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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皎皎被看的心里發(fā)毛,輕聲問了一句。 “方才還不覺得,可一提起我那個流落在外的小表妹,忽然就覺得你與我越姑姑長得有幾分相似?!?/br> 皎皎聞言,不禁對這位大長公主有些好奇。她側(cè)頭看了眼身側(cè)的尤mama道:“公主您不是第一個這么說的,尤mama也說過。” “叫什么公主,不是叫你喚我阿珂嘛!”明珂糾正她的稱呼,瞧了瞧尤mama,“這位mama我看著眼熟,宮里出來的嗎?原先可是跟在元夫人身邊的?” “六公主慧眼,奴婢確是跟在元夫人身邊侍奉督主,早些年蒙圣上恩典出宮,隨督主到了督主府。”尤mama恭敬答道。 “那便錯不了?!泵麋娑ǘǖ乜粗ǎ嗣掳偷?,“皎皎,你是你父母的親生孩兒嗎?” “是的呀!小時候我阿爹常跟我說阿娘生我的時候受了大罪,要我一定要好好孝順阿娘。”皎皎笑笑,“天下之人總有相似的?!?/br> “那倒也是,這幾年總有些人來冒認(rèn)。上回我見著一個,跟我越姑姑有九成像呢!” 不知不覺便走到了荷花渠盡頭,皎皎本以為與盡頭接壤處會是片開闊陸地,卻不想那渠水湍湍泄入下方涌入大片湖泊中,水花四濺,猶如飛懸瀑布。 宴席便設(shè)在湖泊上的水榭中,長廊涼亭四通八達。貴女們言笑晏晏,處處充斥著悅耳鶯啼。 “漂亮嗎?聽說,這是當(dāng)年姑丈為哄越姑姑開心建的?!泵麋鎳@了口氣,“可惜姑丈走的早?!?/br> 皎皎聽了也覺得有些惋惜:“若是還在,世間就不會少一對神仙眷侶了?!?/br> 兩人走下臺階,沿著石板路上了水榭。一旁的太監(jiān)揚著尖細聲音道:“六公主到、皎皎姑娘到!” 方才還熱熱鬧鬧的眾人一時間都靜了下來,目光紛紛落在那個跟在六公主身邊的嬌美女子。 膚白瑩潤,身姿玲瓏。著了一身象牙白繡綠色纏枝的裙衫,與這接天蓮葉相得益彰。本是極為清雅的打扮,但她眉心的那點紅痣生生添了筆重彩,整個人都鮮活靈動起來。 蓮步輕移,叮鈴聲音幽幽蕩漾動人心弦。 水榭靜了許久,方才有人小聲議論: “這姑娘便是入了督主府的那位吧?” “聽名字就知是她了?!?/br> “真不愧是花想樓的金疙瘩了,這模樣氣度……” “她的鈴鐺聲可真好聽?!?/br> “瞧見她脖子上的細鏈子了嗎?迎著日頭影影綽綽地閃著碎光,可比這勞什子項圈精致多了?!?/br> “她眉間的那點紅是畫上去的還是本身就有的?我府里的妝娘們怎么就想不到?” …… 議論聲不絕于耳,大部分都是在注意她今日的穿著打扮,皎皎松了一口氣。 “那個穿著群青錦緞坐在水榭邊,桌上擺了盤葡萄的就是平陽侯夫人寧氏。”明珂覆在她耳邊輕聲道。 皎皎點頭,隨著明珂坐下后才裝作環(huán)視四周的樣子看去。目光不動聲色地落在寧氏身上停了一瞬,又緩緩朝別處看去。 “平陽侯左手邊那個穿著姜黃色衣衫的是昌武侯夫人謝氏,右手邊簪海棠花的是寧遠伯家的二奶奶曹氏,對面坐著的是穆武將軍府的四小姐江瓊嵐,她旁邊的是……” 明珂在她耳邊輕輕介紹,皎皎一一看去仔細記在心里。 “你斜對面那個臉色不好看的是建安王府的郡主白清皎。因你們二人名字中都有‘皎’字,你美名在外又壓了她一頭,沒少在暗地里說你。不過你也不用怕,建安王沒有實權(quán),紙老虎一個,見著阿鯉哥哥只有賠笑臉的份兒?!?/br> 皎皎兢兢業(yè)業(yè)地看了白清皎一眼想記下她的樣貌,誰知她竟舉了茶杯朝她砸了過來:“看什么看?上不得臺面的妓子竟也能來大長公主的宴席與我平起平坐了!” 皎皎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本能地往后躲了躲。 眼瞧著那水晶琉璃杯就要撞上地面,一道長鞭襲來卷上杯子穩(wěn)穩(wěn)地送回到白清皎的桌邊:“看不慣走就是?!?/br> 皎皎順著長鞭望去,是那位穆武將軍府的四小姐江瓊嵐。 “江瓊嵐!在公主府還敢?guī)П拮?!”白清皎氣急敗壞?/br> 江瓊嵐收回鞭子看都沒看她一眼,冷聲道:“你該謝謝我沒讓你真摔了杯子?!?/br> “真當(dāng)公主府是你家了?”明珂適時幫腔道。 “一個妓子而已,值得你們這般護著?”白清皎臉色氣得青白。 這聲音……好像有些耳熟。 皎皎蹙著眉,仔細回憶了一番:好像是取身契那日,馬車外經(jīng)過說我不配叫皎皎的那女子。 “還叫皎皎?你也配用這個字?” 白清皎話音一落,皎皎幾乎確認(rèn)了她就是那日遇見的人。 明珂見她越來越過分,拍著桌子斥道:“白清皎,再敢放肆我便告訴越姑姑去,讓你再不能赴我越姑姑的宴!” 此話一出,白清皎登時就閉了嘴再不敢言語。大長公主身份尊貴,閨秀們皆以參加她的宴會為榮。若不能來,幾乎就是被這個圈子放逐在外。 見皎皎有明珂護著,本也頗有微詞的幾人都縮了縮脖子。 皎皎無暇顧及她們,注意力全在寧氏身上,將她的一舉一動事無巨細地記在心里。 “越姑姑怎么還沒來?”明珂剝了顆荔枝給皎皎,一邊張望著外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