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她這杯烈酒 第9節(jié)
路斯越站在陽臺上,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她看著院子里積的很厚的雪,想到了:“我?guī)湍闳グ压匪偷结t(yī)院,你給我堆個雪人?!?/br> 顧鳶滿口答應:“好?!?/br> 可是他們兩家院子中間隔著很高的一面墻,路斯越從小就是個鬼機靈,她從樓下的花房里,用她細小的胳膊,拖了個簡易梯子出來,使出吃奶的勁把梯子搭在墻上,然后爬上去,結果,她人是爬上去了,兩腿叉開坐在墻頭上,可梯子卻順著墻滑到了花園的雪地里。 她下不來了。 想到這,顧鳶突然撲哧笑出聲來。 路斯越斜著眼尾瞅她:“你笑什么?” 顧鳶掩嘴:“你還記得那年冬天,你坐在圍墻上,從下午一點坐到天黑嗎?” 她還好意思說,當天晚上,路斯越就發(fā)燒了,高燒燒到了39.8,路湛霖抱著她去了醫(yī)院。 想到這,路斯越微微掀了眼皮,她想起在那個寒冷刺骨的晚上,那個不茍言笑,兇巴巴的老頭,握著她的小手,在她的病床前守了一夜。 所以,那個老頭也是愛過她的,是嗎? 只不過…… 路斯越從地上起來,看了眼時間,才六點不到。 顧鳶問:“你去哪?” 路斯越往門口去,“去玩啊?!彼ゎ^,發(fā)著壞笑:“你這個看家小媳婦就老老實實在家看家吧?!?/br> 她剛剛喝了啤酒,顧鳶不放心:“你叫個代駕吧?!?/br> 路斯越嗤鼻:“我就喝了幾口好不好!” 顧鳶拉住她的胳膊:“哪怕你就喝一口也是喝了,”她拉著路斯越的胳膊,往客廳去:“你在這等一會,我讓劉全過來?!?/br> 路斯越無語:“大小姐,”她張嘴朝顧鳶哈氣:“你能聞得見酒味嗎?” 顧鳶推開她,很嫌棄:“都是泡椒味兒?!?/br> 平時,顧鳶不出門,劉全就全天待在車庫的車子里,從上午九點半到晚上八點。 這是周硯給他下的命令。 沒幾分鐘,劉全就到樓下了。 顧鳶把路斯越送到樓下,叮囑:“別玩太晚,你今天黑眼圈都出來了?!?/br> 路斯越盯著她:“顧鳶,”她歪著腦袋,盯著她使勁地瞧:“周硯都不會嫌你煩嗎?” 顧鳶輕輕剜她一眼:“周硯才不會像你這樣讓我煩心?!?/br> 路斯越呵呵:“幸虧你比我小,”她一臉慶幸的表情:“不然我真要喊你媽了!” 顧鳶把她往外推,路斯越抬著手臂,背對著她擺了擺手。 顧鳶看著她踩著瀟灑的步子上了車,垂下頭,無奈地笑了。 那個看似對什么都不在意的大姑娘,也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爬到三樓平頂?shù)牟AХ可蠑?shù)過星星,也曾喝得酩酊大醉抱著她的胳膊喊mama,也曾歇斯底里地摔過路湛霖書房的名貴花瓶大喊:“要不是你,我媽怎么會死!” 龔煦下午就兩節(jié)課,他到藍鼎會的時候還不到五點,楚一鳴在學校打球,他自己坐在吧臺邊的高腳椅上。 酒吧里的喧囂還沒有正式開始,但剛剛來了好幾撥客人去了二樓的ktv。 五點半,張經理來了,他邊打電話邊小跑著:“好好好,王董放心,我一定給招呼好嘍!” 酒保朝龔煦“噯”了一聲:“那就是張經理?!?/br> 龔煦立馬站起來,攔在了張經理面前:“張經理?!?/br> 張經理剛掛了電話,他瞅著龔煦,覺得面熟,“你誰???” 龔煦自我介紹:“我叫龔煦,路總讓我來上班,王經理讓我來找你?!?/br> 因為提到了路總,張經理就上下多打量了他兩眼,突然想起來:“你是上次在四樓修電腦的那個吧?!?/br> 龔煦想說,不是修電腦,是破解電腦病毒,但他還是點了點頭:“是。” 正好今天二樓來了重要客人,他朝他招手:“跟我來吧?!?/br> 龔煦跟在他身后,上了二樓ktv。 出了電梯,就是接待臺,接待臺里跑出來一個小美女:“張經理,你可來了。”話落,小美女直盯著比張經理高出一個頭的龔煦瞧。 張經理吩咐:“把209的大包給騰出來?!?/br> 小美女叫張茜茜,她收回就要發(fā)射愛心的目光,小聲道:“可是209被黎太太訂了?!?/br> 張經理剜了她一眼:“今天來的什么人,我電話里不是跟你說了嗎,你讓小劉給黎太太打個電話,就說、就說209今天的點歌機壞了?!?/br> 張茜茜又偷瞥了一眼龔煦,才轉身去找劉志。 張經理扭頭,對龔煦說:“你去214找汪姐,讓她給你找身衣服?!?/br> 龔煦反應慢慢拍地點頭“哦”了一聲。214在走廊的最西頭,龔煦敲了敲門。 “進來?!?/br> 門打開,龔煦站在門口:“請問汪姐在嗎?” 屋子里就一個嗑瓜子的女人:“我就是,什么事兒???” 龔煦回答:“張經理讓我來找你拿衣服?!?/br> 汪姐喝了口水,順了順嗓子,上下看了眼龔煦:“穿多大號?”她目測應該要185。 龔煦回答:“185,或者190都可以?!?/br> 汪姐站起來:“等著?!?/br> 等龔煦換完衣服從里面的更衣室出來的時候,汪姐嘴邊的瓜子殼掉到了地上。 乖乖,這么好的條件,真是…… 天生吃這碗飯的呀! 汪姐在贊嘆的同時又有點惋惜。 龔煦低頭看了自己一眼,他懷里還抱著被疊得整整齊齊換下來的衣服,他問:“汪姐,我的衣服放哪?” “哦、哦,”汪姐咽了口口水,從抽屜里給他找了把鑰匙:“29號柜子沒人用,以后你就用吧?!?/br> 龔煦伸手接住,他指甲修剪得很圓潤,指甲上有粉粉的月牙,汪姐在心里咕噥:乖乖,連手都這么好看。 龔煦出了214房間,往走廊東頭看了看,然后去了剛剛的接待臺。 張茜茜搗了下旁邊另一個女孩的胳膊,小聲道:“就是他?!?/br> 另一個女孩叫李萌,她放在臺面的右手,伸出了大拇指。 龔煦看向張茜茜:“你好,請問張經理呢?” “張經理啊,”藍鼎會有不少的帥哥,可張茜茜還是臉紅了:“他在209包廂?!?/br> “謝謝?!饼忟銊傓D身。 “噯,”張茜茜叫住他,“你叫什么名字?” 龔煦扭頭,微微頷首:“龔煦。” 張茜茜還想問是哪個龔哪個煦,又打住了,反正他還要填入職表的,還要打卡的,她總會知道。 龔煦去了209包廂,他敲了敲門,包廂的門中間是一塊磨砂的半透明玻璃,有忽明忽暗的暖黃色的光映射在玻璃上,龔煦又敲了兩下門。 門打開,是張經理。 “噯,進來進來?!睆埥浝砩焓职阉诉M去。 第209是個大包廂,里面的u型沙發(fā)能坐下二三十人,龔煦看著沙發(fā)里一個個坐姿慵懶、手指夾煙,吞云吐霧的女人們時,任他再沒來過ktv,也明白了。 “張經理——”龔煦拉住他,還沒開口,就被張經理拽到了沙發(fā)的茶幾前。 在他身后,還站了一排的公子。 “薛總,這是今天剛來的,叫——”張經理突然想起來,他還不知道這帥得能壓倒一片的男孩叫什么,“你叫什么來著?” “張經理,”龔煦往后退:“我、你可能是誤會了,”他把胳膊從張經理手里抽出來:“我、我不是來這里上班的,”他臉上有無措,也有慌張:“路總是讓我去上次的監(jiān)控室做電腦維護?!?/br> 張經理臉上綠了綠:“電、電腦維護?” 龔煦重重地點頭:“是、是電腦維護,”他瞄了一眼沙發(fā)里的一眾富太:“不是來這……” 這時,門從外面推開。 是路斯越。 沙發(fā)里站起來兩個年級稍年輕的女人:“路總,你可來了!” 路斯越來之前回去換了身衣服,眼下,她穿了一條黑色的緊身裙,放下了她萬年對公時的中分發(fā)型,她額頭發(fā)際線有一個很明顯的美人尖,梳著中分且貼著頭皮的發(fā)型時,看的不是很明顯,可一旦把長發(fā)松散下來,那凸出的美人尖讓她整個人多了幾分古典的韻味。 她今天還難得穿了一雙羊皮尖頭平底鞋,裙子的下擺到膝蓋的位置,露出兩條勻稱纖細的小腿。她拂了裙擺坐到一個女人給她讓出的沙發(fā)上,翹著二郎腿,聲音懶洋洋的:“你以為我像你們,都這么閑的嗎?” 她骨子里的那股壓人一等的氣勢,讓一眾富太噤了聲,包廂里安靜下來,處處透著尷尬。 閃屏燈是暖黃色,晃晃悠悠地在包廂里掃射著,路斯越就沒注意到杵在那兒跟個木頭人似的龔煦,她剛伸手去拿茶幾上的啤酒,龔俊兩手捏著褲腿布料,走了過去:“路總。” 路斯越抬頭,先是一愣,還沒碰到啤酒瓶的手縮了回去:“你、你怎么在這?”不是讓他去維護電腦的嗎,怎么跑這二樓的包廂了,路斯越打量著他身上的衣服,突然笑了,就是那笑很是意味不明:“怎嘛,你這是又缺錢了?” 話不好聽,龔煦臉上是無地自容,他解釋:“不是,”卻又解釋不清,他回頭看了眼張經理,張經理接到他的眼神,忙把目光移開。 龔煦彎下腰,離路斯越耳朵有十幾厘米的距離,他壓低了聲音:“路總,你跟張經理解釋一下,行嗎?” 路斯越沒懂他的意思,歪著頭問他:“解釋什么?” 龔煦依舊彎腰:“我跟他說,你讓我來這上班,他就以為你是讓我來包廂里?!?/br> 路斯越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別說,你穿這一身,還挺好看。”她心情莫名就變好了,開始逗他:“要不,你就留這吧,”她朝后面那排小公子揚了揚下巴:“他們一個月可都掙得不少呢?!?/br> “我不需要!”他語速很急,帶了幾分狼狽,他直起腰,“路總,我、我能先出去了嗎?” 路斯越被他那驚慌失措的表情逗樂了,她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就在龔煦轉身的瞬間,路斯越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 龔煦雙腳頓住,看著自己胳膊上的那只跟他一樣指骨纖細的手。 她一開口,竟然還結巴了:“你、你陪我坐一會兒?!边@一瞬間,路斯越的大腦是空白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大概是魔怔了,可這個奶里奶氣,會害羞的男孩子真的讓她整個人都莫名地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