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黑粉們都重生了 第1節(jié)
我的黑粉們都重生了 作者:樓不危 文案: 季時卿作為國家基因研究院的院長,自他二十五歲接手研究院以來,大權獨攬,排除異己,霸占其他研究員的研究成果,最后落了個眾叛親離,眾人唾棄的下場。 他死于帝國1202年的冬天,那一年,他只有三十一歲。 而在他死后,眾人才知道他這些年曾忍受多種病痛折磨,一個人抗下來自元老院的壓力和污蔑,研發(fā)出能夠治愈基因病的s305號藥劑。 他下葬的那一日,萬人來送,可他卻是再也不會來了。 曾攻訐過季時卿的黑粉們一覺回到1201年,那時季時卿剛剛過了三十歲的生日,他已經一無所有,卻仍頂著來自元老院、政敵,以及民眾的三方壓力,堅決要完成薩爾德實驗。 現(xiàn)在一切又重來,一切是否還有挽回的可能。 …… 季遠小時候曾深深依賴他的哥哥季時卿,到后來卻越來越不能忍受季時卿插手自己的感情與人生,他拼命地想要逃開他。 直到最后一次見到季時卿時,季時卿告訴他,他不會再管他了。 季遠冷笑著,不以為意。 可是這一次他說到做到,真的不再管他了。 他死了。 ·人工智能偶爾智障全能管家攻x冷淡禁欲封建大家長受 內容標簽:天作之合 星際 主角:季時卿、1號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如果時間能重來 立意:世界上永遠存在值得我們?yōu)橹畩^斗的美好 第1章 昨天夜里帝國的首都落了一場小雪,寒風卷起枝上搖搖欲墜的枯葉,在空曠無人的長街上呼啦掠過,天空昏沉,金色的日光從云層的邊緣出傾瀉而出。 沉重的鐵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季時卿抬起頭,門后的光束落在他蒼白的臉頰上,他整個人顯露出一種難以形容的易碎感,來人對季時卿道:“季院長,您現(xiàn)在可以回家去了,不過關于您偷竊謝研究員的研究成果這件事還沒有完全調查清楚,您身上嫌疑沒有洗清,所以暫時您必須要待在家中,以便能夠配合我們的調查?!?/br> 這算是將他變相軟禁起來,季時卿無所謂地點點頭,從他被囚禁在監(jiān)察院的那一刻起,便知道最后多半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如今聽到這番話倒也不意外。 兩個月前,監(jiān)察院收到大量的民眾舉報,他們舉報國家基因研究院的院長季時卿貪污腐敗,偷竊研究員的研究成果,季時卿被迫接受監(jiān)察院調查,謝家與元老院同時向監(jiān)察院施加壓力,迫使監(jiān)察院找了各種各樣的借口,本來可以在三天之內解決的事情,他們硬是讓季時卿在這里待了整整一個月。 季時卿隨著監(jiān)察員離開這間昏暗的房間,他的眼睛一時還不能適應外面的強光,眼中剩下一片模糊的光影,隱約能看到工作人員從他身邊經過,卻無法看清他們的五官。 過了許久,他的情況仍沒有好轉,像是有一層薄薄的白色霧氣遮擋在他的眼前,季時卿突然間明白,他的眼睛已經壞了。 這并沒有什么值得奇怪的,早在發(fā)現(xiàn)自己的病情在不斷惡化的時候,季時卿就已經預料到會有這樣一日。 他隨著監(jiān)察員穿過這條明亮的長廊,來到大廳中,監(jiān)察員接過同事遞過來的文件,低著頭簽字,季時卿無聲地打量四周,他已經看不清這里都擺了些什么,只是憑借著自己來時的記憶將它們一一對應上去,有些地方和從前不大一樣,季時卿便開始猜測那里現(xiàn)在又放了什么。 在大廳的的外面站著一個年輕人,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探著腦袋向里面張望。 季時卿轉身的時候眼睛的余光注意到他,因為隔得有些遠,他的眼睛不大好使,只是覺得這個年輕人有些熟悉,直到監(jiān)察員將所有的文件都簽好字,帶著走出監(jiān)察院的大門時候,季時卿從這個年輕人身邊走過數(shù)步,才猛地意識到他是誰。 “季昱?”季時卿他停下腳步,轉過頭去,看向這個年輕人,臉上并無太多的表情,只是如往常一般,沉聲問他,“你怎么過來了?” 季昱,季時卿的小弟弟。 當年季家夫婦一共育有三子,卻在大兒子季時卿剛進入到帝國學院讀書的那年,外出發(fā)生了意外,雙雙葬身在浩瀚的星河里。 那個時候,季時卿十四歲,老二季遠八歲,而最小的季昱剛剛過了三歲的生日。 年僅十四歲的季時卿既要撐起偌大的季家,又要照顧自己這兩個年幼的弟弟,這么多年來,季時卿幾乎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好在兩個弟弟一日日地長大,他們都長成了足夠優(yōu)秀的人,季遠繼承了季先生經商的天賦,在學校的時候便靠著炒股賺來的錢經營了一家小公司,這幾年來將公司越做越大,如今在各種財經雜志上經常能看到他的身影。 老三季昱也不遜色,他是帝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機甲師,前途不可限量,季家這三兄弟無論哪一個單獨拎出來,都是能攪動風云的人物,從幾年前開始,政客們就一直猜測他們會帶領著季家走向輝煌,可是最終兄弟三人卻如今天這般形同陌路。 從季時卿堅持要完成薩爾德實驗,他與季昱吵了一架,季昱搬出季家后,他其實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看到他了。 季時卿抬步向著季昱走過去,只是他剛一有動作就被身邊的工作人員伸手攔住,上面交代下來,絕對不能讓季時卿接近其他人,他對季時卿道:“季院長,您不能過去?!?/br> 季時卿往季昱的方向又看了一眼,還是太遠了,季昱的面容在他的眼前依舊模糊,他垂著眸子,淡淡對監(jiān)察員說:“我就在這里與他說兩句?!?/br> 監(jiān)察員估算了一下他與季昱之間的距離,點頭道:“好吧,請您快一點?!?/br> 從季時卿開口叫出他的名字起,季昱就維持著同一個動作一動不動,直到季時卿又叫了他一聲,他才抬起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他看到季時卿站在飛車前面,他的臉色帶著一種病態(tài)的蒼白,身上穿著駝色的寬大風衣,風衣下面空空蕩蕩的,顯得他格外的瘦削,好似一陣風來,就能將他吹倒,吹散,再也拼湊不起來。 剛才季昱站在監(jiān)察院的大廳外面的時候,見到大廳里的季時卿看向自己時連忙側過了身,生怕他會認出自己來,可是當季時卿面無表情地從他身邊經過,他還是難以抑制地生出一股失望之情。 這種失望與過去的回憶交雜在一起,季昱有些別扭地回答說:“路過,” 他怕季時卿不相信,又別別扭扭地補充了一句:“要是知道能在這里遇見你,我就不來了。” 季時卿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像是早已習慣了季昱的嘴硬。 季昱動了動唇,他并不想在季時卿的面前流露出半分對他的在意,好似一被季時卿發(fā)現(xiàn),他們之間的這場戰(zhàn)斗他就輸了,最后季昱只是對季時卿說了一句:“那個,我要走了?!?/br> 季時卿聲音仍舊沒有太大起伏,問季昱:“你要去哪兒?” 季昱搖搖頭,對季時卿道:“不知道,反正不想留在這里?!?/br> 他想,他或許會奔赴前方的戰(zhàn)場上,為這個帝國做些什么。 他想問問季時卿會不會心疼,又覺得這樣過于矯情。 他這個大哥如今心里除了挾勢弄權,恐怕已裝不下其他的東西,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 季時卿看不大清季昱臉上的表情,但有些時候不需要去看,他也能猜出來這個弟弟腦子里在想什么,他想要叮囑他兩句,有些話今日不與他說,日后恐怕也沒有機會了,然剛一張開嘴,就先咳嗽起來,他咳得太重了,好像要將身體里的各種器官都咳出來,他的身形佝僂得像是一只蝦米,若是脫去外面的風衣,定然能看到里面衣服下一根根凸起的骨頭。 季昱下意識地伸出手,想要拍一拍他的后背,可是他們之間的距離太遠,他碰不到他。季時卿的咳嗽聲漸漸停息,季昱若無其事地收回手,他終究還是服了軟,對季時卿道:“哥,你好好保重身體吧,” 季時卿嗯了一聲,臉色因為劇烈的咳嗽而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整個人的氣質看起來倒是比剛才柔軟了許多,他對季昱說:“你也是,季昱,你現(xiàn)在長大了,可以承擔起自己的未來了,只是有時間的話,多去科菲利安山看一看。” 那里埋葬著他們早已去世的父母,季時卿知道自己的病情,他怕是再也不能到那里去,可如果他死去,他或許會被埋葬那里。 季昱皺了皺眉,語氣中帶著兩三分的譏諷,問他:“你自己怎么不去?” “我?”季時卿笑了一下,對季昱道,“我也會去那里的,也許很快就會去的?!?/br> 季昱察覺到今日季時卿的話比從前好像多了一點,他想季時卿大概是被關得太久,沒人跟他說話,他才會對自己多說兩句,季昱心一沉,對季時卿說:“我走了,那個你回家好好反省吧,別弄得最后就只有機器人愿意陪在你身邊?!?/br> 季時卿沒有回應季昱的這番帶著譏諷的話語,他依舊是那副冷靜到極致的面孔,他對季昱說:“季昱,你跟你二哥以后要好好相處?!?/br> 季昱不以為意地切了一聲,季時卿有什么資格來說這句話呢?他想出言再陰陽怪氣他兩句,只是一看到他那蒼白的臉色,好多話都堵在喉嚨里,說不出來。 “再見?!奔娟耪f,這好像是此時他唯一能對季時卿說出來的話了。 “再見?!奔緯r卿說。 寒風如刀,枯黃的葉子從半空中飄然落下,天空中瑰麗的星云流轉,星艦啟動的巨大轟隆聲一時間蓋過了四周的喧鬧人聲,這是這段時間在監(jiān)察院中季時卿常常聽到的聲音。 季昱轉過身,背對著他,大步離開。 季時卿目送著季昱漸漸遠去,他走得很快,不久就融在那模糊的背景中,于是他再也無法從人群找到他。 “季院長,我們也該走了?!彼磉叺谋O(jiān)察員對他道。 季時卿沉默地上了飛車,街道兩側的銀葉樹在他的眼中匆匆掠過,他閉上眼睛,心中平靜得像是再生不出一絲波瀾的冬日里被冰封的湖水。 第2章 飛車中的溫度一年四季都穩(wěn)定在二十四攝氏度,季時卿坐在后排,微微側頭看向窗外。 外面下起小雪,落在地面上很快融化,飛車從上面急速行駛而過,便一點痕跡都留不下了。 季時卿靠著身后的椅背閉上眼睛,長而濃密的睫羽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陰影,他的呼吸輕柔而綿長,像是睡著了一般。 坐在前排的監(jiān)察員透過監(jiān)視器一直在關注季時卿,這是他們需要重點關照的對象,在將他送回家之前,決不能讓他出現(xiàn)一絲一毫的意外。 雪下得漸漸大了,長街被覆蓋一層薄薄的白色,老舊的巷子中,有衣衫襤褸的貧苦百姓坐在狹窄的樓道前,他們日日夜夜被基因病所折磨,卻已經沒有足夠的金錢去購買能夠減輕痛苦的藥劑。 監(jiān)察員低頭在監(jiān)視器的屏幕前揮舞拳頭,比起這樣對著空氣耍兩下,他更想把拳頭砸到季時卿的腦袋上,明明研究院已經有人研究出效果更好的壓制病痛的藥劑,可因為季時卿的插手,直到現(xiàn)在試劑也沒能成功上市。 監(jiān)察員看著屏幕里仿佛已經熟睡的季時卿,懷著惡意地想如果他看到了那些飽受病痛折磨的可憐的人們,是否還會像現(xiàn)在這樣無動于衷。 多年前就有人曾拍攝過關于基因病患者的紀錄片,那部紀錄片一度創(chuàng)下了帝國有史以來影片周播放量記錄的最高值,至今沒有其他影片能夠超越,在那年年度盤點的時候一舉拿下最震撼人心的影片、最佳導演、最佳攝影等數(shù)項大獎,此后更是被寫入教科書中,而季時卿作為基因研究院的院長,不可能沒有看過那部片子,即使他真的沒看過,那他這么些年未嘗沒有見過那些患有基因病的可憐病人,只是他為了一己私欲,任由那些患者在絕境中掙扎。 監(jiān)察員百無聊賴地看著眼前的顯示器,如果不是季時卿阻攔,基因研究院院長這位位置該由那位研究出新藥劑的研究員來接任。 真是可惜。 不過,季時卿這個院長應該很快就會被罷免,到時候新藥劑成功面世,那些被病痛折磨的患者們終將會看到希望。 季時卿目前仍舊住在季家的老宅當中,屬于帝都七大區(qū)之一的金玫瑰區(qū),那里三面環(huán)山,環(huán)境優(yōu)美,空氣質量是帝都七個區(qū)當中最好的,缺點是距離他們監(jiān)察院有些遠,以現(xiàn)在的速度行駛,也至少還要行駛兩個小時。 不過出了帝都的中央?yún)^(qū),飛車就可以以第二形態(tài)起飛,飛往金玫瑰區(qū),那樣所用的時間會縮短大半,如果順利的話,他們會在天黑之前抵達那里。 飛車還在行駛,雪花紛紛揚揚地落下,身后的建筑被這皚皚白雪覆蓋,繁華的帝都在此時也不免顯得有些蕭瑟。 飛車已經完成第二形態(tài)的轉換,窗外的場景在他們的眼中飛速變化,茫茫大雪融化在輕薄的霧氣當中,季時卿睡得依舊安穩(wěn)。 駕駛飛車的監(jiān)察員在顯示器中看到他安然熟睡的模樣,很壞心地將飛車來了一個急轉彎,同伴沒有準備,腦袋哐的一聲碰到了車窗上,坐在后面的季時卿同樣被驚醒,只是他的那張臉上并沒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只是冷淡地看了他們一眼,隨后又閉上了眼睛,仿佛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 監(jiān)察員突然為自己的幼稚而感到羞愧,他抿了抿唇,將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心神都收回來,專心cao作起眼前的駕駛臺。 銀灰色的飛車在云層間飛快地穿梭,有監(jiān)察員打開車內的廣播,溫柔的女聲剛在他們的耳邊響起,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滋啦滋啦的電流聲切斷,車內紅燈閃爍,幾個監(jiān)察員坐在cao作臺前,十根手指在鍵盤上飛快地跳躍,啪嗒啪嗒敲擊鍵盤的聲音與沙沙的電流聲交雜在一起,前方的顯示器上顯示有一顆漆黑的球體正在以向每秒鐘四千三百五十六米的速度向他們接近,預計還有不到一分鐘就會與他們的飛車相撞。 監(jiān)察員當機立斷決定改道,然對方似乎是帶好定位,不管他們轉向哪個方向,那黑色的球體依舊直直朝他們發(fā)射而來。 “它加速了!”有人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