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離譜?。?/br>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為什么這么大？他這金牌導師，遭遇了人生中第一個滑鐵盧。

    這實在太讓人傷心難過。

    于磊強行給自己挽尊，“一時半會兒我也不能做決定，這樣吧，等我回去和他們商量之后，我再給你答復?！?/br>
    說完，他抱著試卷，頭也不回地走了。

    上頭根本不是派他來輔導楚若渝的，他算是看明白了。

    很快，辦公室里只剩下了楚若渝和牛偉華。

    牛偉華瞇了瞇眼，低聲詢問，“你剛剛做了什么卷子？”

    知己知彼百戰(zhàn)百勝。

    楚若渝笑瞇瞇地回答，“是去年集訓隊的八套卷子。”

    饒是牛偉華做好了各種各樣的準備，愣是沒想到楚若渝在五個小時內(nèi)，做完了整整二十四道題。

    他脖子不由自主瑟縮了一下，數(shù)學和化學還是有一些區(qū)別的，“真厲害?！?/br>
    到最后，他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干巴巴的夸了一句。

    這幅樣子要是被集訓隊的其他同學看到，指不定要大吃一驚。

    楚若渝知道牛偉華此刻的心思一定非常復雜，但她只能硬著頭皮提出無理的要求，“牛老師，化學集訓隊里是怎么個流程，要不你和我講講？如果單單是考試的話，我可以答題嗎？如果這些題目我也都答對了，我能不上課嗎？”

    牛偉華：“……”

    牛偉華：“！??！”

    如果沒有于磊慘痛的經(jīng)歷在先，他一定會非常不屑地給楚若渝上一課，但偏偏前車之鑒擺在那，他不敢，他怕被“羞辱”。

    作為一個金牌導師，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進退兩難過了。

    但對上楚若渝明亮狡黠的眼睛，最后他咬了咬牙，“那你先答題吧?！?/br>
    楚若渝眉開眼笑。

    答題什么，她真的太幸福！

    于磊失魂落魄地走出門，迎面而來的正是趙建安。

    趙建安實在好奇金牌導師的輔導方式，便想借著科目交接的機會，順便看一眼。

    見到于磊，他熱絡地湊上前， “于老師，楚若渝學的還行嗎？要是她有哪里想不通，你可一定要耐心提點??！”

    于磊：“……”

    耐心提點個屁！

    他棺材板都快壓不住了！

    于磊嚴重懷疑，趙建安是來炫耀的。

    面對著楚若渝他不好有脾氣，可對著趙建安他實在忍不住，冷冷的哼了一聲，然后面無表情的離開。

    無辜的趙建安百思不得其解，他始終客客氣氣的，沒得罪過人，這于老師怎么就這副態(tài)度呢？！

    他扒拉在窗口看了好一會兒，最后搖了搖頭，輕嘆一聲。

    世風日下?。?/br>
    門外的余磊覺得自己的棺材板壓不住，門內(nèi)的牛偉華也好不到哪兒去，和于磊不同，他始終盯著楚若渝答題。

    感受著那令人發(fā)指的答題速度，他腦門上不由自主沁出了一層冷汗。

    真不是人。

    第99章 099凡爾賽

    楚若渝感受到牛偉華愈發(fā)灼熱的視線, 無可奈何地停筆，“牛老師，大可不必這么緊張?！?/br>
    牛偉華：“！”

    放屁, 他哪里是緊張，他明明是震驚！

    猶豫再三, 牛偉華終究沒忍住，“你答題的速度為什么這么快？”

    且正確率100%, 不科學。

    說句

    楚若渝臉上浮出認真之色, “國際化學競賽大綱涉及的理論原理與實驗原理我都可以倒背如流。不僅如此，相關(guān)題目我至少刷了三遍以上?！?/br>
    天才是99%的汗水加1%的靈感, 不巧, 她都占了, “這些題目對我而言，真挺簡單?！?/br>
    真·挺·簡·單……

    牛偉華本想回應一句凡爾賽，但深思熟慮后，他忍住了。

    這楚若渝, 的確有凡爾賽的資本，到最后, 羞辱的還是自己。

    他干笑一聲，畫風一轉(zhuǎn), “你的實驗也能和理論一樣得心應手嗎？”

    國際化學、物理競賽和數(shù)學不同，分兩部分，實驗可謂重中之重。

    楚若渝敏銳地察覺到他態(tài)度軟化的跡象，笑容變得更加真摯, “是?！?/br>
    哪怕是國際比賽, 她依舊手到擒來, “相信我?！?/br>
    牛偉華：“！”

    刺目的現(xiàn)實擺在他面前, 他能不相信嗎？他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勸誡了最后一句，“憑借我的能力，的確沒辦法在短時間內(nèi)大幅度提高你的水平，畢竟這已經(jīng)讓我自慚形穢。不過，我可以去申請調(diào)來更優(yōu)秀的導師?！?/br>
    楚若渝眼睛瞪得渾圓，“難道你還不優(yōu)秀嗎？”

    牛偉華一時間無法判斷這是夸贊還是嘲諷，但對上楚若渝人畜無害的笑容，暫且把這當成夸贊。

    楚若渝見他一言不發(fā)，又略帶委屈，“做這些簡單的題，實在太耽誤我的學習計劃?！?/br>
    牛偉華拒絕和楚若渝聊天。

    每一個字，都太扎心。

    他能怎么辦，當然是麻溜的滾，這點自知之明，必須得有。

    “我會把你的表現(xiàn)如實上報?！?/br>
    臨走前，牛偉華到底還是給了楚若渝一句肯定的承諾。

    殷瀚被牛偉華告知上課時間提前時，止不住的錯愕，“聽說數(shù)學多耽誤了一個小時，你竟然提前下課了？”

    誰不想霸占好學生多一點時間呢？

    殷瀚本能的覺得有詐。

    牛偉華看著他懵懂無知的模樣，郁郁寡歡的心情好了不少，他也不多做解釋，“嗯，我走了。”

    他等著楚若渝給殷瀚上一課。

    覺得良心有些過不去，思來想去他還是叮囑了一句，“做好心理準備?！?/br>
    殷瀚：“？？？”

    說的好像楚若渝會吃人似得。

    離譜。

    牛偉華無奈地搖了搖頭，揚長離開。

    *

    于磊廢寢忘食地研究了一夜的題，然并卵，他還是沒研究完，揉了揉充斥著紅血絲的眼睛，他心如死灰地給領導打電話。

    “這委屈，我真是一分一秒也忍不了了?！?/br>
    中年美婦：“？？？”

    印象中，于磊性格十分要強，這樣委屈的話他還從來沒說過，“發(fā)生什么事了？”

    短短片刻，她已經(jīng)腦補了無數(shù)畫面，“是不是他們仗著資歷多占用楚若渝的時間，沒關(guān)系，你一五一十的告訴我，咱們吃什么都不吃虧。”

    于磊心里哭卿卿，要是真這樣就好了。

    他的自尊心也不至于分崩離析。

    “沒有?！?/br>
    中年美婦聽到否定的回答，不由得有些錯愕，“難道楚若渝給你臉色看了？不應該啊，我看這孩子還挺謙虛的。”她摸了摸鼻子，“還是學校給你壓力了？”

    于磊怕她猜的越來越離譜，低聲道，“都不是。是我的水平有限，實在教導不了楚若渝。她在短短幾個小時內(nèi)，就做完了二十四道大題?！?/br>
    有些人的存在，真令人望塵莫及，“她的解題方式非常新穎，我能力有限，目前才批閱了十幾題，全對，不出意外的話，后面的題也應該如此?！?/br>
    他真的不配?。?/br>
    中年美婦的臉色忽然變得十分凝重，“你說的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她答題時我在旁寸步不離，絕對沒有作弊的可能?！庇诶趪@息了一聲，“她的水平已經(jīng)遠超集訓隊的成員，我認為，沒有繼續(xù)輔導的必要?！?/br>
    “如果您不相信我說的話，大可以安排其他人調(diào)查?！?/br>
    中年美婦沉默，良久，她聽到了自己發(fā)顫的聲音，“你覺得她去參加國際比賽，奪金牌的可能性高嗎？”

    想起楚若渝的請求，于磊握拳抵唇輕咳一聲，毫不猶豫給出了肯定的答復，“她不僅能奪金牌，她還能奪第一?！?/br>
    幻想了一下楚若渝王八之氣全開，壓下所有國家風頭那場面，他情不自禁咧嘴笑了，“真的。”

    “咱們別耽誤人家的寶貴時間?！?/br>
    中年美婦抿緊嘴唇，“行?！?/br>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又多嘴問了一句，“楚若渝其他科目表現(xiàn)的也這么強悍嗎？”

    于磊保持緘默，最后他低低嘆息一聲，“是。”

    昨晚他絞盡腦汁計算時，忍不住去問了牛偉華，得知兩人遭遇同樣慘，他心里竟然產(chǎn)生了詭異的平衡感。

    這樣的怪胎，還是讓其他國家的天才們來面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