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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汀一點兒也不想讓程澈看到自己這副蔫菜的模樣。 她迅速把口罩戴上,見他站定在跟前,身體往后挪了挪,試圖跟他保持距離。 “你怎么過來了?” 程澈只是看著她,“不想看到我?” “不是,”鹿汀看了看時間,十一點半,“你這時候應(yīng)該在上課……” “我逃課了?!?/br> 鹿汀一愣,突然沒了聲。 “想來看看你,怕時間不夠,我逃課了?!?/br> 在鹿汀的印象中,程澈雖然有學(xué)習(xí)天分,卻一直規(guī)規(guī)矩矩,從來不會因為“優(yōu)等生”的身份恃寵而驕。 鹿汀也沒想到自己會讓他破例。 她看著他,有些發(fā)怔。因為大半臉被口罩擋住,只有眼睛帶著些情緒,烏溜溜的眸子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泄露了她的驚訝和動容。 突然想起什么。 “啊,你怎么不戴口罩就進來,會傳染的知不知道?!?/br> 鹿汀側(cè)過身,慌慌張張地在床頭抽屜里翻出一個新口罩,遞給面前的人。 程澈卻沒有急著戴上,只是喃喃說了聲,“傳染了也好?!?/br> 傳染了就住到隔壁病房去。 “嗯?”鹿汀沒聽清。 “沒什么?!?/br> 程澈最后還是把口罩戴上了。鹿汀看著程澈的模樣,又想了想自己的處境,突然笑了起來。 “笑什么?!?/br> 他皺眉,都病成這樣還笑得出來,他真是不懂眼前女生的腦回路。 鹿汀回答,“我們都戴著口罩說話,感覺很奇怪不是嗎?!?/br> “鹿汀,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br> “什么?” “傻瓜才笑點低?!?/br> 鹿汀一愣,這才意識到面前的人跟自己開玩笑,真是難得。 “可能是發(fā)燒給燒傻了吧?!?/br> 男生眼睛微微瞇起來,是笑的弧度,眉梢里都是溫柔的情緒。 隨意聊了兩句,氣氛輕松隨意,想象中無限尷尬的情況并沒有發(fā)生。 鹿汀注意到程澈手上提了個袋子,于是問,“那是什么?!?/br> “昨天發(fā)了兩套試卷,還有練習(xí)冊,我給你一起帶來了?!?/br> “哦,謝謝?!?/br> 鹿汀在袋子里翻了翻,將東西拿出來,放在床頭。過了會兒,她才注意到吊瓶已經(jīng)見底,輕輕“呀”了一聲,又將輸液器關(guān)上。 程澈依舊筆直地站在,過了會兒,問她,“還難受嗎?” 鹿汀搖搖頭。 “我聽趙可人說,你發(fā)燒發(fā)到了四十度?!?/br> “嗯,都是一天前的事了,現(xiàn)在感覺好了很多。” 男生垂眸,定定地看著她,然后傾下身,向她靠近。 他的氣息太過強烈,淡淡的香味傳來,讓鹿汀有些緊張。 下一秒,她見他抬手,覆在她的額頭上。 鹿汀沒回過神來。 手的溫度有點涼,還有薄薄的汗。停頓了幾秒,他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一副再自然不過的模樣。 “應(yīng)該是沒發(fā)燒了?!?/br> 鹿汀對于對方的親昵感到不知所措,臉上一陣燥熱,她往后退了退,試圖跟他拉開些距離。 氣氛突然曖昧了起來,鹿汀試圖說著救場的話。 “我現(xiàn)在還是傳染源呢,你得離我遠一點?!?/br> 程澈應(yīng)道,“要傳染早就傳染了?!?/br> 鹿汀一愣,迎上男生漆黑的眼睛,回味了片刻,明白了他話里的意思。 腦海里又浮現(xiàn)出幾天前的場景。她站在走廊上,兩人的距離是那么近,男生的呼吸輕輕落在臉上,她想吻他,卻因為一時激動,只是鼻尖碰到了對方的下巴。 簡直沒有比那更失敗的接吻。 鹿汀的臉紅了起來,試圖避輕就重,“那你要不要去檢查一下?” 程澈只是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她低著頭,眼睛刻意回避著他。額前的頭發(fā)碎碎的,有些亂,看起來可憐巴巴的。 可憐巴巴的樣子也讓人喜歡。 程澈心一動,沒細想,捧著鹿汀的臉便吻了上來。 嚴格說來,這甚至不算一個吻。 兩人都戴了厚厚的口罩,將對方的氣息阻隔了大半,隱約能從口罩里襯感受到男生的唇形。平時冷冰冰的人,正緊閉著眼睛,散發(fā)著不為人知的熱情。 鹿汀整個人都僵住了,頭被對方禁錮著,根本無法掙脫。又或者,她并沒有想過掙脫。 程澈的力度是肆虐的,帶著點侵犯的味道,可因為隔了兩層口罩,鹿汀只感受了一種溫柔的、纏綿的廝摩。 大概是不夠解渴,他足足吻了她半分鐘。 直到程澈放開,鹿汀面紅耳赤,這才想到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 這到底算她的初吻,還是不算? *** 也許程澈的吻有什么神奇的作用,鹿汀第二天復(fù)查流感抗原,顯示結(jié)果轉(zhuǎn)陰。 她一臉期待地養(yǎng)著查房的醫(yī)生,“我可以出院了嗎?” 醫(yī)生很年輕,眉宇里有幾分英俊,溫和地笑了笑,“得明天再復(fù)查一次,兩次轉(zhuǎn)陰才可以解除隔離?!?/br> “還得明天啊?!?/br> “如果等不及,今天下午查也可以。” 于是到了下午,鹿汀滿心期待歡喜地讓醫(yī)生復(fù)查了一次。結(jié)果出來,果然是陰性。 鹿汀想回家,鹿mama聽她偶爾還咳嗽一陣,讓她多住兩天,等好了徹底再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