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軟刺 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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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著緊緊關(guān)閉的診療室的門口,眼睛里的光芒一點點流失了。 汪佳樺是知道陶牧之和林素解除醫(yī)患關(guān)系的原因的,而在看到林素見陶牧之離開時的表現(xiàn),她也更印證了這一點??粗炙叵穸錄]有水分的玫瑰慢慢枯萎,汪佳樺眸光輕斂,微微嘆了口氣。 在嘆過氣后,她重新笑起來,轉(zhuǎn)移著林素的注意力。 “緊張嗎?” 診療室里,響起了汪佳樺的聲音。而汪佳樺的聲音,像是一個信號,把她從困頓中截斷,讓她從那種復(fù)雜纏繞的思想中回過了神來。 林素回過頭,看向了汪佳樺。 汪佳樺在沖著她笑。 林素確實能找到更好的心理醫(yī)生。但是陶牧之推薦給她的心理醫(yī)生,也絕對不會差的。汪佳樺是三院的主任醫(yī)師,還是大學(xué)心理學(xué)客座教授,資歷非凡。而擁有這樣的資歷,勢必需要時間的積累。汪教授年紀(jì)不輕了,看上去有四十多歲。她身材微胖,穿著白大褂坐在辦公桌后,看向她時,唇角自然上揚,帶著溫和的笑意。 心理醫(yī)生對于心理病人的第一印象尤為重要。心理病人心思敏感,且偏執(zhí),對于心理醫(yī)生的第一印象,決定了他們對于自己心理診療的態(tài)度?;蚴窍麡O對抗,或是無謂沉默,或是平和敘述,或是積極治療。 汪佳樺屬于第三種。 她笑盈盈地坐在那里,不像是個心理醫(yī)生,更像是你學(xué)校宿舍里和你和藹地拉家常的宿管阿姨,像是和你談心的知心學(xué)姐,像是你在所有親戚中最喜歡最了解也最信任的小姑小姨。 見到她的那一刻,你會自然放下醫(yī)生和病人這種病患關(guān)系的對抗,沉入到她的笑意和溫柔里。 林素短暫地沉入了一下,思緒又重新縹緲??墒菍Ψ骄瓦@樣看著她,等待著她,林素不能表現(xiàn)地太沒有禮貌。 “沒有?!绷炙氐?。她說完后,甚至還輕輕地笑了笑。笑過后,她去了汪佳樺辦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了。 待林素坐下,汪佳樺溫柔地看著她,道:“那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可以的?!绷炙氐馈?/br> 在林素說完的那一刻,汪佳樺診療室的門被輕輕敲了一下。而在門被敲響的同時,聽到敲門聲的林素陡然回頭看向門口,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進?!蓖艏褬逭f了一聲。 診療室的門被輕輕推開,已經(jīng)離開的陶牧之重新出現(xiàn)在了門口。打斷了心理醫(yī)生的診療,陶牧之眼中帶了些歉意。他看向汪佳樺,先道了聲歉。 “抱歉汪教授。” 道完歉,他看向了站在辦公桌后眼巴巴看著他的林素,微抿了下唇。 “我能先和林小姐說幾句話么?” 第35章 (乖一點) 汪佳樺同意了陶牧之的請求, 陶牧之帶著林素離開診療室,站在了診療室門外的走廊。 被陶牧之帶出診療室,林素像是重新插入水晶瓶的玫瑰, 瞬間恢復(fù)了元氣。她站在陶牧之面前,抬眼看著他,道。 “干嘛?”兇巴巴。 被她這么兇了一句,陶牧之的神情并沒什么變化。他垂眸看著她,道:“汪教授是我們醫(yī)院資歷最深的心理醫(yī)生。她的能力很出眾,診療處方也很溫和, 會很適合你的病情?!?/br> 林素:“……” 合著你叫我出來是為了給我介紹我的新心理醫(yī)生的? 林素抬眼看著陶牧之,她的眼神在一瞬間千變?nèi)f化,最后變成了冷漠。 “哦。”林素滿不在乎地應(yīng)了一聲。 她的態(tài)度里,滿是對他說的話的興致缺缺。陶牧之看著她的神情變化,繼續(xù)道:“但是心理醫(yī)生在診療過程中,肯定會詢問一些問題。這些問題是你心理病癥的癥結(jié)所在, 問出來肯定會讓你產(chǎn)生不適。如果你覺得不舒服,可以和汪教授表明態(tài)度, 表示你不想回答。心理診療是個很漫長的過程, 不急于一時, 可以慢慢適應(yīng)和接受。” 陶牧之又和她說了一大串。 林素:“……” 陶牧之剛才和她說的這一大串里, 全是關(guān)于她接下來的心理診療的。他像是個第一天送孩子去幼兒園的老父親, 絮絮叨叨地在她耳邊叮囑著幼兒園的日常。 林素開始還有所期待,聽了一會兒,她就煩了。 “我又不是第一次看心理醫(yī)生?!绷炙夭荒蜔┑靥嵝蚜颂漳林痪?。 而在她提醒后,陶牧之像是想起了什么, 道:“對汪教授要注意禮貌,不要隨便發(fā)脾氣, 好好配合?!?/br> 林素:“……” 陶牧之沒再繼續(xù)盯著她的心理診療交代了,可是他話題轉(zhuǎn)走后,卻轉(zhuǎn)在了對汪教授的擔(dān)憂上。她確實是有對心理醫(yī)生不禮貌,隨便發(fā)脾氣,不配合的前科。但那些心理醫(yī)生和汪教授是不一樣的好嗎? 那時候她是被迫去看心理醫(yī)生的,現(xiàn)在是她主動過來看心理醫(yī)生的。她當(dāng)然會注意自己的言行,好好配合。 林素?zé)┰辏瑹┰曛袇s又有些不甘。她也不知道她不甘什么,可是被陶牧之這樣叫出來,她不是只想聽他絮叨她的心理診療的注意事項的,她想聽其他的。 林素壓下煩躁,她歪頭看向陶牧之,問。 “你叫我出來就想跟我說這些?” 林素問了他一句。她在問他的時候,頭是微微仰著的,她茶色的眼睛在問出這句話后,就緊緊地盯著他。林素不擅長偽裝,她在看著別人的時候,從她的眼睛里就能捕捉到她心底所想所要。 她的眼睛像是秋日晨光下的池水,沒有一絲波瀾。池水倒映著晨光,陶牧之在池中的倒影里看到了他的身影。 “別怕?!碧漳林馈?/br> 他看著她,這次只說了兩個字。而這兩個字,卻比前面他說的那一堆字更有重量。它們像是刺破了她的胸膛,穿透了她的心臟。林素眼睫輕顫,甚至在這兩個字說完后,輕眨了眨眼睛。 林素接受了他的建議,來做心理診療了。 她往前邁了一步。 心理病人能邁出這一步,其實并不容易。因為心理病人長期處于消極頹靡的情緒中,這種情緒并不會讓他們來主動接受心理診療。他們更多的是放任不管,最后惡性循環(huán),直至造成不可逆的后果。 林素的心理疾病已經(jīng)很嚴(yán)重了。他第一次見她時,她像是一只擁有完美外表的瓷娃娃,外表光鮮亮麗,可里面不知道已經(jīng)碎成什么樣子了。 而現(xiàn)在,這么嚴(yán)重的林素主動從那種消極頹靡的情緒中走出來,主動來接受心理診療了。這對林素的痊愈來說,相當(dāng)于已經(jīng)走了百分之九十九,就還差那百分之一了。 可那百分之一相比前面的百分之九十九,困難程度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百分之一是林素的心結(jié)。 心理病人患有心理疾病的關(guān)鍵點就在于這個心結(jié)。它們被長久封閉,藏得很深,也正是因為心理病人不愿意放它們出來,他們的知了過程才如此漫長。 而在這漫長的過程中,心理醫(yī)生能做的只能有耐心引導(dǎo),真正的戰(zhàn)斗還得靠心理病人自己。 他們要勸服自己,要征服心魔,最后把心結(jié)吐出,解開,重新回到這大千世界里。 這是個漫長,痛苦,又困難的過程,陶牧之治愈過很多病人,他伴隨著他們走過了那些痛苦的日程。 但是林素的過程,他不能參與,無法陪伴。 他垂眸看著眼前的林素,她的容顏在他的腦海中逐漸變得清晰真實,他安靜地看著她,抬手放在了她的頭發(fā)上。 陶牧之的手放在了她的發(fā)間,他的手在她頭頂輕揉了一下,帶著極致的耐心和溫柔。 “我就在我的診療室。你要是覺得難受,可以隨時過來找我。” 說完,陶牧之眼底浮上一層溫柔的笑意,和她說了他最后的一句叮囑。 “乖一點?!?/br> 林素歪著腦袋,看著陶牧之。就在兩天前,她讓陶牧之離開她的家時,林素像是一塊沒有水分的皺巴巴的洗臉巾。明明是她讓陶牧之走的,但是她卻覺得她像是被用完拋棄的。 她就那么干巴巴地在垃圾桶里躺了兩天,陶牧之把她撿了回來,放在了水龍頭下,耐心溫柔地清洗干凈了她。在陶牧之的手中,她被水浸潤,浸透,她重新舒展開了。 她不但舒展開了,她還膨脹了! 林素原本因為陶牧之的離開而收緊的心臟,在這一剎那血液涌入,她的心臟也隨之重新舒展膨脹開。 林素的眼尾輕輕地一揚,她的表情重新靈動了起來。 而在靈動的那一瞬間,她又收起了靈動,她的眉頭重新皺起來,眼中帶了些不耐,在陶牧之揉完她的頭發(fā),把手收回去的時候,她沒好氣地說了一句。 “知道了!” 在說完這句話后,林素抬手摸了摸剛才被陶牧之碰過的頭發(fā),那上面還留有一些陶牧之手掌的觸感和溫度。這讓她想起了在她生病時,陶牧之一次又一次地摸她的額頭。 他們好像又恢復(fù)了以前的那段關(guān)系。 至于具體是什么關(guān)系,林素也不知道。反正她難受了兩天的心情,現(xiàn)在重新變得明媚快樂了。 她不耐煩地說完后,抬眼看向陶牧之。 “還有其他要說的嗎?汪教授還在等我呢。” 陶牧之望著她,望了一會兒后,道:“沒了?!?/br> 林素:“……” 所以他叫她出來,就是說這些沒用的嘛? 林素蹙了蹙眉,嘟囔了一句:“嘮叨死了?!?/br> 說完,林素轉(zhuǎn)身朝著汪佳樺的診療室走去。從她的背影里,還能看到一些對于他剛才嘮叨她的不耐和煩躁。 可是在這煩躁之中,陶牧之像是看到了她的尾巴,輕輕地翹了起來。 林素推門走進了診療室。 - 在陶牧之說要和林素說幾句話后,林素就離開了她的診療室。不過幾分鐘,林素敲門進來。汪佳樺抬頭,沖著林素淡淡一笑。 “說完了?” 林素蹙起的眉宇已經(jīng)徹底舒展開,甚至連剛剛低落的情緒都已消失不見。她和剛才已經(jīng)大不一樣,但表情上卻并沒有發(fā)生太大的變化。 “嗯?!绷炙鼗氐搅送艏褬遛k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道:“抱歉,耽誤了一些時間?!?/br> “沒關(guān)系?!蓖艏褬宀辉谝獾?,“剛才你們出去聊,我剛好看了一下你的資料。” 汪佳樺說完,林素低眸看了一眼,汪佳樺的手邊,是陶牧之遞給她的關(guān)于林素的相關(guān)資料。陶牧之給林素做過三次診療,但三次診療林素都極度不配合,關(guān)于她的相關(guān)資料其實也并沒有多少。 想到這里,林素想起剛才陶牧之交代她的話。讓她不要叛逆,好好配合汪教授。 想起陶牧之的叮囑,林素眉頭挑挑,撇了撇嘴。 汪佳樺看到了林素的這個小動作,也能看得出重新回到她診療室的林素緊繃的精神已經(jīng)徹底放松了下來。她不知道陶牧之和林素說了些什么,但是能看得出陶牧之是很了解林素的,他知道該說些什么讓她情緒放松下來。 如果不是林素對他告白,陶牧之其實應(yīng)該是最適合林素的心理醫(yī)生的。 “那我們開始吧?”汪佳樺望著林素笑了一下,溫柔地說了一句。 汪佳樺說完,林素抬眸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