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一臉樂呵呵的，“這么關(guān)心你，不是普通同學(xué)吧?！?/br>
    鹿汀低下頭，臉一熱，“呃……有點不普通?！?/br>
    大叔還來勁兒了，“只有一點不普通？”

    鹿汀有些無語，作為一個醫(yī)生怎么這么八卦啊，您的職業(yè)精神呢？

    正想回話，她余光卻看見程澈正暗戳戳憋笑。

    醫(yī)生在病歷本上龍飛鳳舞地寫了會兒，長舒一口氣，抬起頭來，“小姑娘啊，我看你除了光過敏，沒別的癥狀，挺健康的。那些檢查實在沒必要……”

    程澈打斷，“沒關(guān)系，醫(yī)生，請您把檢查項目都開在卡上?！?/br>
    “年輕人，風(fēng)濕全套做下來很貴的?！?/br>
    “您盡管開就是?！?/br>
    鹿汀有點不樂意，嘟囔著，“我沒帶錢。”

    程澈道，“我請你?！?/br>
    “……”

    問題是，這種事她根本不想被請好嗎。

    醫(yī)生大叔聽這兩小孩你來我往的，樂呵呵地開完醫(yī)囑，把病歷本和診療卡遞來?！叭ラT口的機器上排隊繳費，然后到樓下抽血就可以了。”

    “謝謝?！背坛憾Y貌地點點頭，便拉著鹿汀出了診室。

    等程澈交完費，領(lǐng)著鹿汀去抽血的路上，女生趁機瞄了眼繳費單，發(fā)現(xiàn)檢查費竟然好大幾百。

    這次她是真沒辦法還他了。

    到治療室抽血時，護士綁好皮筋，準(zhǔn)備對著她的左手下針，鹿汀突然想起程澈不能見血這事，下意識地抬起另一只手，擋住對方的眼睛。

    “你別看?！彼吐暤?。

    護士望了眼兩人，輕笑起來，鹿汀見了，有點不好意思，手卻直直地舉著。

    男生的身體變得僵硬，過了好一會兒，肩膀軟下來。他什么也沒有說。

    血足足抽了六管。直到護士把血收好、放在一旁的架子上，鹿汀才把手放下。

    兩人走出醫(yī)院的時候，天快黑了，路邊的燈漸次亮起來。

    回想起來，鹿汀還是覺得自己的經(jīng)歷很神奇。

    雖然對程澈口中的補償一開始就沒抱希望，但這樣的補償方式，太特別了一點。

    已經(jīng)到飯點，恰逢鹿汀父母不在家，程澈提議兩人去附近的飯館解決晚餐。

    落座后，程澈讓點菜，鹿汀說了個“隨便”，然后，她便眼睜睜看著程澈點了韭菜炒鴨血，芹菜炒豬肝和花生燉豬心。

    兩人有的沒的聊著天，時間不知不覺走了大半小時。飯吃到后半段，程澈突然直起身板，一本正經(jīng)地清了清嗓子。

    鹿汀疑惑地抬眼。

    “怎么了？”

    程澈放下筷子，“鹿汀，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女生點頭，“你說?！?/br>
    程澈一動不動地看著女生，似乎想了一會兒，才鄭重其事地開口——

    “我想和你一起出國?！?/br>
    第69章 69

    六十九

    鹿汀被喝下的湯嗆到了, 劇烈地咳嗽起來。

    緩了好一會兒, 氣才順暢一些，她抬頭，見對面的程澈正面無表情的看著這邊。

    他重復(fù)了一遍，“我想跟你一起出國?！?/br>
    鹿汀愣愣的, 眼睛眨了眨，終于確定對方的話是她理解的那種意思。

    男生繼續(xù)道, “我跟我爸商量過, 他說尊重我的想法。本來想請我媽幫忙, 不過后來咨詢了中介, 覺得沒這個必要?！?/br>
    鹿汀消化著程澈的話, 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 “你確定要留學(xué)嗎？”

    程澈不答反問, “你不希望我去？”

    鹿汀擺手，“不是不是?！?/br>
    唉，該怎么說呢。

    她努力組織著腦海里的語言, “……其實, 我自己都沒想好要不要出去?！?/br>
    程澈有點意外。

    “上一次你問我這事的時候, 我就挺猶豫的。我爸是擔(dān)心我上不了好大學(xué)，才想到這辦法。留學(xué)是不錯, 但是讀完高中就出去，也太早了?，F(xiàn)在讓我在那樣陌生的環(huán)境里生活，根本受不了?！?/br>
    程澈沒出聲, 認(rèn)真地聽著。

    “跟我爸提了幾次不想出去，都被我爸拿現(xiàn)在的成績考不上重本給擋回來。我爸那人可固執(zhí)了，我還在找機會跟他溝通。你看我沒放棄準(zhǔn)備高考，就是希望哪次考試來個人品爆發(fā)，讓他改變主意?！?/br>
    說完，才發(fā)現(xiàn)程澈定定地望過來，目光深不見底。

    她想了想，問，“你呢？真的想在大學(xué)的時候，就去外面看看嗎？”

    此時此刻，程澈的眼睛如同化不開的墨。

    他搖頭，“我只想跟你在一起?！?/br>
    鹿汀前一刻還在為以后讀書的事頭疼，沒想到就這么出其不意地，把這事跟程澈說開了。

    那個平時板著臉、什么都沒放在眼里的人，愿意為她讓步，讓人感到意外。

    明明他的人生計劃里，從來沒有出國這事，可為了她，他愿意偏離自己原本的航線，走一條也許是截然不同的道路。

    說內(nèi)心沒有動容，是假的。

    ***

    周末，蘇煜的父母邀請鹿汀全家去北湖西邊的別墅做客。

    鹿汀到的時候，蘇煜正四仰八叉地靠在湖邊的躺椅上，懶洋洋地玩著手游。蘇宴林見自家兒子這副頹喪的模樣，氣沒打一處來，“一天到晚玩游戲，也不看托?？剂藥追?，真是一點都不知廉恥?！?/br>
    蘇煜有些不爽，“我說爸，你能不能別每次和鹿叔叔他們見面就數(shù)落我。我不是考了幾分，是考了七十，整整七十?！?/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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