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見周圍的人都離開得差不多了,蘇奕暗暗松了一口氣,揮手讓那幾個侍候的小丫鬟也退遠了一點距離,不再被一大群人的目光時刻盯著,蘇奕這才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下來。 蘇奕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順便將燕長凌面前已經(jīng)喝了一半的茶水滿上,這才開口說道:這次的指婚我知道你不愿意,不過圣旨都下來了那也沒辦法,你放心,婚事等到你及冠之后再舉行就行,這段時間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特意過來陪我的。這里的男子二十才及冠,燕長凌今年才十六歲,四年的時間足夠蘇奕想辦法將這個婚事給攪黃了。 燕長凌有點意外,還以為對方好不容易求來的圣旨,一到槦城就會迫不及待地要求自己完婚,沒想到竟然會主動要求延后婚禮?;槎Y的事情你做決定就好。 蘇奕聞言,滿意地點點頭,對燕長凌的觀感好了不少。又拿起一塊桂花酥咬了一口,咀嚼了兩下,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對燕長凌說道:對了,你缺不缺士兵? 燕長凌微微側(cè)頭看著蘇奕,不明白對方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蘇奕指了指院門外站著的兩個侍衛(wèi),有點頭痛地說道:這次父皇給我派了好多侍衛(wèi),再加上伺候的人加起來快有好幾千人,我哪里需要那么多人伺候,你要是缺人手的話能不能幫我將這些人弄到軍營里去?好歹也是一份助力。 邊城人員混雜,你是大啟國的王爺,身邊人手少了不安全。燕長凌并沒有答應(yīng)對方的要求。 這里離軍營也不遠,能有什么危險?蘇奕還想繼續(xù)將自己的人推銷出去。 別看槦城看起來破落,但這里混有好幾個國家的細作,像你今天在河邊做的事情,只怕已經(jīng)被傳出去了。 蘇奕咂舌,那么多細作你竟然還容許他們住在槦城? 燕長凌笑了笑,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擦著茶杯的邊緣,不用擔心,他們在槦城還翻不出什么浪。 這是擔不擔心的問題嗎?蘇奕翻了個白眼。 燕長凌見狀有點好笑,只好解釋道:他們在這里,才方便我們讓他們傳什么消息就傳什么消息回去。 蘇奕這才恍然,換言之就是這些細作其實都在燕長凌的眼皮底下,燕長凌要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讓對方知道的,他們也傳不出去,要是有什么計劃也能通過這些細作的手引對方進陷阱??墒莿偛艑Ψ秸f自己早上的事跡只怕已經(jīng)傳遍了各國,蘇奕滿頭黑線,果然燕長凌還是很討厭自己的吧。 兩人雖然名義上是未婚夫夫,但也剛認識沒多久,說了幾句就沒什么話題了,等頭發(fā)完全干透,蘇奕讓人幫忙將頭發(fā)束好,見燕長凌還在,想了想,問道:說起來燕老將軍也在軍營吧,閑著沒事我能不能去軍營里看看?蘇奕說的燕老將軍是燕長凌的父親。 好。燕長凌站起來,當先一步往門外走去。 這人怎么那么好說話? 蘇奕剛回來沒多久又要出門,老太監(jiān)福全整張臉都皺了起來,雖然擔心蘇奕的身體,當見對方興致勃勃的樣子也不好勸阻,何況還有王爺心心念念的燕小將軍陪著,王爺廢了那么大的勁才能和燕小將軍在一起,這會兒想跟著對方去軍營也是情有可原。要是蘇奕知道老太監(jiān)的腦補只怕要無奈地翻個白眼。 因為蘇奕不會騎馬,老太監(jiān)給蘇奕準備了馬車,然后派了一隊護衛(wèi)跟著,一眾人出了城就往軍營的方向而去。 馬車的速度并不快,蘇奕直接將車簾挑起,一邊看風景一邊和騎馬走在旁邊的燕長凌聊天。 燕長凌話不多,但只要是蘇奕詢問的都會一一回答。有人陪著倒是不覺得時間漫長,等蘇奕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軍營門口。 槦城駐扎了二十多萬的士兵,燕家從大啟開國便守在槦城,一代代流傳下來,這些士兵也被人稱為燕家軍,有人曾經(jīng)傳言說燕家軍的士兵只認燕家人不認君令,當然對于這個說法蘇奕也不知道其中的真假,但當今圣上倒是從來不會懷疑燕家人有謀反的心,他甚至不需要燕家留下女眷在京城做人質(zhì),燕夫人之所以回京還是因為近年身體每況愈下,京城的氣候更適合調(diào)養(yǎng)而已,要不是因為這事,原主也沒有機會能夠見到燕長凌。 燕家是大啟國最堅固的盾,只要有燕家在,鄰國就踏不進槦城半步,原主可以說是自小就聽著燕家的事長大的,蘇奕那個便宜父皇自小就給原主灌輸他可以懷疑誰都行,就是不能懷疑燕家對于大啟國的忠心。 燕長凌早就派人回來通報蘇奕要來軍營的事情,但當他們來到門口的時候并沒有看到有人來迎接,燕長凌心里突了一下,正想打馬上前看看情況,畢竟蘇奕的身份好歹是王爺,即使是主帥都應(yīng)該出營迎接才對,以他爹的性子,即使再生氣圣上隨便就給自己指婚,也不應(yīng)該在這種事情上落人話柄。 還不等燕長凌有所動作,一個傳令兵從遠處飛奔而來,到了跟前連忙行了禮就大聲地匯報,稟報將軍,敵國來襲,老將軍已經(jīng)帶眾將回了主營,他讓你安置好安親王爺后也速去主營報到。 敵國來襲?哪個國家的?有多少人馬? 回稟將軍,是流國的,只有一小隊騎兵,但流國的太子也在。 第5章 等燕長凌和蘇奕匆匆趕到的時候,主營里的眾將正討論得熱烈,燕長凌的父親名叫燕文瑞,是大啟國的護國公,燕家軍的主帥,除了皇上的詔令外很少回京,不過蘇奕曾經(jīng)好歹是大啟的儲君,燕文瑞還是認識對方的。 見到自家兒子帶著蘇奕走進了主營,燕文瑞上前幾步,帶著眾人行禮,目光卻不滿地瞥了站在后面的燕長凌一眼,他不是讓人傳話好好安置這位小王爺?shù)膯??怎么將人帶到這里來了,要是這個小王爺心血來潮想要對他們的布置指手畫腳的,他們是該聽他的意見還是不該聽? 當然燕文瑞表面的情緒還是控制得很好的,兩方見過禮后燕文瑞就單刀直入地說道:流國這次來的人雖然只有一小隊騎兵,但卻有不少大人物,流國的太子劉景遠以及三皇子劉景嵐和大將軍何云達都在,現(xiàn)在還不知道他們的大軍是不是已經(jīng)到了后方,這里隨時都可能開戰(zhàn),王爺不如先行回槦城,等這邊平息下來后我再讓犬子好好帶王爺參觀一下軍營如何? 不等蘇奕開口,這時候又有一個傳令兵進來通報,稟報將軍,流國的人已經(jīng)來到城外,而且流國太子還要求面見安王爺。 眾人都面面相覷,齊齊將目光集中到蘇奕的身上,眼中都是疑惑,大家心里都清楚蘇奕這次來槦城就是為了和燕長凌完婚的,對方雖然還掛著王爺?shù)拿?,但卻連封地都沒有,連以前的幕僚都早早就被對方解散了,現(xiàn)在的蘇奕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的一個不管世事的閑王,這樣的人,流國的太子為什么不遠萬里跑來槦城就為了見他? 再加上最近各國對于槦城的異動,久經(jīng)沙場的眾將可不認為對方只是來單純敘舊的。 見我?蘇奕也是滿臉黑人問號,不管是他還是原身根本就不認識什么流國太子,實在想不明白對方為什么指名要見自己。 你認識他?燕長凌皺了皺眉頭問。 蘇奕搖搖頭,既然他想見我,那我就去看看吧。畢竟敢?guī)е恍£狉T兵就跑到燕家軍的軍營前,蘇奕對于這位流國的太子還挺好奇的。 一眾人等浩浩蕩蕩上了城墻,燕文瑞自然不可能讓蘇奕冒險出城,不過流國顯然也猜到對方的做法,竟然毫不畏懼對方的長弓利箭,等蘇奕來到城頭的時候,對方的十來匹高頭大馬已經(jīng)齊刷刷停在了城墻下。 劉景遠正和身邊一個身穿道袍的中年男子說笑,神態(tài)間帶著幾分恭敬甚至是討好,剛上到城墻的燕家眾將看見這一幕,都不約而同的打量起那名男子。 男子生得非常瘦削,藍白道袍穿在對方身上顯得過于空蕩,但對方渾身散發(fā)出來的氣勢卻讓人不容忽視,不單止是流國太子,就連跟著一起來的其他流國人都隱隱形成一種以男子為中心的感覺。 蘇奕一出現(xiàn),男子便抬起頭,陰鷙狠毒的眼神讓蘇奕汗毛倒豎,似乎對方一個眼神就能輕易捏死自己一般,身體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幾步。一直跟在蘇奕身后的燕長凌見狀上前幾步,將蘇奕護在身后,阻隔住男子看向蘇奕的目光,眼神不善地和男子對視,似乎絲毫不將對方散發(fā)出來的氣勢看在眼里。 男子愣了愣,饒有趣味地多看了燕長凌一眼,這才開口說道:你就是啟國的太子蘇奕?在下流國的國師劉卓良,這次冒昧前來,是想向太子殿下借一樣東西來用用。 燕文瑞走到最前面,俯視著城墻下的眾人,能對著無數(shù)的弓箭手都能面不改色地說話,流國這十來個人看來并不簡單。從來不知道流國竟然還有國師一職,而且這位是我們的安王爺,并不是你們要找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現(xiàn)在還在京城,只怕暫時不能見閣下,不知道閣下想向我們的太子殿下借什么東西呢? 蘇奕被廢已經(jīng)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流國不可能不知道消息才對,而到了現(xiàn)在對方還在稱呼蘇奕為太子殿下,不知道這是對方故意的還是在膈應(yīng)蘇奕了。 劉卓良可不耐和這些人試探來試探去,也根本沒興趣管蘇奕到底是太子還是王爺,聞言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那我就直說吧,我想借登仙令。 登仙令?那是什么?包括蘇奕在內(nèi)的眾人都疑惑地互相對望一眼,而只有燕文瑞聞言神色微變。閣下所說的登仙令是什么?我們大啟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這樣的東西。 身為啟國的太子不可能不知道登仙令,只要你們將登仙令借給我,我們馬上就離開。 借?燕文瑞冷下臉,這東西是能隨便借的嗎?而且在仙門快開啟的關(guān)頭跑過來借,和明搶又有什么分別? 我沒有你們所說的什么登仙令。蘇奕這時候也不得不開口回道。 這次劉卓良不再說話,憑空拿出一枚黃色的道符,單手掐了一個法決,蘇奕只感覺眼前劃過幾道流光,城墻上燕家軍的旗幟應(yīng)聲折斷,沒有人看到對方是怎么出手的。 有一位脾氣暴躁的將領(lǐng)見狀,搶過身邊士兵的長弓,彎弓搭箭向著劉卓良直射而去,但箭矢飛在半空就斷為兩截掉落地上,將領(lǐng)吃了一驚,又是連續(xù)兩箭射出,箭矢無一例外沒法近劉卓良的身,就像有一雙無形的大手在中途就將箭矢給攔截了下來,并且折為兩截。 燕文瑞伸手攔住部下的動作,看向劉卓良的眼中多了幾分忌憚。 劉卓良瘦削的臉上凝滿笑意,很滿意看到城墻上的眾人震驚的神色,登仙令以及蘇奕的一滴心頭血,我可以給你們一晚上的準備時間,明天希望能夠得到各位的答復。劉卓良說完也不管啟國眾人的反應(yīng)調(diào)轉(zhuǎn)馬頭,一馬當先便離開了。 一直站在旁邊沉默不語的流國大將軍對著自己的老對手點頭笑了笑,他可是知道劉卓良的本領(lǐng)的,對方可是能靠一人之力就能毀滅一個國家的人,要不然他們也不敢跟隨對方只帶了幾名隨從就跑到燕家軍的營地里來。 流國一行眾人離開后,蘇奕跟隨燕文瑞回了營帳,等安排好后續(xù)的工作燕文瑞才揮退眾人,只留下蘇奕和燕長凌兩人,蘇奕知道對方是有什么話要告訴自己,只怕和流國所說的登仙令有關(guān)。 王爺,在你來槦城之前圣上是不是給了你一塊玉牌?燕文瑞招呼兩人在桌子上落座,吩咐自家兒子泡了一壺茶,然后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 蘇奕愣了愣,從懷里掏出一枚巴掌般大小的古樸玉牌,這是自己那個便宜父皇交待自己必須要隨身攜帶,不許弄丟的東西,心里猜到了點什么,試探地問:這就是流國國師所說的登仙令? 看到蘇奕手中的玉牌,燕文瑞嚴肅的臉上多了幾分動容,沒想到陛下真的會將這東西交給蘇奕,而且讓對方帶來槦城,明顯就是讓蘇奕選擇要不要和燕家一起使用,或許這是陛下強行指婚對于燕家的補償,想到這里,燕文瑞之前對于圣上生出的那一絲絲不滿早就煙消云散,甚至還多了幾分感激。 能遇到完全不忌憚武將的明君,是燕家之幸。 嗯,這就是登仙令。燕文瑞并沒有將玉牌接過來端詳一番,而是囑咐蘇奕將玉牌收好,喝了一口有點燙口的熱茶這才開口說道:這塊登仙令,不止我們啟國,連流國以及越國和梁國的皇室都有一塊。 這是開啟百年一度的仙門的令牌,只有拿著登仙令的人才能穿越層層障礙,到達那個世界。 蘇奕:他原來穿越到的不是單純的古代朝堂社會,而是修真界嗎? 最近其他國家頻頻來邊境試探,甚至想要進入啟國,就是沖著這枚登仙令來的,每到仙門開啟的日子,總要掀起一些不大不小的戰(zhàn)爭。 燕文瑞嘆了口氣,這東西是仙緣也是禍根,對于燕文瑞這種只想守護百姓安居樂業(yè)的人來說其實并不太想這東西出現(xiàn),但若是能進入仙門得道成仙的話,這也是身為凡人不敢奢求的希望,而登仙令就是通往仙門的唯一敲門令,誰也拒絕不了這個東西。 燕文瑞給兩人說了一下登仙令以及以前仙門開啟時候發(fā)生的事情,不過就算是最近一次仙門開啟都已經(jīng)是一百年前的事了,很多事情在歷史的長河中早就漸漸流失,所以燕文瑞知道的也不多。 對于在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燕長凌來說,今天的這件事情簡直刷新了他的三觀,他從來沒有想過身為一個凡人有一天也能做仙人的。 不過對于從現(xiàn)代社會穿越過來的蘇奕而言這件事卻并沒有太難接受,只是心里也清楚會出現(xiàn)修仙者的世界可比單純的冷兵器社會危險得多了,劉卓良的出現(xiàn)只怕不是他們想象的那么簡單。 第6章 那個流國的國師就是修仙者嗎?等燕文瑞說完,蘇奕這才開口詢問。 燕文瑞搖搖頭,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傳說中修仙者有呼風喚雨,移山填海之能,但我們這里只是普通的凡人國度,修仙者是不可以在這里顯露神通傷害人命的。 但那個流國國師看起來并不像不會取人性命的樣子。燕長凌插話道,他雖然年紀不大,但長期在戰(zhàn)場上和各種敵人周旋,看人的本事還是有一點的,對方看起來像是通融了一個晚上的時間,但若是明天沒有按照對方的要求做,燕長凌敢肯定那人絕對會沖進燕家軍營動手搶奪。 燕文瑞自然也猜到這個可能,剛才我已經(jīng)讓人將這事快馬加鞭告知陛下,雖然修仙者實力高強,但這登仙令我們卻是萬萬不能交出去的,若是真的被流國奪了,只怕我大啟就要從歷史上消失了。 蘇奕和燕長凌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有點疑惑,為什么這么說?修仙者不是不能對我們凡人動手嗎?既然這樣即使我們交不交應(yīng)該都不會有事才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