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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生平最怕的就是受冷和受疼。 沒被渣男渣女算計害死,到頭來被凍死了可怎么劃算。要死也不能死的這么憋屈這么草率。 言若凝嘆了口氣,穩(wěn)穩(wěn)趴著,眼也不眨地盯著下方的池塘,糾結(jié)該怎么跳下去。迷迷糊糊中,似乎瞥見橋上多出了一道紅色身影。 第2章 紅衣男子 言若凝頓時一驚,偏過頭去仔細看了看,還真是個“活物”。 “活物”漸漸走近,在門外停下了腳步,似是察覺到周遭有人,微微抬頭看向了言若凝這邊。 此人一身紅衣,外面披著黑色斗篷,面具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顏容,但能確定是個男子。他那斗篷的帽子上,還繡著一小片紅色的、楓葉形狀的紋理。 黑斗篷、面具、紅葉紋理。好標志性的裝扮。 “天山……”言若凝啞著聲自言自語,在這瞬間覺著自己再次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輕咳了一聲,將嗓音放大了些,開口問:“敢問閣下,可是天山冷門主的下屬?” 紅衣男子沒點頭也沒搖頭,卻是很輕地笑了一聲,像是在看什么笑話一般繼續(xù)盯著她。 哈? 言若凝沖他眨了幾下眼睛,見他仍未所動,才收回視線往自己衣服上瞧了瞧。 她腦中頓悟,隨手將垂下的散發(fā)稍稍捋順了些,又好不雅觀地抹了抹嘴角。 怨不得別人不理會她。她方才拔了發(fā)簪,又劃破了自己的脖頸,頭發(fā)散亂不堪,衣服上嘴上都是血。任人瞧見了恐都覺得驚詫。 自以為已經(jīng)“收拾”好自己的言若凝,盯著底下之人再次問道:“閣下可是天山之人?” 那紅衣男子看不出神情是何,終是舍得開口接了話,卻是在反問她——“我們認識嗎?” 他嗓音清潤悅耳,如若一陣暖風拂過心底,好聽至極,使得言若凝不自覺心頭一顫。 這么好聽的聲音……言若很不符合適宜地在想,那張面具下的臉,該是什么樣子的? 方才被簪子劃過的傷口不知怎的驟疼了一下,言若凝回過神來,自報家門:“我母親,是蓬萊墨衡上神之女?!?/br> 想著自己方才弄傷了三皇子,她有幾分心虛,看了眼身后,又接著說:“三皇子他……他要害我,還望天山,可以出手相幫。” 她語氣緩和謙卑,說的誠懇,眼神一刻不從他身上挪開,可憐巴巴地望著他,仿佛是將自己的生死寄托在了他身上,等待著他的回應。 然而、她遇到的不是個會按尋常套路之人。 ——“我為什么要幫你?” 言若凝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從他語氣中聽出了幾分輕諷。她皺了皺眉,心里驚詫,難道這貨不是天山的?她認錯了? 不應該。 這分明是天山才有的獨特穿著。 “你家門主,同我外祖是什么情分,你不是應該很清楚嗎?” 她清楚的聽到底下的男子笑出了聲,語氣冰冷無一絲溫度:“那跟你我有什么關(guān)系?” 言若凝:“……” 這天算是徹底聊死了。 是的,沒關(guān)系。的確沒有什么直接的關(guān)系。 求別人不如靠自己。言若凝放棄了。她瞅了瞅下方的池塘,心里還是有些發(fā)慌。 爬墻爬樹的事她的確是干過不少,可這跳墻……她承認她配置過低,有多半可能無法正常啟動,指不定一下就死機了。 思及此,她指了指那橋,忍不住又多問了句:“那我問一下,這里是可以出去的嗎?” 意料之中的,紅衣男子一個點頭搖頭都沒給她,仍舊只站在原地靜靜看著她。 言若凝閉了閉眼,輕喘了口氣,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將腳緩緩從樹上移開,試著挪過來。 體內(nèi)藥性未祛除,身子又晃又重,腦袋也有點暈乎。言若凝艱難地將腳挪了過來,輕輕跪住,止不住地打顫。 奈何身子虛弱,區(qū)域太小,加之……配置過低,一個重心不穩(wěn),她甚至都沒來得及吭聲,整個人直直就摔了下去。 “……” “……” 旁觀者有些懵。 “噗通”一聲,水面激起一陣波瀾,水花濺得周遭哪里都是,言若凝整個人都撲在水里,手心還硌到了石子兒,刮得她渾身骨血都跟著一起疼了下。 她該不該慶幸這水不是特別涼,至少沒有到那個能讓她凍死的溫度。 好難受啊。怎么來到這里的第一天,就要經(jīng)歷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言若凝疾速站了起來,有些恍惚地往橋邊走去。渾身上下都濕透了,頭發(fā)上也全是水,她無奈地抹了抹臉上的水,心里一個勁兒哀嘆,自己眼下這般模樣也是狼狽到了極點。 不過還是活命最要緊,形象什么的都是浮云。 “呵?!?/br> 脫離池塘,耳畔傳入一聲略帶戲謔的笑。 紅衣男子背靠著門前的那棵桃樹,眉眼都還殘留著一絲笑意,頗有興趣地看著她。 見別人倒霉這么開心? ……為何旁人穿越什么的,都會碰見個救自己的英雄,而到了她、沒有傳說中的英雄救美,這還是個喜歡幸災樂禍的。 言若凝輕輕吐了口氣,無暇理會他,捏起衣袖擰了擰上面的水,心里暗嘆自己倒霉透頂。 紅衣男子盯著言若凝的衣服看了看,半響后,淡然說了句:“你流血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