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戲里戲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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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的早春,武夷山下的村落,沒有迎來往年的皚皚白雪,卻等到一個約莫百多人的電影劇組。 百多人的吃喝拉撒都在村里,倒是讓村里不少家庭小賺了一筆,也使剛過完年節(jié)不久的小村,又一次熱鬧起來。 “戚建,明天咱們是不是也簡單搞個拜四方神的儀式?” 電影《兇犯》的制片人,擁有《兇犯》小說改編權(quán)的肖峰,問同居一屋的導(dǎo)演戚建。 “用不著,這些神神叨叨的,都是香江影視人帶來的,以前不拜也沒見出事?!?/br> 肖峰一嘆氣:“《兇犯》的籌拍一路坎坷,我覺得還是拜拜吧,求個心里安慰?!?/br> “由你?!?/br> 戚建咕噥了聲,轉(zhuǎn)身睡去,明天要忙的地方很多。 肖峰是制片人、出品人,全程參與了劇組組建、找演員、租借機(jī)器等。 先不說組建劇組時的難處,光是當(dāng)初的影片審核,就已經(jīng)讓他膽戰(zhàn)心驚,一度想要放棄。 畢竟,任誰也受不了三天兩頭被大老爺們盤問,什么“李天狗的信仰是什么、三個惡霸結(jié)局是不是太草率、老百姓會這么漠視、劇本中為什么沒有正派人物、人民警察在哪里?”等等等等。 電影劇本審核只需千字概述的條例,對《兇犯》全無作用,不僅如此,連《兇犯》兩字都得改,《兇犯》徹底變成了《天狗》! 為了回答各種各樣的奇葩問題,愁的他白發(fā)越加多了。 一道審核就已如此,接下來的找演員又犯了難。 看好的男演員甘韜,為了試鏡跑去山里無影無蹤,一個月就傳出一條信息,“很好!”搞的像個間諜。 女演員朱圓圓,因?yàn)榻巧捅救讼嗝膊町愄螅ǔ蟮牟蝗讨币暎?,寧愿待在話劇舞臺上賺小錢,也不愿意出演桃花一角,讓他和戚建兩人就差磨破嘴皮子。 如此種種,他怎么能不擔(dān)心接下來的拍攝,山里一待幾個月,穩(wěn)妥起見,還是拜拜神吧,就當(dāng)求個心里安慰。 翌日,清晨。 “上學(xué)去,上學(xué)去!” 劇組場務(wù)一邊驅(qū)趕著村里的兒童,一邊安排工作人員擺香案。 雞鴨魚樣樣不缺,唯獨(dú)豬頭難搞,肖峰沒轍,讓人炒了盤豬rou代替,香燭也是尋常百姓家的蠟燭,整個香案上擺放的物件沒一個是正規(guī)的,整個一七拼八湊。 各種事務(wù)一應(yīng)齊全,他摸出把白色蠟燭,向劇組演員分發(fā)道:“來,來,一人一支?!?/br> 雖說有點(diǎn)不倫不類,但他已盡了最大努力,相信四方神不會怪罪。 “圓圓你的、老李你的、老鄭的、老戚、小甘?!?/br> 他一邊給,一邊還順帶著給點(diǎn)上。 “小甘,你會抽煙,不用我點(diǎn)了吧?” 指尖滿是污垢的手接過蠟燭后,他“啪”的打著火機(jī),可那人卻怔怔望著手中蠟燭,怡然不動,他不由松開手指,望著戚建找來的男演員笑道。 “我不會抽煙!” “我也不拜神?” 肖峰狐疑的望著他:“怎么?” “我是退役軍人!” 拖拉著腿獨(dú)自離開的甘韜,讓他一陣無語。 電影中的村長扮演者,常年身在話劇舞臺的話劇演員劉子風(fēng),劉老爺子一拍腿,問道:“哪找的演員,這么會就入戲?” 同為話劇演員,桃花的扮演者李圓圓,解釋道:“聽導(dǎo)演講,為了接到這個角色,他在山里待了半年!” 劉老爺子一聲感嘆:“哎呦,這樣的演員可不多!” 一切就緒,不能因?yàn)槟骋粋€人,浪費(fèi)半夜就開始折騰起來的香案,肖峰拍拍手,讓劇組眾人收回對那個人背影的觀望:“來,來,大家誠心點(diǎn)!” 村外路口,身裹老棉襖的甘韜,磨蹭著手里的蠟燭,蹲了下來。 不知是因?yàn)閾Q了地方的緣故,還是他真的就入不了戲。 總之,他現(xiàn)在依舊是甘韜,而不是李天狗,比在阿巴村的狀態(tài)都不如。 他的裝扮、動作依然如阿巴村后期那副模樣,但他明白,不過是形似而已,連神似都做不到,又如何演好李天狗。 剛才的尷尬一幕,他心知肚明,是自己的過錯,但他終究沒理肖峰,因?yàn)樗朐俅握业叫闹械睦钐旃?,哪怕身體里住著兩個靈魂。 為此,他攆走了周晴,而且,嚴(yán)令她,除了家里急電,其它任何事都不要告訴他,更別在講什么,公司開拍新劇《八陣圖》! 《天狗》的取景地,都在武夷山周邊,所以導(dǎo)演戚建,直接開啟順拍模式,按照劇本劇情一頁頁來,這種拍攝模式,很容易調(diào)動演員情緒。 但對他來講,卻如滅頂之災(zāi)。 阿巴山的幾個月,是他和李天狗最為接近的時候,也是他充滿著憤怒的時候。 而現(xiàn)在,他卻要演繹剛進(jìn)村的李天狗,那個靦腆、木訥、為遇到熱情好客的老鄉(xiāng),滿臉高興異常的李天狗。 如果是平時,又或者換部戲,導(dǎo)演想怎么拍都行,對他來講,無非就是模仿,可《天狗》,是他的一部野心之作,他也正處在入戲的邊緣,早已醞釀的情緒突然來了個大轉(zhuǎn)彎,讓他措不及防。 客車的顛簸在繼續(xù),這樣的顛簸早已不在話下,但他內(nèi)心卻極其煩躁。 “停!” 客車過道上,坐在攝像師旁邊的戚建,懵逼的望著他。 演員自己叫停? “我狀態(tài)不對!”當(dāng)?shù)胤窖?,混合著雞鴨聲在車廂內(nèi)響起。 聽到方言的戚建,按下罵人的沖動,“哪不對?” “內(nèi)心躁的慌!”他道。 “什么意思?” 他沒回答戚建的問題,而是道:“我能不能閉上眼拍這段?!?/br> 導(dǎo)演皺著眉:“試試?!?/br> 攝影機(jī)的燈亮起,一秒鐘、五秒鐘、半分鐘。 “停!” “啪”戚建一拍椅背,站了起來。 他絲毫沒帶怕的,說道:“我想坐外面?!?/br> “一次性講完?!逼萁c(diǎn)了根煙,嗡嗡道。 “沒了?!?/br> 客車再次啟動,攝影機(jī)再次開啟。 退役軍人李天狗收到一紙委任,前往某處山林做護(hù)林員,時長兩年。 縣城搬到深山,怎么看都是下放,因此,在前往目的地的客車上。 媳婦桃花抱著兩人才滿四歲的兒子秧子,一路都在喋喋不休,甚至將打盹男人,無意歪到自己肩膀上的腦袋狠狠推開。 “就是這個味?!?/br> 望著鏡頭中,扎著馬尾的黃臉婆桃花喋喋不休,一臉嫌棄的推攘、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秧子好奇的瞅來瞅去、始終搖晃,屁股卻巍然不動的李天狗,導(dǎo)演戚建一拍大腿贊道。 …… 江省,甘家。 小心翼翼端著盤子上樓的江梅,邊走邊嘀咕埋怨道:“當(dāng)初誰嚷嚷著把樓梯放外面好看來著?一到下雪、下雨天,上下樓都慢騰騰的?!?/br> 昨夜一場突入其來的大雪,使得整個小鎮(zhèn)一片雪白,甘家裸露在外的樓梯,更是積了厚厚的一層雪,讓一向心急的她,走的很是難受。 “就放這?!?/br> 甘國華理了理面前厚厚的棉被。 太陽出了,外面的積雪開始融化,防止甘國華體內(nèi)侵入寒氣,兩人便把餐桌搬到了床上。 “這電影有什么好看的?” 盤子放好,又端了兩碗飯上樓的江梅,見到甘國華又在放影碟《蘇州河》,不由問道。 兒子甘韜出演的幾部電影,她陪著甘國華看過,但看過也就完了,甚至覺得一點(diǎn)意思都沒,電影里的人說話都是一副病秧子,她看著特別沒意思。 甘國華轉(zhuǎn)頭咳嗽了聲,回道:“看了玩唄?!?/br> “那我開電視了!”江梅道。 “你開你的?!?/br> 一個電視,一個電腦,如果兒子不在家,這就是甘家老兩口的日常。 “哎,你兒媳婦上電視了?!?/br> 某臺的娛樂頻道,江梅左手把著飯碗,用拿著遙控器的右手,對著彩電一伸手,向甘國華調(diào)侃道。 “聲音大點(diǎn)。”甘國華說話的同時,已經(jīng)拿起床柜上的老花鏡。 “日前來香江的內(nèi)地女演員高園園和友人聚餐,被香江媒體爆出……” “呼哧、呼哧?!睒O重的粗氣從甘國華嘴鼻間傳出。 “國華!” 江梅驚呼! …… 京城,一所甲級醫(yī)院門口。 “小高,你真不去戛納?去戛納的機(jī)會不可多得,下次還不知什么時候呢?” 王帥邊講邊摘下眼鏡,擦了擦鏡片上的霧氣。 高園園頷首笑道:“王導(dǎo),真去不了,我媽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身邊沒人可不行?!?/br> 王帥皺眉點(diǎn)點(diǎn)頭:“沒叫韜子來一趟?” “沒呢,過兩天在看?!?/br> “離戛納開幕還有段時間,目前《青紅》只是入圍影片,說不定連主競賽都進(jìn)不去?!?/br> 送走特意來探望的王帥,高園園摸出手機(jī)摩挲了一陣,給許久未聯(lián)系的號碼編輯了一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