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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王穎釧卻又看了過來,她拿了副新的筷子,夾了自己桌上的一塊紅豆糕給沈玉遞去,微笑道:“我記得你愛吃......” 糕還沒送到,只堪堪越過桌子中間那道欄板,卻是另一雙筷子迅速飛來,直接打掉了王穎釧手里的筷子,那雙筷子連同糕點(diǎn),便盡都掉在了桌子上。 王穎釧愣住了,舒皖亦是。 她根本沒反應(yīng)過來,只是剛剛那一瞬怒急攻心,眼中便只剩下那糕,等她再清醒些時(shí),紅豆糕已經(jīng)這樣了。 什么叫記得?什么叫愛吃?好似他們之間有著無數(shù)可以共同緬懷的記憶一般! 不就是過去?誰還沒有了? “呀,臟了,不能吃了?!笔嫱顫M眼噙滿了妒忌,可她極快地掩飾了起來,沒人發(fā)覺,她便又驚訝道:“原來jiejie不是夾給我的呀?” 她本來就生得雪白純稚,擺出一副疑惑的神情望著王穎釧,欺騙性極高。 王穎釧張著嘴,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只好折回,又夾了一塊放進(jìn)舒皖的碗里,淡笑道:“怎么姑娘也愛吃?我與阿玉是從小見過的,那時(shí)他便喜歡,我到現(xiàn)在還記得。” 舒皖不冷不熱地哼哼一聲,臉上的笑就快要掛不住,眼見著王穎釧竟然又要重新給沈玉再遞去一塊,她就又瘋了。 她站起身,拿自己用過的筷子,給這桌上一直不曾說話的賈氏夾了一塊荷葉糯米雞過去,笑瞇瞇地道:“哥哥也吃呀!” 賈氏本不怎么高興的臉色好似又白了些。 與此同時(shí),跟著不好看的還有王穎釧的臉。 她的語調(diào)很快沉重下來,面上也有些不悅,扔下筷子立刻道:“姑娘難道不知外女是不得夾菜給別人夫郎的么?” 王穎釧見舒皖年輕,自己又是京中名門大家,這話說得毫不客氣,料定了舒皖不敢反駁。 可舒皖眸光一閃,對著王穎釧那張發(fā)黑的臉就迎了上去,直勾勾盯著王穎釧的眼睛,吐息道:“喲,原來jiejie知道呀,我還以為你們王家,不教這規(guī)矩呢。” 兩對眸子相接,王穎釧幾乎能清晰地看出此人眼中的挑釁與怒火,明明只是一個(gè)十幾歲的小丫頭,可當(dāng)對方逼視著她,王穎釧居然覺出一股難以消受的威壓來。 此女究竟是誰?京城中還有哪個(gè)高門子弟是她不曾見過的? 王穎釧方才質(zhì)問時(shí)的囂張氣焰頓時(shí)被壓了下去,她抿緊了唇,努力回想著,難道難道,她得罪了什么貴人? 方才她初見沈玉,只覺得這小姑娘或許是后來孔萼又收養(yǎng)的什么義女......王穎釧的視線飛速掠過此人穿著打扮,確實(shí)是富貴精致的,可...... 女子黑漆漆的眼瞳就那么盯著她,似乎在等她給一個(gè)答案,王穎釧心里有些后怕,這姑娘舉手投足間表現(xiàn)得就像沈玉的正經(jīng)妻主一樣,難道是宮里那位將沈玉賞給了什么人?她卻不知? 臨近秋闈,王家事多,跟朝中貴人間的聯(lián)系確實(shí)少了些,難道這幾日發(fā)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不成? 不管三七二十一,汴京貴地,還是小心為上,王穎釧只得先賠罪:“抱歉,是我唐突了?!?/br> 舒皖冷笑一聲,這才重新坐了回去,正色道:“賈大人若是知道你當(dāng)著她孫兒的面朝秦暮楚,怕是會(huì)高興得一晚上睡不著覺?!?/br> “這位姑娘......”王穎釧趕緊賠起笑來,“這好好的坐著吃飯,提這些做什么呢?今兒是七夕,大家便都高興高興,好生回去了便是?!?/br> 今日是七夕嗎? 一直把自己龜縮在角落的沈玉聽見這么一句。他渾身一顫,將視線偷偷落在陛下身上,心頭微妙。 陛下知不知道,今日是七夕呢?陛下怎會(huì)這個(gè)時(shí)間段約他出來,是恰好有了興致,還是......沈玉悄悄又把自己往欄桿上纏了纏,心里忍不住往另一個(gè)方向無限延伸而去。 若是陛下有意而為之,她是不是,是不是在暗示他什么? 沈玉兩耳通紅,覺得自己熱極了,只想多吹吹夜里的涼風(fēng)。 “再擠,可就要掉下去了?!笔嫱羁粗腥说哪樱櫫税櫭嫉?,“回來好好坐著,吃些東西,我們?nèi)ソ稚稀!?/br> 是。 沈玉在心里默默這樣回了一句,乖乖回到方才的位置坐好,夾了一塊咸玉酥放進(jìn)嘴里,悶悶地想好像不如宮里的好吃。 王穎釧見沈玉這么聽這丫頭的話,剛剛那猜想又落實(shí)了七八分。 舒皖這才滿意一笑,掠向王穎釧,呵呵地道:“玉兒他現(xiàn)在不喜歡紅豆糕了呢?!?/br> 女子笑容明媚動(dòng)人,她頭上那頂玉釵上墜著的步搖輕輕晃動(dòng)著,王寶釧眼眸一顫,細(xì)細(xì)觀察了一瞬,才驚覺那只釵的形狀,竟然是一只鳳! 難道,難道她就是......王穎釧從頭涼到腳,連話都不敢說了,僵硬地轉(zhuǎn)身過去坐著,安靜如雞。 目的已成,舒皖再不愿與王穎釧多作接觸,斜睨她一眼,悠然道:“我們吃好了,要出去。” 王穎釧片刻也不敢耽擱,立馬起身讓道,又催促她的夫郎:“快快,給貴人讓路?!?/br> 那桌上的菜,舒皖一點(diǎn)也沒動(dòng),不過她心情大好。今日王穎釧但凡有點(diǎn)腦子,都再也不會(huì)來招惹沈玉了,而她便可以在沈玉傷心難過的時(shí)候,主動(dòng)上前噓寒問暖。 多么美好。 “吃好了嗎?”舒皖虛扶了沈玉一把,輕輕地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