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殷紅的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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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來到七月,四月中旬開拍的《水月洞天》,也由無市水滸城搬到了蘇市的幾大名園。 每日不分白晝黑夜的拍攝,使得疲累的甘韜,下意識的忘卻了李荷,忘卻了突兀出現(xiàn)的一頓飯局。 直到一封散發(fā)著清香的信件從海市寄來,才讓他重新拾起故意丟失的記憶。 老同學(xué): 當(dāng)你看到信時,我想我已魂歸故里! 也不知,如果沒有上回的偶然碰面,你是否還能記起我的樣貌。沒事,我一點不介意,請你也不要介懷。 雖說在恒通的日子里,你可能從沒在意過我,但你的音容笑貌和匆匆背影,多年來卻一直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中,這應(yīng)該就是暗戀的緣故。 或者說是單方面的初戀? 其實,我的性格并不懦弱,之所以不敢鼓足勇氣,只是因為你太完美。 你在拍電視劇,是有很多戲份和臺詞的角色;你在拍電影,是真正的男一號,電影《蘇州河》更是在國外拿了獎。 你不知道,那時的你有多光彩奪目,跨上摩托的矯健身姿是有多迷人,你可能不清楚,那時的你,是學(xué)校很多女生選擇男朋友的第一人選。 無論是一年制的培訓(xùn)班,還是四年制的大專班。 相比你的星光燦爛,我是多么的渺小,所以,我選擇了沉默。 就在畢業(yè)的那天,當(dāng)我鼓足勇氣向你發(fā)出邀請,試圖營造一個好的氣氛告白時,你的毅然離去,讓我惱火,更讓我踏上了一條自以為可以輕松邁過,卻最終倒在中途的不歸路! 這么寫,不會嚇著你吧,嗯,就當(dāng)我小小的一次報復(fù)! 記不清呢,約莫記得那天該是黃昏時分。 望著你離去的身影,我暗暗的發(fā)了句誓言,我發(fā)誓一定要混出個樣子,等幾年在見你時,可以平等而又無所畏懼的高聲表白——喜歡你! 懷著這樣的等待,我出演了有臺詞的角色、成了特約演員、成了有很多臺詞的小配角、成了女四號、成了女三號,就這么一步步越陷越深! 我以為,經(jīng)過幾年的摸爬滾打,我早已練的鐵石心腸,除你以為的男人,都如同一座座機(jī)械雕塑。 然而,就當(dāng)我覺得可以一躍沖天時,偏偏遇上了你。 那一瞬間,我直覺天坍地陷;那一剎那,你喚醒我隱藏在最心底的吶喊。 我拒絕了那個男人回到了自己的小屋,用水擦拭了一遍又一遍的身體,但今晚好像怎么擦都擦不干凈。 且就這樣吧,我安慰著自己坐到床邊,打開小桌上的臺燈,攤開了信紙。 殺戮半生的魯智深,曾半夜在錢塘江畔聽聞潮信來,說出“方知我是我!” 我雖沒那么高的境界,但也知道,是時候去除身體的糟粕了,因為幾年下來,我卻離你越來越遠(yuǎn)! 日后的路,忘君自重,圈內(nèi)復(fù)雜,謹(jǐn)言慎行! 落款:暗戀之人的告白信。 拙政園中的一座假石前,甘韜直覺一陣腹痛,痛的冷汗直冒,不自覺的蹲下后,散發(fā)著清香的信紙再也捏不住,在泛著紅色的目光中,直直掉落地上。 “什么情況,導(dǎo)演叫幾遍開拍,你死人?” 額頭冷汗已經(jīng)凝成一個個汗珠的他,抬起腦袋,用那赤紅的眼珠,直直望著像是腳踩風(fēng)火輪的蔣冰柔,咬著牙齦冷冷道:“你跟我都是間接殺人兇手!” “哇喔,哇喔” 炎熱的七月,一輛120急救車從拙政園狂奔而去。 先是眼睫毛的顫動,然后是一條細(xì)線,接著才是迷蒙的雙眼。 滿是酒精味的房間,通體白色的四面墻和手上的吊瓶,他確信,他在單人病房。 “嚷什么,這里是醫(yī)院,要嚷出去嚷。” “我說話聲天生就大?!?/br> 病床上的他,聽到這句男音后,有點恍惚,仿佛是張強(qiáng)的聲音。 他抬頭沖著門叫道:“外面的是張哥么?” 病房門打開,先一步進(jìn)來的張強(qiáng),掉頭向后面的人道:“哎,醒了!” 他笑了聲,沖張強(qiáng)后面的甘軍道:“哥,你也來了。” 甘軍抱怨道:“能不來嗎,電話里說的不清不楚,把我嚇一跳!” “我這是咋啦?” 他自己也好奇,記得當(dāng)時看完信,他一直自責(zé)那晚沒攔下電梯,然后就覺著肚子疼,還記得沖蔣冰柔說了句狠話。 “醫(yī)生講啦,你這是心絞痛!” 張強(qiáng)講完,坐到病床邊,拍拍他身上的被子,很是感慨道:“兄弟,看開點,這種事多的很,你要是見一次就痛一次,遲早得痛死!” 甘軍罵道:“艸,張強(qiáng)你講什么呢!” 張強(qiáng)不為所動,繼續(xù)向他道:“這就好比鯉魚越龍門,信上的女孩心智不夠堅定,臨門一腳時害怕了,或者說幡然醒悟了,所以選擇了放棄?!?/br> “看你老師講的多好,我總結(jié)出來的意思就是:為心中的感動而活!” 他疑惑:“啥,我老師也來了?” “最后一頁信不就是你老師寫的嗎?” 見他急急找信紙,張強(qiáng)一摸口袋,將信丟給他,吐槽道:“靠,你看都沒看完,白激動個啥。” 看完李蘭的留字,他將信紙和信封重新裝填好,問兩人:“我還得在這待多久?” 張強(qiáng)直略一恍惚,就發(fā)現(xiàn)甘韜已變得和往常一樣,只是眼神在不如曾經(jīng)的清澈,多了點渾濁,他也沒在意,頷首道:“明天?!?/br> 甘韜點完頭,突然道::“張哥,咱兩那公司辦的咋樣了,我到現(xiàn)在也沒問過?!?/br> 張強(qiáng)雙眼一亮:“真來興趣了?” 他眼神飄忽道:“捫心自問,我喜歡表演,可圈子復(fù)雜,我總要找點東西保護(hù)好自己,和自己心愛的人?!?/br> 張強(qiáng)忽的起身,激動的搓著雙手:“你這個想法非常對,要想不被人欺負(fù),自身就要有實力,這年頭,有錢就是大爺,我早已分析過,搞電影院絕對能賺錢,賺大錢!” 他再次問:“公司注冊好了么?” 張強(qiáng)道:“早好了,我最近一直在摸市場?!?/br> “叫啥名?” “《同心》!你有啥想法,趕緊講?!?/br> “不急,先幫我買幾份城市地圖,我要三省一市地圖,越詳細(xì)越好!” 張強(qiáng):“你講?!?/br> 甘韜瞇著眼道:“江省、浙省、安省、海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