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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攥緊了衣袖,緩緩啟唇:“本宮得想個法子才是?!?/br> * 蘇府。 蘇嫽一回府就匆忙去了書房。蘇行山還沒有回來,她這才想起,爹爹隨太子一同去了靶場。他雖不會射箭,但也要顧著太子的面子去捧個場才行。 她不安地等了好一會兒,終于聽見門外蘇行山的腳步聲。 蘇嫽立刻起身迎上前去,話一出口便已帶上了哭腔:“爹爹!” 蘇行山嚇了一跳,連忙關(guān)上房門,問:“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呀?是不是誰欺負你了?告訴爹爹,爹爹給你做主!” 蘇嫽用力搖頭,她從懷中取出那卷圣旨,顫抖著遞給蘇行山:“爹爹,我今日在宮里……聽到了許多,許多不該聽到的事?!?/br> 她啜泣著把楚安帝與王順福說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蘇行山。蘇行山的眉頭越皺越緊,他咬著牙,話仿佛是從嗓子眼兒里擠出來似的,“是陛下殺了檀珠……” 蘇嫽哭著說:“陛下不僅殺了娘親,就連容王殿下也死于陛下之手。我初聽之時都不敢相信,外頭都說容王殿下是被西洲死士暗殺而死,怎會是陛下所為?” 蘇行山嘆了口氣,手指摩挲著那卷攤開的圣旨,輕聲道:“事到如今,爹爹也不瞞你了。是陛下假扮西洲死士,親手殺了容王殿下。此事是容王生前的心腹周堯大人親口告訴我的,不會有錯?!?/br> “周堯大人?”蘇嫽愣了愣,“爹爹什么時候和這位周大人見過面?” “他護送容王世子來京投奔于我,我在書房見了他。” 蘇行山抬起頭,猶豫了一瞬才說:“阿淵……其實并不是什么揚州城陸先生的兒子。他姓容,是容王殿下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 蘇嫽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第45章 烈火(二十二) “就算是狗,也只做姐…… 蘇行山嘆了口氣, “陛下并不知曉容王還有一子。以陛下的脾性,他若知曉阿淵身份,定會要了他的性命以絕后患。所以我才為他編造了一個身份, 為的便是能讓他平平安安地活下去。也算是,報答容王當年對我的恩情吧?!?/br> 蘇嫽愣愣地站著, 腦子里一片混亂。 “相爺, 相爺不好了!”說話間, 鐘寅突然在外頭急匆匆地叩響了門。 蘇行山上前去打開門,皺眉問:“怎么了?” 鐘寅氣喘吁吁地說:“方才宮里頭來了消息,陛下說相爺近日太過忙碌, 讓您在府里好生休息幾日,暫且不必去上朝了?!?/br> 這是停職的意思了?可是陛下好端端的,停他的職做什么? 蘇行山眉頭緊鎖,不由問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向那個傳話的小太監(jiān)打聽了一番,只聽說李家不知出了什么事,玉貴妃如今被禁足在玉闌宮中,就連李憫大將軍也被陛下趕回西北去了。” 蘇行山擰著眉,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我知道了, 你先下去吧?!?/br> 鐘寅惶惶不安地退了出去。 蘇嫽聽了這消息,頓時心驚膽戰(zhàn)。陛下雖然對玉貴妃早有殺心, 但明面上還是很寵愛她的。如今竟把李憫都遣回了西北,怕是不好啊。 想起方才宮中發(fā)生的事, 她心中隱約閃過一個不好的念頭:“爹爹, 今日宮中之事……難道姨母也牽涉其中?” 蘇行山沉吟半晌,緩緩道:“不管如何,蘇李兩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如今形勢不好, 我得尋個機會去李府與李老將軍商議一番,看如何應(yīng)對?!?/br> 他長嘆一聲,輕輕拍了拍蘇嫽的肩膀,“嫽兒,這些事本不該讓你知曉的。你也別多想了,回去好好歇著,照看好阿淵,其余的事,爹爹會處理好的?!?/br> 蘇嫽知道眼下自己也幫不上什么忙,只好應(yīng)了聲是,便離開了書房。 * 回到香玉小院,蘇嫽剛進臥房,就看見容淵正蹲在地上陪歲歲玩兒。 容淵抬起臉,朝蘇嫽露出笑,“jiejie回來了?!?/br> 蘇嫽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走到他身后的軟榻上坐下。她盯著容淵清瘦的背脊,慢吞吞地開口:“方才我去見過爹爹了?!?/br> “jiejie把今日之事都告訴相爺了?”容淵側(cè)過身,一邊給歲歲喂魚干,一邊和她說著話。 蘇嫽點了點頭,猶豫半晌,才說:“你……當真是容王殿下的獨子?” 容淵拿著魚干的手頓了頓,歲歲不滿地喵了一聲,用爪子拼命去搶他手里的魚干。他把魚干丟給歲歲,仰頭看著蘇嫽,大大方方地說:“是。jiejie都知道了?” “爹爹都告訴我了?!?/br> 容淵忙道:“我不是有意要瞞jiejie。” “我知道。不怪你?!碧K嫽嘆了口氣,心事重重地靠在軟枕上,“如今最重要的,是不能讓陛下知道你的存在?!?/br> 容淵站起身,在她身側(cè)坐下,輕輕牽住她的手,說:“jiejie放心,我會老老實實地在府里待著,絕不會讓任何人知曉我的身份。就算真出了事,我也不會連累jiejie……” “不許胡說!”蘇嫽瞪了他一眼,“我不許你說這樣不吉利的話?!?/br> 容淵不由失笑,“好,聽jiejie的。jiejie不許我說,那阿淵就不說?!?/br> 他輕車熟路地靠在蘇嫽的肩上,撒嬌似的纏住她纖細的手臂,輕聲呢喃:“但是有一句話,就算jiejie不許我說,我也要說。而且,要天天對jiejie說?!?/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