她晚上跟阮寧和邵年華一起吃的飯，吃完后邵年華有朋友要見，她就跟阮寧回來了。兩人剛在一起邊做面膜邊聊天，剛涂完護膚品，阮月安的手機就震個不停。

    都是朋友還有親戚發(fā)來的生日祝福，二舅家的表哥跟她關(guān)系不錯，幾乎也是踩著點給她發(fā)的紅包。阮月安跟他聊了幾句，才騰出時間回裴邵消息。

    “怎么還不睡  ？”阮月安摘掉頭上的毛絨發(fā)箍，對著鏡頭撥了撥額前的頭發(fā)。

    裴邵靠回床頭，笑，“我要第一個祝你生日快樂啊。”。他看著手機，阮月安不知道走到哪去了，燈光昏暗，鏡頭也沒對著她的臉。

    他看著屏幕上她的下巴，問她，“我是第一個嗎？”

    阮月安推開臥室門，開了燈，抬起手機看他。裴邵臥室里的燈光發(fā)暗，他靠在床頭，臉側(cè)照著暖暖的光，看起來很溫柔，讓她有種想伸手捏他臉的欲望。

    “你猜呢?！彼χ郎洗玻哺粯涌吭诖差^，抱著玩偶看他，“你猜猜你是不是第一個?！?/br>
    裴邵瞇起眼歪著頭思索，“嗯…你在你mama那吧……”

    他停下來，看著阮月安。

    阮月安只是笑，不說話。

    “那我感覺我不是第一個了?！彼f。

    阮月安笑出了聲，笑瞇瞇地看著他，“你是！我剛從她房間出來的時候她才想起我今天過生日?！?/br>
    裴邵也笑瞇瞇地看著她，看著她握著手機關(guān)了大燈，打開床頭的小燈，握著手機躺了下去，側(cè)著臉枕著枕頭跟他說話。

    “那天回來之后，我姑姑跟我說…”

    “說什么？說我嗎？”裴邵也躺了下去，跟她一樣的姿勢，側(cè)臉枕著枕頭對著手機說話。

    阮月安笑了一聲，“說你長得還不賴?！?/br>
    裴邵哼哼兩聲，有些得意地挑起眉毛，“那是，見過我的沒一個不說我長得帥?！?/br>
    阮月安皺起鼻子佯作惡心地吐舌，“少臭美了，我就沒說過你長得帥?！?/br>
    裴邵笑著罵她，握著手機跟她聊了一會，問她明天什么安排。阮月安說她中午要去姥姥家里吃飯，下午得去一趟奶奶那，晚上才能跟他們出來吃飯。

    “明晚我姑姑和表哥應該都會來，還有一點別的親戚。我媽不一定，她下午約了人，說要是來得及就過來?！比钤掳才吭谡眍^上，把手機靠在床頭，下巴墊在胳膊上跟他說話，“晚上的時候東子給我發(fā)消息說，明天帶女朋友來，問我行不行?！?/br>
    “你怎么說的？”

    她笑了一聲，繼續(xù)說，“我說行啊。笑死了，我說你帶男朋友來都行?！?/br>
    裴邵跟著她笑，“那明天人應該挺多的。”

    “對啊是挺多的…哦對，小圓她們說想吃完飯去酒吧玩，問我行不行。”

    “你怎么說的？說行？”

    “錯了?！?/br>
    裴邵挑起眉，阮月安看著笑，“我說肯定行！”

    兩人又聊了一會，聊到都困了，才掛掉電話關(guān)燈睡覺。

    當天下午，蔣繹提前從辦公室出來，跟同事打了聲招呼，拎著包下樓。

    在電梯里給裴邵打了個電話，那頭接得很快，張口就問他從公司出來了沒有。

    蔣繹抬眸看了一眼電子屏上的數(shù)字，嗯了一聲，“我回趟家換衣服，你們先過去吧，不用等我。”

    中午時東子給他發(fā)了消息，說要跟他們倆一塊過去。蔣繹下午有個會要開，走不開，只說自己下午開完會早的話就過去跟他們一塊去。

    這會已經(jīng)不早了，他看了眼腕表，電話那頭的裴邵應了一聲，說那他們先過去了，讓他也早點過去。

    “知道了。”

    蔣繹掛斷電話，電梯正好停到負二層。他走出電梯，低下車庫的感應燈隨著他走到的地方一扇扇亮起?？諘绲能噹炖锖莒o，只有皮鞋落在地上時發(fā)出的聲響，和白熾燈亮起時短暫的一聲噪音。

    腳步聲靜止，蔣繹站在車前，掃了一眼車頭。

    昨天去洗了車，前蓋一塵不染，拋過光似的在白熾燈低下反光。擋風玻璃右上角的車檢標有點發(fā)皺卷邊了，看著不太好看。擋風玻璃下邊的后視鏡上掛著一個紅穗平安扣，在一片黑色的車內(nèi)飾中，有點扎眼。

    平安扣是去年他過生日的的時候，阮月安送的。那時候還他們還沒有現(xiàn)在這樣的關(guān)系，跟東子還有其他朋友一起吃飯的時候，裴邵提了一嘴，問他生日想怎么過。阮月安那天就問了他有沒有什么想要的，他說沒有。阮月安哦了一聲之后不問了，然后在他生日當天送了他這個平安扣。

    送的時候說這個也算是還他的車內(nèi)掛飾，她拿了他的玩偶，還他一個平安扣。說料子是她姥姥給挑的打鐲子的料，打完還剩不少，就叫人打了個平安扣一起送過來。

    她說完就看著蔣繹，害怕他會不高興，還解釋了幾句。說雖然是邊角料，但水色跟她的鐲子沒差。又說自己說邊角料的叫法不太好聽，東西是好東西，實在不知道該送他什么，問了裴邵裴邵也不說。

    說來說去，她看著蔣繹半天沒說話，也有點不高興了。閉了嘴，伸手去拿平安扣，說你不喜歡就算了，我回頭在給你找個貴的你喜歡的。

    她捏著穗子想從他手里拽出來，卻沒想到蔣繹握得還挺緊，一下沒拽出來。

    后來阮月安說了什么他說了什么，他已經(jīng)忘了。但奇怪的是，當時的那份心情卻沒有忘掉。

    蔣繹坐進車里，衣服與皮質(zhì)座椅摩擦發(fā)出一陣聲響。他關(guān)上車門，扭頭去看。

    平安扣下面的紅色穗子因車門關(guān)上產(chǎn)生震動搖晃，他伸手捏住穗子，指腹輕輕磨蹭了兩下。

    他原本就沒有對她送出的生日禮物抱有什么期望，她送或者不送他都無可挑剔，真的不送的話，無非也只是對他們之間的友誼沒有那么看重罷了。就像他本就沒有對埋在心中的某種想要得到回應的情緒抱有什么期望一樣，這本就他自己的事，從未宣之于口、從來緘之于心的事。他也并不是缺少了這樣東西就無法呼吸和無法生活。

    只是有時候，在他呼吸或生活之余，在他停下來思考的時候，會去想。

    想如果他擁有了會怎樣。

    如果他的情緒得到了想要的回應，他會怎樣。

    蔣繹松開穗子，摸了摸玉環(huán)。

    他不知道，也或許知道。

    阮月安跟邵年華一起從車上下來，還沒跟她說上一句話，站在門口等著的裴邵已經(jīng)走了過來。

    他抱著一捧花，朝她走來。

    “生日快樂！”

    他擁抱她，臉頰貼在她的臉頰上，偏頭在她臉上輕吻。

    花瓣碰到她裸露的皮膚，涼涼軟軟的觸感，帶著一股淡淡的香。

    阮月安擁抱他，接過他懷里的花，“等了很久嗎？”

    “跟你打電話的時候才到?！?/br>
    裴邵看著她，她今天穿了一條很漂亮的黑色長裙，v領(lǐng)露出的鎖骨上戴著鉆石項鏈，頸邊的長發(fā)微微卷曲，靠過來時身上帶著一股攝人心魄的香。

    阮月安低下頭，鼻尖與花瓣相碰，輕嗅玫瑰，然后抬起臉對著他笑，“謝謝你的花?！?/br>
    裴邵看著她，眼波流轉(zhuǎn)，抬手扶在她裸露的背上，低頭在她耳邊輕聲感嘆，“你好性感?！?/br>
    邵年華看著他們，笑了笑，沒說話。

    大廳門口站了幾個人，邵年華先走過來，大家都跟她打了招呼。小圓走到她身邊，親熱地夸她的衣服好看，然后對著走過來的阮月安笑。

    裴邵接過她懷里的花，看著她跟小圓擁抱。

    阮月安挽著她的胳膊跟向她祝賀的人道謝，東子牽著女朋友的手跟蔣繹站在一起，笑瞇瞇地對阮月安說了一聲生日快樂。

    此起彼伏的祝賀聲中，蔣繹轉(zhuǎn)開頭，視線落下去前，與邵年華相撞。

    邵年華看著他，似笑非笑。

    蔣繹愣了一下，還未做出什么反應，邵年華已經(jīng)轉(zhuǎn)過頭去跟阮月安說話了。他皺起眉，垂在身側(cè)的手掌握成拳緊了緊，然后慢慢松開。

    陳長衛(wèi)來得稍晚一點，沒有跟他們一起進去。不過他來得很巧，大家把禮物遞給阮月安的時候，服務生引他進來。門一推開，他就叫了一聲邵月安，抱著一大捧滿天星進來，站在門口掃視一圈，找到阮月安后走了過去。

    在她震驚的眼神中，把花遞給她，“祝你生日快樂??！”

    不怪阮月安震驚，因為陳長衛(wèi)遞過來的花束實在是太大了。說是遞，阮月安還沒接住他就松了手，多到幾乎要冒出來的滿天星完全遮住了她的視線。

    “從小學之后就沒送過你生日禮物了，也不知道你喜歡什么，送你小時候喜歡的滿天星準沒錯吧。別太感動，我買了最大的?！?/br>
    陳長衛(wèi)說完就跟在座的認識的人打招呼去了，阮月安抱著滿天星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坐在她身邊的小圓沒忍住笑了出來，伸手幫她把花抱了下去，擱在墻角的方桌上，“你這朋友真夠有意思的啊。”

    她笑著拎起擱在腳邊的袋子，“這是我送你的，我跟我媽逛街的時候看的一條項鏈，你快打開看看喜歡嗎。”

    阮月安低著頭拆開包裝，打開蓋子，眉毛一挑，“喜歡，你可以幫我換上嗎？我想現(xiàn)在就戴上。”

    小圓自然說可以，摘掉她戴著的項鏈遞給她，站在她身后給她戴上。

    項鏈戴在脖子上，微微的涼。她捏起來垂下眼看，頗為滿意。等小圓坐下后，她轉(zhuǎn)回去擁抱她，感謝她的禮物。

    裴邵與她隔著小圓，笑瞇瞇地看著，夸了一句很漂亮。

    小圓心滿意足，轉(zhuǎn)頭問他送阮月安什么。

    服務生這時候進來上菜，坐在姑姑身邊的表哥把他的禮物遞了過來，阮月安與他跟邵年華聊了幾句。

    裴邵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盒子，小圓眼睛瞪得老大，有點驚訝，聲音也高了點，“你要求婚？”

    一桌子人都看了過來，裴邵一時有些窘迫，他看了一眼阮月安，又看了一眼她身邊的邵年華，沒說話。

    他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推到阮月安面前，“打開看看嗎。”

    阮月安看著他，伸手拿起絲絨小盒子。房間里靜了下來，連陳長衛(wèi)都沒在講話了。

    她扭頭看了一眼邵年華，邵年華沒什么表情，只是挑了下眉。視線轉(zhuǎn)回的時候，她看到眾人的表情。表哥很驚訝，坐在他身邊的表嫂也很驚訝，正貼近表哥跟他耳語。東子的表情很夸張，跟坐在他身邊的女朋友一比，有點滑稽。在座的人神色無非意外或者驚喜，只有蔣繹垂著眼，看著面前的餐巾，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月安看了看手中的小盒，抬眼看向裴邵。

    裴邵對著她笑。

    阮月安看著他的笑容，從他的笑容就能看出來，她手上的戒指絕不會是求婚戒指。她笑了一聲，打開盒子，果然，是一枚藍寶石戒指。

    “不是求婚戒指?！迸嵘劭粗?，“你說的對，這個寶石的尺寸做戒指正好，戴上看看嗎？”

    眾人笑起，陳長衛(wèi)驚魂未定，“我還以為我要見證邵月安嫁人的瞬間呢。”

    阮月安對陳長衛(wèi)翻了個白眼，都懶得說他了，拿起戒指戴在手上，翻轉(zhuǎn)著看了看，寶石很襯膚色，戒指尺寸也正好”

    “看的時候確實覺得做戒指有點大，其實做出來倒也沒有那么張揚?！?/br>
    “你什么時候買的？”這顆寶石時她之前跟阮寧一起看的，拍了照片，但是沒買。應該是哪次翻到相冊，給裴邵看過幾眼，跟他說過想買下來，做什么還沒想好。這個尺寸做項鏈有點小，做戒指又有點張揚。

    “得有兩個月了?！迸嵘鄱似鸨雍攘丝诓瑁瑢χ娙诵?，“不是求婚戒指，讓大家失望了?！?/br>
    小圓湊過去看阮月安手上的戒指，陳長衛(wèi)也湊過來看，盯著戒指問東問西。東子也給他嚇了一跳，拍著胸脯說虛驚一場，剛剛真以為裴邵要求婚，生日宴要變成訂婚宴。

    裴邵回了陳長衛(wèi)幾句，聽到東子的話，轉(zhuǎn)頭笑著罵他，說真要是訂婚宴你不隨個五位數(shù)別想進來。東子笑嘻嘻的，說哪能只隨五位數(shù)啊，他得隨個六位數(shù)。

    阮月安戴著戒指對裴邵笑，說了聲謝謝，我很喜歡。裴邵頗為受用地揚起眉毛，沒說什么。

    東子送的東西中規(guī)中矩，阮月安笑著收了。

    輪到蔣繹時，他看了一眼阮月安，“忘在車里了…我現(xiàn)在下去拿?！?/br>
    他的感冒還沒有徹底好，聲音很輕，帶著點沙沙的腔調(diào)。

    阮月安哪能讓他中途退席去車里拿，說等會再給也來得及。蔣繹沒有推脫，點點頭，說了聲抱歉就不再開口了。

    飯局結(jié)束后，外頭的天早黑了。

    阮寧一直沒來，在他們臨走的時候給阮月安打了個電話。阮月安邊接電話邊朝外面走，邵年華跟表哥表嫂都不去玩，她得把他們先送走。

    送到停車場，跟阮寧的電話也收了線。

    邵年華沒駕照，表哥送她回去。幾個人在停車場聊了一會，才分開。

    阮月安站在停車場邊，看著表哥把車開走，對著他們揮了揮手。

    “冷嗎?！?/br>
    她回過頭，蔣繹的車就在跟前。他站在車前，與她隔著一段距離，他逆著光，阮月安看不清他是什么神色。

    “裴邵讓我把這個給你。”

    他朝她走近幾步，遞過來一件外套，裴邵的外套。

    “陳長衛(wèi)在跟他聊天，他不好走開?！?/br>
    阮月安接過外套披在肩上，奇怪的是左邊明顯比右邊要重一點。她皺著眉脫掉外套，摸了摸左邊，在口袋處摸到一個方方正正的盒子。不是戒指盒，比那要大很多。

    她摸出盒子，絲絨面料外打著一個漂亮的緞帶蝴蝶結(jié)。

    蔣繹看著她捏著緞帶一角抽開，蝴蝶結(jié)散開，緞帶落下，輕輕纏住她的手腕。她打開盒子，他看不到盒子里裝的是什么，但他看到阮月安的神色。

    她的眉毛揚起，雙眼微微放大，嘴角向上揚起，一副驚喜的樣子。

    微風乍起，昏黃的照明燈照亮她的輪廓，肩頭的長發(fā)被微微吹起，透明似的泛著金色的光。

    手腕碰到微微凸出的外套口袋。

    阮月安對著項鏈感嘆了一聲真漂亮，然后合上蓋子。

    “走吧，去喝酒?！彼龁柺Y繹，“你還開車過去嗎？”

    蔣繹搖了搖頭。

    “不開也行，估計那邊也不好停車?！比钤掳舶押凶尤赝馓卓诖匦掳淹馓着诩缟?，抬頭看他。

    “干嘛？”

    蔣繹摸著口袋里的絲絨小袋，略作思索之后，掏了出來，遞給她。

    “這是什么？”

    阮月安拉開絲絨口袋的小口，從里面倒出來一個鐲子。她挑起眉毛，看了蔣繹一眼，沒想到他會送她玉鐲。

    蔣繹看著她，手掌微合，“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喜歡?！边@邊光線不好，她還是舉起來對著燈光看了看，“我很喜歡玉鐲。”

    緊繃的肩膀微微松下，他看著阮月安，沒說話。

    “真夠巧的，我就今天沒戴鐲子?！比钤掳苍跓艄庀驴戳艘粫桶谚C子戴上了。

    “你感冒還沒好嗎？”她問。

    “快了?！?/br>
    “走吧，過去找他們?！?/br>
    蔣繹看著她，點點頭，“嗯?！?/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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