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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還需幾樣輔助之物,不過就要你自己去藥鋪里尋了。”他含笑說著,將一張紙箋遞給了她。 謝晚芳看上面寫的幾種都是可用于多種常見癥狀的藥材,便點(diǎn)點(diǎn)頭:“我這就去買?!庇忠娺@紙上的字跡依然是他刻意偽裝過的,心中頗有些感慨,說道,“相公雖說自己欠了我人情,可其實(shí)卻是我欠了您更多?!?/br> 她那時告知他案情發(fā)現(xiàn)只是順?biāo)饲?,后來借他地方避雨也不過是無心的舉手之勞,可他卻替她守口如瓶,又在那日圍獵時故意出言提醒顧照之她也受了傷。 還有現(xiàn)在,他連懷疑都不曾有,便就這樣幫了她。 “有么?”云澄像是有些疑惑地笑了笑,“我倒不記得自己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br> 謝晚芳不由輕笑出聲,卻站起端端拱手向他施下了一禮,說道:“那我這便告辭了?!?/br> 云澄亦起身,頷首以示回禮:“恕不遠(yuǎn)送?!?/br> *** 傍晚時分,顧照之回到了國公府,他照例先去上院給父母問安,有些意外地在那里見到了正端坐于一旁的謝晚芳。 那日她和顧如芝姑嫂兩個鬧了一場,消息自然也是傳到了白氏耳中,后者得知謝晚芳說的那些話,險些當(dāng)場氣了個倒仰,不停嚷著家門不幸,后來還是顧奉廉一句“你若想讓人告咱們家一狀誹議先皇,就不妨再多嚷嚷幾聲”才讓她憋著氣卻不得不閉了嘴。 先挑起矛盾的顧如芝自然也被她阿父給教訓(xùn)了一頓,還被強(qiáng)押著去給她嫂子道了歉,打那之后這母女兩就不再和謝晚芳多說一句話了,白氏是氣的,顧如芝則是厭惡之余又有點(diǎn)怵她,偏偏謝晚芳面上跟個沒事兒人似的,每日晨昏定省照樣不漏,且全當(dāng)沒瞧見白氏垮著臉一般,問完安還要和顧奉廉如常聊兩句,這才施施然往芳雪園回。 但她并不會在上院久留。 是以他乍見她此時還坐在這里,便猜到是在等自己。果不其然,兩人問完安從上院一路無話地出來后,謝晚芳在將要轉(zhuǎn)道回芳雪園時對他說道:“我有東西給你?!?/br> 說完也不等他回應(yīng),便徑直轉(zhuǎn)了身先走。 顧照之原本也是要找她,見她先開了口,也就沉默地跟了過去。 謝晚芳讓白鷺把制好的外用藥膏給了他,說道:“你拿去給她,倘若此藥再有問題,你要如何我都答應(yīng)?!?/br> 顧照之愣了一下,下意識問道:“這是哪里來的?” “這你不必管,總之若有任何問題我一力承擔(dān)?!敝x晚芳不想和他多說,將掌心一攤,“我阿父的那張方子呢?” 顧照之頓了一頓,低頭從袖袋里拿出藥方遞還給了她。 “御醫(yī)說這方子并無問題,只是成藥里被加了些腐骨草。我已說明是家中藥房所存,大概不小心混了些進(jìn)去。”他說著,看了眼她的神色,方斟酌地續(xù)道,“馮女使也不打算追究?!?/br> 謝晚芳只是“哦”了一聲。 顧照之看著她若無其事的樣子坐在那里喝茶,良久一言未發(fā)。 他起先的確以為過她被嫉妒沖昏了心智,那一刻他自己都說不上來是什么心情,只覺得自己的信任從未被這么辜負(fù)過??僧?dāng)他拿到那個方子之后,又回想起她種種言行,還是不愿相信她是這樣惡毒的人,最令他氣惱的是當(dāng)他捫心自問:倘若她真的是呢? 他竟發(fā)現(xiàn)自己還是舍不得她受傷。 謝晚芳的要強(qiáng)和倔強(qiáng)他都很喜歡,可到了這時他又覺得自己很恨她的要強(qiáng)和倔強(qiáng),每次吵架都被她吵得不留余地,連一句讓步的話也不肯說。就比如現(xiàn)在,他問她這藥是哪里來的,她卻說“你不必管”;他又對她說這事就此作罷,她也仿佛完全不覺這其中他對她的保護(hù)。 “你不要我對這藥方磕頭謝罪了?”他莫名其妙地開口冒出這句話,說完連自己都覺得自己像個蠢貨,就好像明晃晃地在和她斗氣一樣。 果然,她連眼皮也沒有抬一下,語氣淡淡地說:“不必了,此事畢竟因我而起,我也負(fù)了責(zé),就此了了吧。” 顧照之受不了她這種輕飄飄的態(tài)度,不由皺了皺眉,被一種莫名的情緒所驅(qū)使著脫口而出道:“謝晚芳,你真的不識好歹?!?/br> 說完便轉(zhuǎn)身拂袖而去。 謝晚芳轉(zhuǎn)頭看了眼他大步離開的背影,蹙著眉說了句:“有病。” …… 數(shù)日后,小雪。 馮婉妍正靠坐在床頭看書,忽見自己的生母一臉驚喜之色地匆匆忙忙走了進(jìn)來,一把抽掉了她手里的詩集,張口便道:“還看什么書,快去你阿父那里走一趟?!?/br> 馮婉妍蹙了蹙眉:“我還在養(yǎng)傷?!闭f著伸手要去把書拿回來。 小孫氏“啪”一下拍掉她的手:“你不是說顧世子拿來的藥有奇效么?再說又不要你用腿,我推你過去就是?!闭f著神神秘秘地一笑,“你可知道今日你阿父請到了誰來家中做客?是云丞相!” 馮婉妍聞言不禁也有些意外:“云相如何會來?” “聽從人說是散朝出宮時遇到了,云相主動問起了你阿父手中收藏的那幾幅前人字帖,你阿父便順勢請了他回府欣賞?!毙O氏道,“這會子兩人正在書房里交流鑒賞心得?!?/br> 小孫氏說著,意有所指地伸手捅了捅她:“云相可還未成婚呢?!?/br> 第31章 試探 馮婉妍一聽,心頭立時冒上了火氣:“你瘋了?全京都的人誰不知道嫁給他便要數(shù)日子等著當(dāng)寡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