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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煜也問候了兩句,一邊挪開鹿汀左邊的凳子, 緊挨著她。 正對面坐著蘇煜的父母蘇宴林和常卿。大概是兩家父親來往甚密的緣故, 明明鹿國寧是標(biāo)準(zhǔn)的美男子臉, 蘇宴林是方方正正的國字臉, 可沒表情的時候, 兩人的嚴(yán)肅程度卻如出一轍。 常卿是位嬌柔的婦人,年紀(jì)比鹿mama長上五歲, 眉宇間點綴著顆顯福相的美人痣。她見到鹿汀, 眼睛瞇著笑起來,神情里流露出的是對小姑娘的真心喜歡?!半x上次見到小鹿已經(jīng)兩個月了吧,怎么又瘦了, 是不是快高三了, 讀書特別辛苦?” 鹿汀端端正正地回答, “還好?!?/br> 旁邊的蘇宴林看了眼自家兒子,嘆了口氣, “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人家期考多少分,你多少分。拽得跟什么似的, 你還長臉了是不是?” 蘇煜習(xí)以為常,側(cè)頭向鹿汀傳遞了一個“又來了”的眼神。 蘇宴林見兒子不上心,越發(fā)恨鐵不成鋼,將蘇煜“愛玩、亂花錢、不務(wù)正業(yè)、交朋友不三不四”等缺點從頭到尾數(shù)落了一遍,一邊拎著鹿汀作對比。鹿汀傻愣愣地聽著,在蘇煜的襯托之下,沒想到自己顯得如此優(yōu)秀。 氣氛一度十分凝重。 常卿到底是疼愛兒子,見丈夫越說越起勁,忍不住打斷道,“你講這些干什么,蘇煜他不是慢慢在改嗎?” “改?我看他這輩子都改不完!” “唉……”常卿明白,丈夫有些事情說得在理。想了想,她對鹿汀道,“小鹿啊,你和蘇煜走得近,如果這臭小子要做什么混蛋事,你得攔著他一點?!?/br> “哦。”鹿汀應(yīng)著,心想自己沒被蘇煜帶壞,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聊著聊著,數(shù)落缺點的話題似乎過去。常卿又對鹿mama道,“我看到他們倆,覺得真好。剛出生就認(rèn)識了,是真正的青梅竹馬。” 鹿mama笑,“是啊,以前鹿汀沒滿一歲、還被我抱在懷里的時候,蘇煜天天圍著我轉(zhuǎn),說想抱meimei?!?/br> “那臭小子,別提了,才兩歲就知道使壞。非說meimei的腳丫子可愛,總想方設(shè)法去摳meimei的腳心,還一直嚷嚷著想脫meimei的襪子,看人家的腳長什么樣?!背G湟贿吇貞浲?,一邊忍不住笑,“有次給小鹿換衣服的時候,那家伙竟然趁著你轉(zhuǎn)過身,偷偷啃了小鹿的腳一口。” 說起這個,鹿mama也忍不住笑起來,“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他還問‘meimei的腳為什么軟綿綿的’,我當(dāng)時都快笑哭了?!?/br> 說起某人的童年“趣事”,飯桌上的氣氛漸漸變得輕松起來。 蘇煜成了眾矢之的,沒什么好臉色,“我說,你們還能不能好好吃飯了?” 鹿汀第一次聽人提起蘇煜對她腳的“迷戀”,她夾起面前的泡椒鳳爪,放在對方碗里,“喏,給你的?!?/br> “我不吃這個。” 鹿汀一臉認(rèn)真地看著他,“你不是喜歡啃腳嗎?” 蘇煜的臉一沉,對鹿汀做出了個“抹脖子”的手勢。女生一點兒也沒害怕,繼續(xù)樂呵呵笑著。 兩人這番小動作落在了大人的眼里。常卿感慨了一句,“如果以后他們能一直這么好,讓小鹿管教著蘇煜,我就放心了?!?/br> 鹿mama接話,“別說管教不管教的,兩人在一起,是相互學(xué)習(xí)?!?/br> “我最近在想,小鹿這么漂亮又懂事,也不知道以后會便宜了誰?!背G淇聪蜻@邊,“小鹿,你以后的男朋友、想找什么樣的?” 話題頃刻間轉(zhuǎn)了風(fēng)向,讓鹿汀有些錯愕。她抬頭,見常卿投過來的目光帶著喜愛和期待,一時之間感到無措。 還沒來得及回話,對方便繼續(xù)試探,“來說說,我們家蘇煜離你男朋友的標(biāo)準(zhǔn),還差了多少?” “我……”鹿汀腦子有些亂,支支吾吾的,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話。 終于,坐在近旁的鹿國寧開口了。 “蘇煜不行。”鹿國寧的聲音渾厚有力,“我們家鹿汀學(xué)習(xí)不好,得找互補(bǔ)的。以后的另一半,至少得是個博士?!?/br> *** 蘇家和鹿家的關(guān)系要好,但鹿國寧作為一個父親,對蘇煜這混小子從很久以前便看不順眼。 鹿國寧跟蘇煜的爸爸蘇宴林沾親帶故,又是高中要好的哥們。兩家孩子出生后,便經(jīng)常放在一塊兒帶。鹿汀小時候長得可愛,蘇煜總是逗她,恨不得整天跟她黏在一起。有時見別人跟鹿汀開玩笑,蘇煜還會跟個家長似的護(hù)著。鹿國寧以為是小孩子的獨占欲作祟,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直到后來兩人上了同一所幼兒園,有一段時間,鹿汀的手和臉上常會出現(xiàn)深深淺淺的紅印。問女兒是哪來的,女兒則支支吾吾地回答他,被蚊子叮的。 鹿國寧感到不安,也跟妻子提過這事。鹿mama倒是對女兒放心,“小孩子在外面玩,總有點磕磕碰碰,被蚊子咬了也不稀奇。更何況幼兒園不是有蘇煜嗎,他那么護(hù)她,肯定沒問題?!?/br> 妻子的這番話并沒有讓鹿國寧的心著地,有次趁著休假,他偷偷跟去幼兒園,想知道女兒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在老師的安排之下,鹿國寧躲在游樂場外邊的小草叢后面。他遠(yuǎn)遠(yuǎn)看見鹿汀從玩具滑梯滑下來,蹲坐在地上,大概是力氣小的緣故,一時站不起來。很快,蘇煜從后邊跑上前,手朝她伸出來,可沒等鹿汀來得及握住,蘇煜又把手縮了回去。 鹿汀可憐巴巴地望著他,軟糯糯地問,“可不可以扶鹿汀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