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沒搭理他。

    “不是碰了你都得用紙巾消毒么？”

    “……”

    “沒想到你看起來是鐵骨錚錚的漢子，靈魂深處卻住了個馬屁精。”

    “……”

    第67章 67

    六十七

    這半天下來, 程澈殷勤得真有些過分了。

    吃完飯鹿mama在陽臺收衣服, 一個不注意，半節(jié)晾衣桿掉了下來。程澈見狀，主動上前去幫忙查看。

    位置有點高，就連程澈這身高, 也得站在板凳上才能夠著，鹿汀理所當然地成了扶小板凳的那位。

    她仰著腦袋, 見男生拿著起子在頭頂上搗鼓著。天已經(jīng)黑了, 手電筒發(fā)出明黃的光, 照得男生的臉色很溫暖。

    兩人都沒說話。

    安靜了好一會兒, 鹿汀忍不住問了句, “能修好嗎，不能就算了, 你先下來吧?！?/br>
    程澈此時的目光集中在晾衣架的頂蓋上, “你等等?！?/br>
    過了會兒，晾衣架重新掛了上去，應該是修好了。程澈從板凳上跳下來, 問道, “你家有沒有創(chuàng)口貼？”

    “嗯？”

    “剛被晾衣桿的鐵片劃了一道?！?/br>
    “讓我看看?！?/br>
    鹿汀低下頭湊近, 見程澈食指的指腹有道劃痕，傷口很長, 倒是沒滲血。

    她忍不住擔心，“要不要打破傷風？”

    “沒關(guān)系，劃得不深, 我先洗洗?！?/br>
    鹿汀想起來，“對了，家里有急救箱?！?/br>
    說完，她便急急忙忙地跑回房間找藥箱。

    程澈洗完手回來，站在鹿汀房門外，見人正蹲在書柜旁努力翻找著，猶豫了幾秒，便走了進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進鹿汀的房間，裝飾不是特別女孩子氣，看著挺溫馨的。此時頂燈沒有開，只有桌上的臺燈發(fā)出冷白色的光線。窗戶敞著，藍灰色的窗簾輕輕地晃動。

    女生聽到腳步聲，回頭看了一眼，有些不好意思，“藥箱平時不常用，你等等，應該馬上能找到了?！?/br>
    “嗯。”程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靜靜地低頭打量女生。

    燈從側(cè)臉的位置照過來，將鹿汀的側(cè)臉勾畫得十分美好，眼眸低垂著，睫毛很長，小巧的鼻子翹挺又可愛。從這個角度看過去，女生真的很漂亮。

    程澈甚至想不起來，見過的人里邊，還有誰能比她更漂亮。

    心就像是起了風的湖面，輕輕蕩漾著。

    過了一會兒，女生終于在隱藏的角落里拖出了急救箱。確認碘伏和消毒棉簽沒有過期后，她拆開包裝，認真地給程澈的傷口消起毒來。

    兩人隔得很近，女生的呼吸輕輕地噴在脖子上，有點癢。

    手指握著沾了碘伏的棉簽，很仔細地在程澈的食指上涂了一圈又一圈。藥水碰到傷口有點痛，但看著面前的人，他感覺也不是太痛。

    一陣大風吹來，將臥室的門虛掩起來。

    空氣溫柔得讓人有些窒息。

    程澈看著女生，突然說到，“對不起?！?/br>
    女生低頭，繼續(xù)給程澈擦藥，沒聽見似的。

    他繼續(xù)開口，“你別生我的氣?！?/br>
    鹿汀用碘伏涂完最后一遍，又自習將傷口用創(chuàng)口貼貼好，這才抬起頭來。

    正要開口說話，便見面前的人徑直欺上來，下一秒，嘴唇被對方炙熱地封住了。

    一個毫無征兆的吻。

    心瞬間狂跳。

    時間好像停頓了一瞬，臉被男生小心翼翼地捧著，能聞到屬于那人冷冷清清的橙子香，唇是濕熱柔軟的。

    聽到客廳傳來的腳步聲，鹿汀掙脫了男生的手，身體后退了一些。

    借著昏沉的光線，她看見男生毫無表情的臉上緋紅一片，胸廓急促地起伏著。在這密閉的空間里，彼此的呼吸聲聽得格外清楚。

    空氣越來越熱，強烈的曖昧讓人不知所措。

    眼前的人開始尷尬地沒話找話，“胸口也長了嗎？”

    這沒頭沒尾的問話讓鹿汀一愣，“嗯？長了什么？”

    “疹子?！背坛旱溃安皇钦f是曬太陽的原因，只有露外邊的皮膚會長？胸口那塊兒不是一直被衣服遮著？”

    鹿汀下意識地低頭，往領(lǐng)口下邊看了一眼。那天的光過敏確實非常嚴重，回到家照鏡子時，鹿汀才發(fā)現(xiàn)不僅脖子手臂是紅疹，連前胸后背也遭了秧。

    見了那副模樣，她才明白程澈當時為什么那么激動。

    好在用完藥，疹子幾乎已經(jīng)消退了干凈，只有胸口和脖子背還剩下一點兒。

    鹿汀準備接話，又覺得有什么不對。愣了愣，她捂著領(lǐng)口抬起頭，奶兇奶兇的。

    “程澈，你眼睛往哪兒瞄呢？！”

    程澈一怔，對狀況回味過來，臉更紅了。

    ***

    趙可人、林佳喬幾個道別的時候，鹿汀借著送同學的由頭，和程澈一邊散步一邊聊了會兒天。

    秋天的月光有些冷。

    已經(jīng)是九月底，走在路上，還能聽見路邊草叢里蟲子熱鬧的聲音。大概是中午下過雨的關(guān)系，空氣格外清新，路也被沖洗了干凈。淺淺的夜色下，白色的路一直往盡頭伸展。

    周圍很安靜，耳邊只有兩人此起彼落的腳步聲。

    沉默了許久，鹿汀開始找話題，“你這幾天沒睡好么？”

    程澈側(cè)頭，疑惑地看了眼女生。

    “黑眼圈都出來了。”

    黑眼圈倒是不重，但男生屬于皮膚白皙的那一掛，跟鹿汀有同樣的苦惱，有了黑眼圈就特別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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