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好香。蘇奕還從來沒有聞過那么好聞的果香,太久沒有吃過正常食物的嘴巴也跟著有點饞了。 蒲頹果的味道確實好,你們才到煉氣期,要是能服用一些倒是對修為也有益處。九歌遞了一個茶盞過去,燕長凌將里面乳白色的果汁倒到茶盞里,剛好能裝個大半盞。 蘇奕自然不可能和小幼崽搶食,擔心急躁的白團子會將茶盞給打翻掉,只能半抱著對方讓它吃茶盞里的果汁。 白團子先是伸出粉嫩嫩的小舌頭試探了一下,然后大半個腦袋差點一頭扎進果汁中去,迫不及待地就吃了起來。 這小奶貓肚子那么小,吃那么多會不會撐著?蘇奕擔心地看著白團子略顯猴急的吃相,糾結(jié)著要不要撤掉已經(jīng)被對方吃了一半的果汁。 不用擔心,它命多著呢。九歌已經(jīng)重新給自己泡了一杯茶,正優(yōu)哉游哉地品了一口。 蘇奕滿頭黑線,就算是命多也不是這個用法吧。最后蘇奕還是等白團子將茶盞里的果汁全部吃完才將它抱開,白團子意猶未盡地舔著唇角邊沾著的液體,吐了一個大大的奶泡泡,然后四肢縮起,窩在蘇奕的手心里打起了呼嚕。 吃飽就睡,還真是小幼崽的生活現(xiàn)狀。 因為鳩娘醒了,又多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小奶貓需要照顧,兩人只能暫時將魂體雙修的事情押后,就算要修煉,也會提前設(shè)置好喚醒的禁制,這樣只要超過一天時間就會從入定中清醒過來,相對的,效果自然沒有第一次的時候那么好,但也比他們打坐修煉的時候快上一些。壞處就是,每次清醒過來蘇奕都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像是一份美食擺在你的面前,卻只能讓你聞著香味填飽肚子一樣,說不出的難受。 日子就這樣在偶爾和燕長凌雙修一下,然后陪著鳩娘說說話,養(yǎng)養(yǎng)白藤和小奶貓中變得平靜起來。 過了大概半個月左右,這天一早,院子里就鬧哄哄的,鳩娘的尖叫聲和大黃狗的吠叫聲差點將木屋頂都給掀翻了,蘇奕急急忙忙走出去,怎么了? 蘇奕,蘇奕,阿白睜眼了。 第79章 白團子站在石桌上不停地轉(zhuǎn)圈子, 小奶音委屈地喵喵叫著,石桌上放有不少野果和茶具,但都沒有聞到它喜歡的香味。 蘇奕走上前去, 白團子剛好回過頭來,那是一雙漂亮的藍色大眼睛,還有霧蒙蒙的水氣在里面縈繞著, 比最澄澈的藍寶石還要惑人。 喵。白團子湊到蘇奕伸出來的手心前, 張嘴喊叫的時候能看見里面粉嫩的小舌頭, 萌得蘇奕小心肝都跟著顛了顛,恨不得將白團子抱起來,狠狠親上一口。 鳩娘,你是不是又將阿白的蒲頹果給收起來了?看著白團子焦急的模樣, 不用猜蘇奕就知道罪魁禍首是誰了。 鳩娘吐了吐舌頭,在大黃狗不滿的嗷叫聲中將蒲頹果拿出來, 蘇奕用匕首將蒲頹果開好放到白團子面前, 白團子這才收起委委屈屈的姿勢, 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白團子的睜眼打破了這幾天居住在院子里的人的寧靜,連偶爾清醒過來只會坐著發(fā)呆的燕文瑞都會不自覺地將眼神落在白團子身上,燕長凌從外面回來的時候, 看到的就是白團子卷縮成一團趴在燕文瑞膝蓋上熟睡的景象,燕文瑞旁邊還放著一杯沏好的茶, 那情景仿佛又回到了啟國的時候,每次休沐時燕文瑞都習慣在院子里待上一會兒。 燕長凌感覺鼻子有點發(fā)酸,他的身上還帶著一些水氣, 九歌將一處寒潭瀑布的所在地告訴他,燕長凌白天沒事的時候會去瀑布下練習落芎劍訣,因為修為提升迅速, 現(xiàn)在他的落芎劍訣已經(jīng)能順利地使出第二式了。 你回來了?蘇奕迎上去,見燕長凌看著燕文瑞發(fā)呆,不禁安慰道:燕將軍最近的情況似乎好轉(zhuǎn)了一些。 剛我還以為他要站起來和我說話了。燕長凌的聲音有幾分惆悵。 我聽九歌說可以找寒山寺的思覺大師幫燕將軍超度。 嗯。燕長凌點點頭,我想先將鬼頭幡給搶過來后再上寒山寺。 那等我們筑基后就離開吧,我怕遲則生變。蘇奕提議道。 燕長凌并沒有回答,付廣手段繁多,也比他們更早進入筑基期,如果他們剛剛踏入筑基期就去找付廣的話,勝算并不大,但繼續(xù)拖下去,不管是對他的父親還是對于燕家軍的將士們來說,也并不是什么好事。在他們躲在這個秘境里修煉的時候,也不知道鬼頭幡里的將士們的靈魂,又有多少被付廣給煉化了。 父親,天晚了,我們回屋吧。燕長凌將熟睡的白團子抱起來,轉(zhuǎn)交給旁邊的蘇奕,然后攙扶著燕文瑞回了木屋。 院子被施了禁制,一切靈力都被隔絕在外,蘇奕儲物袋里的靈石已經(jīng)因為要喂養(yǎng)白藤而消耗了大半,沒辦法,這天一大早,蘇奕只能帶著白藤到外面去修煉。鳩娘見狀自然要跟上,大黃狗現(xiàn)在天天都離不開白團子,而白團子又黏蘇奕黏得厲害,最后的結(jié)果就是,包括燕文瑞和九歌在內(nèi),居住在院子里的不管是人還是靈獸全部一起跟著燕長凌去了他平時修煉的寒潭邊。 寒潭池水清澈,瀑布從二十多米的山崖上傾瀉而下,發(fā)出巨大的響聲,濺起的水花將周圍都籠罩在一層薄薄的水氣之下。 蘇奕幾人都有修為傍身,自然不害怕這么點寒氣,倒是燕長凌卸去了一身防御,以□□凡胎的姿勢扛著重劍走到了瀑布中間,任由瀑布的水流沖刷在身上。他先是盤腿打坐感悟一番,然后才在水流的沖刷下將落芎劍訣的第一二式一絲不茍地使了一遍。 這邊這邊。鳩娘興奮地指著溪流中的一尾銀魚對著蘇奕喊道,銀魚被岸上的聲音驚嚇到,尾巴一甩,向著水底潛去。 藤符箓不像燕長凌的落芎劍訣需要修煉自身的技藝,藤符箓只要將藤蔓養(yǎng)好就是最好的武器,練到高級別的時候,藤蔓幾乎就能如臂所指,指哪打哪。而現(xiàn)在,在鳩娘話語剛落的時候,蘇奕都不需要開口對白藤下命令,心念一動,細長的藤蔓一下就扎進了水中。 銀魚的速度快,但生長在這種秘境的溪流里幾乎沒有什么天敵,對于危險的應對自然就遲鈍了一些,以為躲到水底下的水草叢中就算是安全了,然而帶著尖利嫩刺的藤蔓瞬間就扎破了銀魚的身體,將手臂般粗的銀魚一下子就拉出了水面。 白團子九命貓蹲坐在大黃狗的腦袋上,繼鳩娘后,大黃狗成了白團子的專屬坐騎,當然前者是被迫的,后者卻是心甘情愿的。鳩娘看到白藤將銀魚拖了出來,一把撲過去將銀魚撈到懷里,毫不在意銀魚的血水將她的裙子給弄臟,蹦蹦跳跳跑到九歌面前,師兄,師兄,鳩娘可以吃這條魚嗎? 不行。九歌想也沒想就出聲拒絕。 鳩娘本來興奮的小臉一下子垮了下來,蘇奕走上前,如果是生魚的話,鳩娘能吃嗎? 生的魚?倒是能吃一些,但這種野蠻人的吃法不適合鳩娘。九歌蹙著眉,顯然并不想讓步。鳩娘就算變成了墮魔,在九歌心中也是自己那個謫仙般被嬌養(yǎng)著的小師妹,九歌無論如何也不會接受對方有絲毫茹毛飲血的行為的。 聽說鳩娘能夠吃生食,蘇奕暗暗松了一口氣,最近燕長凌外出回來都會給蘇奕帶上一些吃食,每次鳩娘發(fā)現(xiàn)了都會滿臉羨慕地看著,搞得蘇奕吃個東西都要偷偷摸摸躲著鳩娘,我給你做個生魚片吧。 生魚片?鳩娘彎了彎腦袋,又期待地瞥了眼九歌,生魚片鳩娘可以吃嗎? 對上鳩娘可憐巴巴的目光,九歌心里不由得一軟,只能吃一點點。九歌在一點點上加了重音,鳩娘身體沒辦法消化靈氣,又需要某種特殊的能量來維持日常的活動,所以九歌一直一手負責著鳩娘的吃食,除了自己準備的東西,別的是完全不讓鳩娘入口的。 蘇奕的儲物袋里準備的東西很齊全,他又讓白藤從溪水中抓了幾條銀魚上來,這才在旁邊給白藤畫了一個聚靈陣,讓白藤在里面獨自修煉,他則從儲物袋里掏出菜刀砧板碟子之類的東西。 白團子看到銀魚就想撲過去咬上一口,沒有處理過的銀魚被白藤拖上來的時候沾了不少草屑,蘇奕自然不可能讓白團子隨便吃,交待大黃狗看好白團子不讓它搗亂后,蘇奕先拿出一張冰符,弄出滿滿一大盤冰塊,在碟子上鋪了一層后,這才開始處理魚rou。 九歌因為擔心也湊過來圍觀。 就著溪水將銀魚的內(nèi)臟處理掉,片掉魚皮后,將透明白皙的魚rou片成薄薄的一片片,整齊地在碟子上碼了一圈,等到一條銀魚被處理完畢,蘇奕拿出一碟子醬油,每人分了一雙筷子過去,將生魚片放到幾人中間,笑著說道:你們嘗嘗看。 鳩娘得到九歌的允許后,迫不及待地捻起一塊透明的魚rou就放進口中,成為墮魔后,鳩娘的味覺早就丟失,除了嘗到一點冰冰涼涼的感覺外,并沒有平時九歌給自己準備的rou干美味,皺著眉頭將口中的rou片吞下,便對這滿碟的生魚片失去了興趣。 九歌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這樣做吃食,就算是在凡人界,都不會有人生吃rou食了,那是茹毛飲血的野獸才會有的行為,但蘇奕這一碟生魚片因為冰塊鋪在下面,融化的時候會有一絲絲白氣冒出來,將透明的rou片籠罩在其中,即使是生rou上面也沒有絲毫血水和腥味,至少單從這擺盤上看,倒是挺讓人有食欲的。 白團子見其他人都已經(jīng)吃到魚rou,早就等得不耐煩了,四肢一蹬,從大黃狗的腦袋上一躍而起,差點一頭撲進生魚片當中,幸好九歌手快,將對方的小身體在半空中截住,伸出食指彈了彈白團子的小腦袋,小東西,這么猴急可是嘗不到美食的。 白團子急得喵喵大叫,蘇奕連忙將白團子接過來,拿了一個干凈的碟子出來,將沾了醬油的生魚片均出一些放到一邊,白團子終于吃到了魚rou,這才不再鬧騰了。蘇奕又給大黃狗準備了一些,回頭發(fā)現(xiàn)大半生魚片竟然都已經(jīng)進了九歌的肚子。 還不錯。九歌邊吃邊評價了一句,絲毫沒有想要給蘇奕留一份的意思。 蘇奕無奈地笑了笑,只能將剩下的幾條銀魚都處理了,后來鳩娘還在溪流里抓了好幾條蘇奕叫不出名字的靈魚,其中一條足有五六十斤重,這些靈魚的靈氣并不是很多,即使是白團子那個小不點都能解決掉比它的身體大上好幾倍的食物,最后生魚片吃膩了,蘇奕還直接將全套廚具都搬了出來,熬了一鍋魚湯,烤了一些魚,煎了一些魚,還清蒸了一些,油炸了一些,反正只要是蘇奕想到的,而他又會做的,全部都做了一遍。 在燕長凌還在苦苦修煉的時候,蘇奕一行人將這次的出行當成了一次野炊,等燕長凌好不容易將日常的修煉做完,走過來的時候就是聞到空氣中濃郁的各種魚香味,以及周圍散落的一堆魚骨頭。 給你留了一份,你快點過來嘗嘗,再晚一點就要被阿黃和阿白那兩只小饞貓給吃光了。 燕長凌看著坐在篝火邊被火光照得臉龐紅彤彤的人,走過去,就著對方的手喝了一口鮮美的魚湯,好喝。 第80章 修真無歲月。 轉(zhuǎn)眼間, 這已經(jīng)是蘇奕兩人待在羽落秘境的第三個年頭了。 一個白色的身影矯健地在山林中穿梭,湛藍色的大眼睛機警地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突然, 不遠處的草叢動了一下,白影如鷹般從高大的松樹上一躍而下,向著草叢中直撲而去。 受驚的靈兔從草叢中躥出, 紅色的大眼睛驚慌地看著那個身型比自己還要小上一倍的狩獵者, 它曾親眼見過對方咬破了自己兄弟的喉嚨, 輕輕松松就將比它的體型還要大上兩三倍的尸體叼走。 靈兔慌不擇路,白影總是能提前預知到對方選擇逃走的方向,不等靈兔過多掙扎,鋒利的爪子從rou墊中伸出, 精準地對著靈兔的后腿落下一爪子,鮮艷的液體將靈兔的長毛染紅, 靈兔大叫了一聲, 躍在空中的身形突然不穩(wěn), 跌到了旁邊的樹干上,被撞得七葷八素。 腿部的傷口以及被撞懵了的腦袋,讓靈兔本能地縮成一團, 瑟瑟發(fā)抖,它將頭埋到了地上, 祈求這樣就能遠離被狩獵的命運。 白影看到靈兔這個慫樣,似乎都懶得給予對方最后一擊,它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上面的血腥味讓它有點嫌棄,高傲地抬起頭向著不遠處喵了一聲,很快, 從高大的樹木后面走出來一頭半人高的威風凜凜的大黃狗,大黃狗背上還背著一個籮筐,白影見狀,一把叼起靈兔,輕輕一躍就落到了大黃狗的背上,將靈兔一甩,甩進籮筐中。然后白影就端坐在大黃狗的大腦袋上,對著大黃狗喵喵喵地一陣亂叫。 大黃狗似乎聽懂了對方的意思,甩了甩尾巴,毛絨絨的耳朵支起來,汪了一聲就頂著頭頂上毛絨絨的一團在森林中奔跑了起來。 阿黃,你又和阿白出去玩不叫我。穿著綠色長裙的少女氣呼呼地雙手叉腰守在院子門口,一看到大黃狗和九命貓回來就大聲嚷了開來。 汪。 喵。 一狗一貓齊齊對著堵路的鳩娘叫了一聲。 鳩娘挺了挺小胸膛,從鼻子里輕哼一聲,你們回來得太晚了,蘇奕早就和師兄去外面突破了。 還不等鳩娘說完,九命貓大叫一聲從大黃狗的腦袋上跳下來,就往院子外面躥了出去,大黃狗背著滿滿一籮筐的東西緊跟在九命貓身后,只幾個縱躍就消失在前方隧道的拐角處,氣得鳩娘在原地跺了跺腳,連衣服下擺都被指甲抓破了幾條裂縫。 九天玄雷對她的影響太大,九歌直接對鳩娘下了禁制,現(xiàn)在她連院子都踏不出半步。燕文瑞坐在旁邊的石凳上發(fā)呆,鳩娘氣呼呼地坐到他的對面,現(xiàn)在這里就只剩下我和你了。鳩娘不喜歡這種被拋下的感覺,然而燕文瑞很明顯不會給予她哪怕半個字的回應。 別擔心,筑基期的雷劫威力并不大。燕長凌將一件護體的披風給蘇奕系上,叮囑道。 蘇奕好笑地看著對方略微顫抖的手指,一個繩結(jié)已經(jīng)系了好幾分鐘了,然而燕長凌依然沒有系好。蘇奕只能無奈地拍拍他的手背,安撫道:沒事,你上個月不是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一次雷劫了嗎?現(xiàn)在已經(jīng)筑基成功了,我還比你多準備了一個月呢,不用那么擔心。 這時外出查探的九歌也回來了,方圓十里內(nèi)的靈獸都被我趕走了,突破期間不會有東西不長眼跑出來打擾你。 謝謝。蘇奕對九歌道了一聲謝。 聚靈陣已經(jīng)準備完畢,為了增加成功的概率,九歌還特意給兩人煉制了筑基丹,蘇奕的瓶頸早就松動,現(xiàn)在只要稍微放開壓制就能引來雷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