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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顯然讓程澈噎了一下,他沒有解釋的意思,“我說會就會?!?/br> 十來分鐘后,診室里的病人拿著病歷本出來。程澈站起身,示意鹿汀跟上,一邊朝屋內(nèi)走去。 進了屋,鹿汀看了眼桌上的“教授”標牌,感到?jīng)]底氣。身邊的悶葫蘆一言不發(fā),大概是指望不上了。鹿汀只好寄希望自己右手的疹子,能激發(fā)起女醫(yī)生的仁愛之心。 很快地,鹿汀聽到坐在辦公桌前的醫(yī)生道,“小澈,你來了?!?/br> 女醫(yī)生四十來歲的模樣,大概是保養(yǎng)得當?shù)木壒?,看起來十分年輕。她含笑看著程澈,眼神溫柔又憐愛。 鹿汀一愣,轉(zhuǎn)頭看了看左邊的人。他雙手插在褲兜里,還是那副皮笑rou不笑的樣子。 鹿汀回味著那個稱呼,小澈…… “小”這個字用在程澈身上,終歸有些奇怪。 這兩人認識? 鹿汀轉(zhuǎn)頭,試圖看清醫(yī)生胸前的名牌,對方也姓程,叫程薈。 所以—— 下一秒,她聽見程澈到,“小姑媽?!?/br> 被叫小姑媽的程醫(yī)生朝兩人點點頭,“來,先坐?!?/br> 程薈是程澈父親的meimei,從小看著程澈長大,對自己特立獨行的侄兒有幾分了解。她微微一笑,轉(zhuǎn)頭打量著面前粉雕玉琢的女生。白白凈凈的,眼睛很大,連驚訝的模樣都非??蓯邸?/br> 她問,“是程澈的同學?” 鹿汀有些走神,過了會兒才意識到她在跟自己說話,“是。” 程薈意味深長的,“這么久了,我還是第一次見程澈帶女生過來?!?/br> 鹿汀有點不好意思,“……那他以前會帶男生來么?” 面前的人笑了,程澈在一旁輕咳了一聲。 程薈覺得這小女生有趣,又問,“你叫什么名字?” “鹿、鹿汀。” “你們班的女同學都像你一樣漂亮?” 鹿汀臉有點熱,好半天沒吱聲。 旁邊的程澈有些看不下去。 “看個病而已,怎么這么多廢話?!?/br> 程薈見侄兒的嚴肅臉,收起玩笑,開始一本正經(jīng)地問鹿汀過敏的問題。 了解完基本情況,又仔細查看了鹿汀右手上的皮疹,最后,她病歷本上龍飛鳳舞寫著,一邊有的沒的問鹿汀。 “小姑娘白白嫩嫩的,是不是平時特別講究?” 鹿汀想了想,“還好?!?/br> 心里默默補充了句,沒你侄兒講究。 程薈一笑,“過敏的本質(zhì)原因,就是活得太干凈了。通俗的講來,免疫系統(tǒng)沒見過什么世面,隨便發(fā)現(xiàn)一點臟東西,就大驚小怪的,殺敵八千,自傷一萬?!?/br> “哦,是這樣啊?!睂Ψ秸f得深入淺出,鹿汀大致聽明白了。 “所以,太干凈講究也不是好事。不過已經(jīng)是過敏體質(zhì)了,還是要多加注意。有空可以來做個斑貼試驗,致敏的東西盡量不碰?!?/br> “好的?!?/br> “我給你開點藥,有些是外用,有些是口服。藥房的醫(yī)生會告訴你怎么用。” “謝謝、謝謝小姑媽?!?/br> 鹿汀也不知道該稱呼面前的人什么,順口一叫,程薈聽了,輕笑起來。 鹿汀起身將病歷本收好,準備道別,卻見程薈合上鋼筆帽,喚了聲,“小澈——” 程澈轉(zhuǎn)過身,看著她。 “你有空多回去看看你爸,他其實很關(guān)心你?!?/br> 程澈一臉平靜,“嗯?!?/br> 從程薈的診室出來,鹿汀的腦袋還有些懵。 剛才對方說讓程澈多“回去”看看他爸,也就是說,程澈沒跟他爸住在一起? 這論題還來不及往深處想,就被程澈的步伐打斷了。男生往周圍望了眼,轉(zhuǎn)身走下樓梯,讓鹿汀有些措手不及。 “程澈,你等等我?!?/br> 找到藥房的時候,西邊的晚霞只剩下余燼。程澈替鹿汀排隊領(lǐng)完藥,將幾盒藥和用藥清單一同遞過來,鹿汀這才看見清單最下方的金額。 一共是兩百零六塊。 糟糕。 算上她的現(xiàn)金和手機銀行存款,一時間也湊不出這么多。 兩人往藥房外的小花園走去時,鹿汀小跑著,一邊仰頭望著身邊的人,“買藥的錢,我過幾天再還給你行嗎?” 程澈深黑的眼眸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我現(xiàn)在沒這么多。” 程澈的眼睛望著夜色,眸光中倒映著霓虹,“不用還了?!?/br> 不用還了? “那多不好意思,等我爸給了零花錢,一起轉(zhuǎn)給你吧。” 男生沒接話。鹿汀想起之前他說皮膚過敏這事、他也有責任的話,突然間明白了。 “你不用覺得抱歉,我的體質(zhì)就是這樣。”鹿汀很認真地寬慰他,“就算沒有你的酒精,碰著沒用過的香皂、洗發(fā)水,都會過敏的?!?/br> 程澈瞥了她一眼,淡淡開口,“真矯情?!?/br> “呃……” 這人。 第10章 10 十 從醫(yī)院往外走的路上,程澈突然想起姑媽在診室里說的話。 過敏,等于……很干凈的意思? 他覺得有點扯淡。 四周漸漸熱鬧起來,燈火輝煌,霓虹燦爛。出了醫(yī)院,兩人準備去對面的公交站坐車,卻見面前的馬路擠得水泄不通。眼前的汽車緊挨著,好半天也沒見動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