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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猜,她已經(jīng)知道這個人是誰了。 這就是那只鬼王,劇情里的反派男配傅言禮。 劇情中白央央來到傅家老宅也進入了幻境,但她能力不足,沒有走到這個院子,因此她遭遇的幻境和阿洛這個不同,她的幻境是萬鬼襲擊,為了從萬鬼圍攻中逃脫,她殺鬼殺了一兩天,中間無意識破壞許多宅子里的建筑,因此破壞了這里的封印,將鬼王放出。 阿洛忍不住想,這個幻境,會不會是傅言禮曾經(jīng)的記憶? 就在她思索間,拜堂的流程不知不覺走完,她被人帶到一個房間,坐在床上,面前不遠處是傅言禮的輪椅。 旁邊一人笑道:“嫂嫂,兄長他有心無力,今日便由我代他掀蓋頭,望嫂嫂多擔(dān)待?!?/br> 阿洛還沒開口,一桿喜秤便挑開了她眼前的紅布,室內(nèi)場景頓時映入眼簾。 古色古香的房間,各色家具飾物全都頗有講究,顯然這是個富貴之家。挑蓋頭的男人看見新娘子的臉,眼中劃過一絲驚艷yin邪的光。 他笑容滿面,好似今日成婚的是他自己一般,端起旁邊桌上的酒杯,笑吟吟道:“吉時到了,兄長無法喝合巹酒,恐怕還要小弟來代勞,嫂嫂請吧?” 阿洛沒給他眼神,她第一眼看的便是那輪椅上的男人。 并不像她想象中那樣失去神智,輪椅上那人的眼睛睜著。 他有一張清雋的臉孔,卻因為太過消瘦、面色枯黃,而顯得猙獰可怖,他的雙眼即便沒有閉合,也沒有一絲神采,就像兩潭死水。 任何看到他的人,第一反應(yīng)大概都是,這男人活不長了。 他四肢萎縮,面容憔悴麻木,臉上沒有半分表情,明明骨架高大,蜷縮在椅子里卻那樣瘦小,如同垂垂老矣行將就木的瀕死之人。 面對自己的新婚妻子,他也不曾看一眼,阿洛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只是一具活死人雕像。 旁邊那個滿面油膩的男人又湊了過來,端著酒杯往阿洛面前送:“嫂嫂,快喝呀!” 屋子里除了他們?nèi)耍谷贿B個伺候的下人也不見。 興許是見阿洛在看傅言禮,男人喋喋不休道:“嫂嫂,你別怕,雖然你是嫁到我們家給兄長的沖喜的,但大家都知道,兄長沒多少日子了,娶你進門也是為了寬老太爺?shù)男?。我們也不會叫你一個女人守活寡,往后你名義上是兄長的妻,背地里跟我,保證你榮華富貴享之不盡?!?/br> 說這話時,男人神情中沒有半點羞恥,反而透著掩不住的得意。 阿洛終于轉(zhuǎn)臉看向他,口中吐出幾個字:“你很吵?!?/br> 男人笑容戛然而止,他長相普通,因為縱欲過度不知節(jié)制,雙眼烏青印堂發(fā)黑,一臉虧虛短壽之相。 愕然瞪著眼睛時,看起來像只丑陋的癩蛤蟆。 哪怕是骨瘦如柴的傅言禮,都比他好看百倍。 阿洛盯著他的面容,眼神微微一閃,語氣平靜道:“自己的嫂子都要染指,是因為你媽沒法滿足你嗎?” 這下,男人徹底呆住,他表情驚恐,指著阿洛顫聲道:“你你你在胡說些什么!” 阿洛面不改色,淡定道:“從你的面相上看,父母宮被桃花浸染,要么你和母親有首尾,要么是和父親,如果不是你媽,難道是你爸?” 女人面貌姣好,一雙眼黑白分明,宛若一面清澈的鏡子,世間所有污穢黑暗在她眼中都無所遁形。 “啪嗒”一聲,男人手中的酒杯落在地上,碎成了渣。 兩人對面,坐在輪椅上木頭人似的傅言禮,一眨不眨的黑眸,疏忽間閃爍了一下。 第225章 第五章 那位自稱弟弟的男人連滾帶爬地跑了,像被陽光照到的生活在陰溝里的臭蟲,滿身驚恐惶然。 屋子里便只剩下阿洛與那輪椅上的男人,他不知何時抬起了眼,正直勾勾盯著她。 男人眼珠很黑,像最純正的黑曜石,透不進一絲光線。 他靜靜注視她,雙眼宛如無底的深淵,又像是某種怪物張開的大口,透出深沉又危險的氣息。 屋子外面?zhèn)鱽磬须s的聲響,那是喜宴上眾人在推杯換盞,還有敲鑼打鼓鞭炮聲、嬉笑怒罵聲,一片喧鬧景象。 屋內(nèi)卻是靜得落針可聞,干坐著也不是個事,阿洛與男人對視了一會兒。 見他一直盯著她,她微一抿唇,隨便找了個話題問:“要喝合巹酒嗎?” 傅言禮眼眸下意識往下一瞟,看了眼砸碎的酒杯:“……” 阿洛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這個男人或許不會說話。 并不是真的不會說,這顯然是個幻境,幻境顧名思義,就是假的,他只不過裝成這副奄奄一息、病痛纏身的樣子。 在傅言禮眼里,她應(yīng)該不知道他就是鬼王。 所以哪怕阿洛明知他是誰,也不會揭開他的真面目。 既然他想回顧往昔,那她就陪他一起看一看過往。鬼魂滯留人間是因為執(zhí)念未消,她也可以從這些過往中,找尋他的執(zhí)念。 不遠處燈臺上畢波一聲,紅燭閃了閃。 阿洛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天色暗下來,時不時有人經(jīng)過這屋子,人的影子映在白色的窗戶紙上,明明是喜事,這屋子卻貼著白窗紙。 白窗紙上有紅艷艷的喜字,紅白交相輝映,顯出一分光怪陸離的詭異色彩。 這幻境真實地可怕,發(fā)現(xiàn)時間不早,到了入夜將休之際,阿洛腦中竟不自覺產(chǎn)生一點困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