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黑粉們都重生了 第74節(jié)
第90章 盒子的表面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成,此時竟是映出他們這些人的身影,他們站在原地不敢動一下,可那盒子上他們的身影卻在漸漸扭曲。 或許神明是真實存在的。 這是在場的所有人在看到這一幕時腦中唯一的想法。 寂靜的密室中,連彼此呼吸聲都不大能聽到,這里沒有窗戶,沒有暗道,能夠進出這里的就只有一扇矮矮的門。 打開盒子需要鑰匙,而鑰匙分別被這十二位元老掌握在手中,不過現(xiàn)在李徹去世,殷茹昏迷不醒,霍拭一在車禍中受了重傷,楚瑯被困在開勒星,這四位反對他們的長老手中的鑰匙已經(jīng)被他們拿到手,千年之后,這十二把鑰匙終于再次重聚。 神明永在,神明佑我。 元老們不怕基因病,或許是神明的恩賜,可怕的基因病從來沒有他們家族的直系血脈身上出現(xiàn)過,能夠遠離基因病對他們來說,是他們血統(tǒng)高貴的象征,也是他們統(tǒng)治帝國穩(wěn)定的基石。 而現(xiàn)在s305的誕生,不僅要摧毀他們的美夢,也會動搖元老院對這個帝國的統(tǒng)治,他們不確定研究院那天發(fā)出來的公告是否屬實,可他們不能冒險,他們絕不能讓s305上市。 有些諷刺的是,從帝國建立到現(xiàn)在,這么多年過去,元老院比起普通人們一直更愿意相信神明的存在,他們堅信自己血管里流淌的是比凡人更高貴的血液,但他們卻又選擇性忘記自己的祖先們在神明面前立下誓言。 那是隨著這把鑰匙傳承了一代又一代的誓言,他們愿意將自己的血rou、骨架、生命,乃至靈魂,將自己擁有的一切全部奉獻給他們摯愛的帝國,為她肝腦涂地,為她粉身碎骨。 他們?nèi)纪恕?/br> 八位元老分開站好,拿出準備好的鑰匙,一雙雙顫抖的手把鑰匙插進小小的孔洞中。 當十二把鑰匙全部旋開,隨著咔噠一聲,他們仿佛看到千年以前,他們的祖先站在巍峨的高山前,烈烈長風吹過,山崩地裂,??菔癄€,萬物榮枯都不過是在須臾一瞬。 有人不自覺地做出吞咽的動作,有人茫然看向那盒子,心中生出一股退縮之意。 身后的房門早已被關閉,此時此刻此間,十二把鑰匙都已旋開,一切塵埃落定,他們已經(jīng)沒有退路。 有人發(fā)出一聲常常的嘆息,他說:“開吧,愿神明保佑,達成我愿。” 八位長老的手同時放在盒子上,他們一起打開了眼前這個神秘的盒子。 千年來,無數(shù)人都曾猜測過這個盒子里放的究竟會是什么,而現(xiàn)在,這個問題終于得到解答。 眼前的盒子中空無一物。 密室里的所有人都愣住。 他們面面相覷。 傳說中的神明,真的不存在嗎? 夕陽在西邊的天空上鋪成一片玫瑰色與橙色的海洋,夜色降臨,黑暗吞沒了天空中所有的艷麗色彩。 一號與季時卿走在外面的玫瑰花園里,現(xiàn)在研究院幾乎是被元老院完全把控,留在那里也做不成事,況且關于s305的檢測工作已經(jīng)全部完成,接下來要等陸以衡他們從前線回來,這段時間季時卿倒是可以在家中多休息休息。 卵石路兩側(cè)亮起幾盞黃色的小燈,他們的影子斜在一片鮮紅的玫瑰叢中。 晚風吹動頭頂?shù)臉淙~沙沙作響,一號將搭在胳膊上的外套抖了抖,然后披在季時卿的身上。 季時卿側(cè)頭看他,燈光下一號的眼睛顯得格外深邃,或者可以說是迷人。今天早上他提前一個小時醒來,睜開眼就看到他的小機器人躺在他的身側(cè),他躺得很工整,這個詞用在這里可能有點不太合適,卻又意外的準確。 大概是察覺到他醒來,一號偏過頭,嘴角上揚,對他微笑。 晨曦的光透過雙層的紗簾,只剩下薄薄的一層,灑落在他的臉龐,和那雙藍色的眼睛上,季時卿凝視了他很久,這是他的造物,只為他一人所有。 季時卿的手指在一號的臉龐劃過,在這個明媚的早晨,他又一次親吻了他的造物。 季時卿回過神兒來,燈光下的樹影隨風瑟瑟抖動,現(xiàn)在元老院被逼得狗急跳墻,他們蔑視道德,無視法律,為了除掉他使出各種手段,如果沒有一號在,自己或許會死在某一次的謀殺當中。 一號藏在時光里的秘密是什么呢? 季時卿張開唇,似有話要說,然而緊接著卻是發(fā)出一連串的咳嗽聲,他捂著嘴,身體微微佝僂。 一號連忙將手落在季時卿的后背,輕輕拍打,晚風中夾雜著若有若無的嗚咽聲,好像有人在遠方哭泣。 好一會兒過去,季時卿的咳嗽聲停下,一號伸出另一只手探向他的額頭,他像是一個人類的那樣,感受主人的體溫。 季時卿額頭的溫度正常,然而一號依舊能感受出最近主人的身體好像不太好,他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他以為主人不會再疼的。 突然間,一道巨大的光亮照亮漆黑的天空,季時卿與一號一同抬頭看向天空,這光芒似乎是從元老院的方向發(fā)出的,一股凡人感受不到的磅礴力量正源源不斷地向這里涌來。 這股力量想要殺死季時卿。 卻在察覺它們的主人在這里時,近乎瘋狂地涌入一號的身體中。 小機器人這下是真的要死機了。 千年前,一群弱小的生靈來到這片土地上,這片土地荒蕪貧瘠,還有無數(shù)可怕的怪物藏在暗處,隨時都有可能吃掉他們,他們根本無法在這里生存,可他們找不到其他適宜生存的星球。 他們坐在地上對著高山絕望地痛哭,哭了足足有三天三夜。 即將消亡的世界意識被這聲音驚擾,那時祂預感到在不久的將來,一位新的偉大的神祇將會在這顆星球上誕生,于是祂將自己最后的力量一分為二,一半借給這個弱小的生靈,而另一半則儲存在一塊不起眼的石頭中,等到新神降臨,祂最后的力量都將歸于新神。 千年以后,滄海桑田,儲存了已經(jīng)消亡的世界意識的另一半力量的格拉爾菲斯成為一個仿生人身體組成的一部分。 他的編號是vis001,他的主人叫他一號。 那時的一號如帝國內(nèi)的所有仿生人一樣,沒有自我意識,只能依靠復雜的程序運算做出相應的反應,這個小機器人從誕生起第一眼看到就是季時卿,從此他的世界里只有他的主人,他愛他的主人,他想要永遠和他在一起。 可剛誕生的小機器人還不懂愛,他也不會去思考這么復雜的東西。 等到他漸漸開始學會思考的時候,他的主人卻不在了。 在季時卿死后,這個叫一號仿生人才算真正擁有了自己的意識。 他的主人死在他的懷中。 他不知道他已死去,不知道這場別離是如此的漫長,漫長到他后頸上的玫瑰紋身都褪去了顏色。 小機器人想要找回他的主人,他從此開始一個人的流浪。 儲存在格拉爾菲斯中的能量,在他被數(shù)十架星艦用激光彈轟炸得快要散架的時候全部激活,那些星艦眨眼間成為碎片,如一場浩蕩黑雨從天而降,而他撿起自己散落在廢墟中的破碎零件,重新拼湊成一個自己,繼續(xù)尋找他的主人。 他想念他的主人。 千萬流星劃過沉沉夜幕,無聲地墜入眼前的湖水中,有手指大小的小金魚從湖中探出腦袋,迎著月光,吐著泡泡。 小機器人走過無數(shù)荒蕪或茂盛的星球,遇見過各種各樣的生物。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終于在一個下著雨的長夜中,他感受到主人的存在,他發(fā)現(xiàn)了他的靈魂碎片。 那是很小、很小的一片,發(fā)出微弱的瑩白色的光,比這世界上的一切生的、死的、看得見的、看不見的,都要可愛,他小心翼翼地抓住他,裝進自己的胸口里。 那里沒有心臟,只有他的主人。 他繼續(xù)在這宇宙中流浪,去尋找主人剩余的靈魂碎片。 當他終于將主人的靈魂重聚,這個小機器人才算擁有了完整的意識,來自千億光年外大大小小的恒星與行星在這一刻因新神明的誕生而喜悅。 從此,他擁有能夠扭轉(zhuǎn)一切的力量。 他能夠創(chuàng)造萬物,能夠掌控萬物,能夠輕而易舉地找回死去之人的靈魂。 可他并不認為自己是什么神明,他永遠都只是主人的小機器人。 而藏在他胸口里的主人,并不快樂。 那就重新開始吧,把所有的不快樂都忘記,一號想。 他看不懂坐在他胸口里主人眼神的含義,可他最后對他點了點頭。 于是他將時間重置,回到1201的冬天,在這里,那些已死之人復生,凋謝的花朵重新綻放,他找回所有人的靈魂,抹去他們的記憶,一切重新開始。 如同能讓季時卿開心的事不多那樣,能讓他難過的其實也沒有很多,外界的輿論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影響,他放不下的只有那幾個親人和朋友。 但是做完這些耗費了一號過多的力量,以至于他無法在第一時間撥正季昱他們的記憶,只能一個一個的恢復。 當一切重新來過,在帝國1201年,12月25日,他站在床邊,晨曦的光落滿帝都的每一寸土地,他的主人終于再一次睜開雙眼。 愿他不受病痛的折磨,愿他以后的每一天都能開心。 這是一號所有的秘密。 他不想他的主人知道這一切,不想他懷疑這個世界的真相,只想他開開心心地過了這一生,然后與他到星河中遨游。 然而此刻這龐大的力量讓一號失控,他必須要努力維持,才使這個世界不至于徹底崩潰。 可即便如此,還是有很多事情正在脫離他的掌控,塵封了無數(shù)記憶的匣子在巨大力量的沖擊下被開啟,他的秘密可能要藏不住了。 一號回過頭去,他的主人不知何時倒在了玫瑰叢中,沉沉睡去。 像是童話故事中在城堡中沉睡的公主,王子的真愛之吻才能將他喚醒。 一號走過去,彎下腰將他從玫瑰叢中抱起,向前方的白色城堡走去,他走過的地方,紅色的玫瑰爭相盛開。 星河燦爛,湖光粼粼,長風攜著花香掠過幾萬里,人類被神明封存的記憶踏著茫茫夜色,奔向它們各自的主人。 帝都內(nèi)一座燈火通明大廳里,有西裝革履的學者正站在臺上侃侃而談:“……3s05這個東西我勸大家最好不要用,我對基因病是有些研究的,研究院根本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研究出一支可以徹底治愈基因病的藥劑,而且基因病藥劑的相關檢測都是在研究院完成的,也就是說,他們隨便放一放水,這檢測就通過了,這個藥到底怎么樣真不好說,比起s305,我更看好kh13,只希望謝家和元老院能想想辦法,讓kh13早點上市……” 臺下有上千的觀眾認真地在聽他的演講,這位學者與季時卿一樣都是畢業(yè)于帝國大學,而且他還是專門研究基因病的,星網(wǎng)賬號有上百萬粉絲,說的話也有一定的可信度。 這位學者說起這幾日星網(wǎng)上流傳出來的關于季時卿的丑聞,格外興奮,說到興致高昂之時,甚至將自己頭頂?shù)募侔l(fā)套都給甩了出去,結(jié)果不知從哪里飛來一盒蛋糕,正好擊中他的頭部,時間像是被按下了暫停,他僵直地站在臺上,上千人的大廳中陷入一種難以形容的寂靜中。 許久后,學者抹去自己頭頂?shù)牡案馀?,正要叫工作人員查清楚剛才是怎么回事,臺下突然有人高聲罵道:“呸!臭傻逼!去死吧!” 學者一邊拿著紙巾擦去臉上的奶油,一邊低頭向臺下看去,想要從人群中搜尋出那個發(fā)出聲音的人。 起初開口罵他的只有一個人,漸漸的,越來越多的民眾得到那份屬于他們的記憶,他們想起前世那場雨中的盛大葬禮,想起科菲利安山上那座沉默的墓碑,他們所有的困惑都在此刻得到解答。 他們重新來過,回到他死去以前。 “滾下去!滾下去!” 無數(shù)的聲音匯聚成無形的浪潮,以氣吞山河之勢向臺上涌來。 站在臺上的學者茫然無措,不知道他精心準備的演講為什么會這樣,直到又臺下又有人將一瓶奶茶潑到他的臉上,屬于他的記憶才姍姍來遲。 等學者消化完這些記憶,回過神兒來,再次看向臺下對他怒目而視的眾人,頓時嚇得兩腿發(fā)軟,差點癱倒在地上。 已經(jīng)有兩次了。 兩次他都是為了錢,無底線地抹黑s305和季時卿。 記憶中的那次,這場演講圓滿結(jié)束,不久后就傳來季時卿去世的消息。 而這一回…… 學者看向臺下憤怒的民眾們,喉結(jié)不自主地上下滾動。 他恐怕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