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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她這杯烈酒 第25節(jié)

    車子點火,兩束刺眼的白光將前方照亮。她不敢扭頭,不敢再看他,因為她眼里有強壓的眼淚。

    之前電話里哭得慘兮兮,是她故意。

    如今真的落淚,她卻怕他發(fā)現(xiàn)。

    車子走遠(yuǎn),龔煦站在原地,站了很久。

    淅淅瀝瀝的雨一直持續(xù)到后半夜,客廳的燈沒開,黑漆漆一片,路斯越窩在陽臺的懶人沙發(fā)里,樓下的路燈把陽臺照得朦朧,沙發(fā)旁邊的小圓桌上的煙灰缸里是空的,可地上卻丟了一地的煙頭。

    路斯越從回來就一直坐在那,坐到了現(xiàn)在。

    嗓子已經(jīng)被尼古丁刺激得有點疼,她咳了幾聲,拿起旁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已經(jīng)涼透了,她把頭埋在膝蓋上的白色拉鏈衫里。

    煙味已經(jīng)把衣服上屬于他的味道遮住。

    可她卻還在不停地嗅,嗅到最后,她抱著那團(tuán)衣服在哭。

    顧鳶在周硯的懷里睡得正熟,被床頭柜上的手機震動聲吵醒,她瞇著眼看了眼時間。

    第3:50。

    她翻了個身,周硯微微蹙了眉,又把她撈了回去。

    “我接個電話?!?/br>
    周硯眉頭皺著,“嗯”了一聲。

    電話是路斯越打來的。

    一接通就是撕心裂肺的哭聲,把顧鳶嚇了一跳,她掀開被子下了床,出了臥室去了客廳。

    “斯越,怎么了?”她很久沒見她這么哭過了。

    電話那頭,路斯越嗓子都哭啞了,她抽抽搭搭,把哭聲止住,斷斷續(xù)續(xù)的訴苦:“那個死老頭,讓我明年五月結(jié)婚?!?/br>
    第21章 相思病怎么治

    電話那頭,路斯越嗓子都哭啞了,她抽抽搭搭,把哭聲止住,斷斷續(xù)續(xù)地訴苦:“那個死老頭,讓我明年五月結(jié)婚?!?/br>
    “啊?”顧鳶意外:“這么急?”馬上就十一月了,也就只剩半年的時間。

    “顧鳶,怎么辦?”路斯越抹了把眼淚:“我不想結(jié)婚。”她是不想和那個戴著金邊眼鏡的男人結(jié)婚。

    顧鳶沉默,說真的,她也不知道怎么辦。

    顧鳶問她:“那個人,你見過了嗎?怎么樣?”

    “我管他怎么樣!”路斯越扯著嘶啞的嗓子:“戴著個金邊眼鏡,看著人模狗樣的,有錢了不起嗎?我路斯越缺錢還是怎么的?”

    顧鳶聽出來了,她打這通電話就是來瀉火的。

    路斯越繼續(xù)瀉火:“京市那邊天干物燥的,都說那邊的人老得快!”

    顧鳶失笑:“你聽誰說的?”

    “重點不是誰說的,而是我去那邊會不習(xí)慣的!”

    顧鳶拿話激她:“這么說,你是做好要嫁過去的準(zhǔn)備了?”

    路斯越沉默了。

    她做好要嫁娶京市的準(zhǔn)備了嗎?

    才沒有!

    她壓根就不想去!

    “斯越,在我這里,你可以不用藏著掖著?!彼偸悄芤徽Z戳破她,“斯越,喜歡一個人,是要付出的?!?/br>
    “付出?”路斯越低笑,有不知對誰的嘲諷:“怎么付出?不要路氏嗎?”

    顧鳶問她:“你舍得嗎?”

    舍得嗎?剛剛,路斯越也這么問過自己,說真的,她挺舍不得的。

    可她也舍不得那個男孩子。

    為什么魚和熊掌不能兼得呢?

    顧鳶提醒她:“路氏只有你一個繼承人?!?/br>
    這一點,路斯越當(dāng)然知道,就在昨天,她還用她作為路氏獨苗為由威脅了老頭子,可老頭子也放了狠話,說她不嫁過去,她就別想拿走路氏的一分一毫。

    路氏家大業(yè)大,真像老頭子所說,全數(shù)捐出去,她哪里愿意!

    顧鳶嘆口氣:“看來你沒有那么喜歡他。”所以才這么難以取舍。

    都這個時候了,路斯越還在拿勁:“我喜歡誰了,你別瞎說?!?/br>
    顧鳶不和她爭:“好好好,是我瞎說,”她打了個哈欠,生理眼淚被帶出來:“那我可以去睡覺了嗎?”

    這通電話,打了跟沒打一樣,路斯越的滿心的煩躁一點沒得到紓解:“掛了掛了?!?/br>
    最后,顧鳶還是提醒了一句:“我覺得你這段時間還是好好地冷靜一下,不要去見不該見的人,試試分開一段時間不見,看看對他的感情是增還是減?!闭f完,她道了句晚安。

    這句話,路斯越在心里來來回回默念了很久……

    久到天邊泛光,久到太陽升起,久到她頂著一對黑眼圈站在路氏集團(tuán)的最高層對著落地窗,依舊在發(fā)呆。

    “路總。”蔣秘書端著水杯站在開了半扇門的辦公室門口,敲了下門。

    路斯越回頭,因為這段時間她睡眠不好,導(dǎo)致上火,今早下巴冒了一個很大的痘痘,一碰就疼得要死。

    蔣秘書把蜂蜜水放在辦公桌上,猶豫著要不要提醒一句。

    路斯越也就瞥了他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

    “有事就說。”她今天沒梳萬年不變的對公發(fā)型,她昨晚一夜沒睡,早上全身乏得要命,眼皮也僵僵的;她今天也沒穿高跟鞋,怕困意泛起來會崴到腳,畢竟她年齡大了,骨頭沒以前那么堅硬不催了。

    她趿拉著拖鞋坐回老板椅上。

    “路總,”蔣秘書豁出去:“臉上長痘痘還是不要喝蜂蜜水了?!?/br>
    原本想閉目養(yǎng)神的路斯越掀了眼皮,看他:“為什么?”

    蔣秘書其實也不確定,他愛人也有每天早晨空腹喝一杯蜂蜜水的習(xí)慣,但是有一段時間碰上臉上長痘痘,他愛人就不會再喝。

    蔣秘書如實回答了以后,路斯越看了一眼那還冒著熱氣的蜂蜜水,朝他揮了揮手。

    待蔣秘書出去,路斯越拿出手機,上了百度搜索,她有個習(xí)慣,但凡遇到不懂的就會搜百度。瀏覽了幾頁后,她嘁了一聲,把手機扔桌上:“瞎說?!?/br>
    待一杯蜂蜜水喝了大半,路斯越背靠老板椅把眼睛閉上了。

    直到蔣秘書再次敲門。

    路斯越掀開yingying的眼皮,原本雙了一道的眼皮,此時褶了兩道出來:“又有什么事?”她語氣很不爽。

    蔣秘書聽出她的煩躁,他吞咽了一下,回答:“路總,會議可以開始了?!?/br>
    路斯越哪還有精力去開會,她現(xiàn)在只想睡覺:“改到下午?!闭f完,她又閉上眼,加了一句:“到下午三點前不要來煩我?!?/br>
    蔣秘書能怎么辦,第二大boss都發(fā)話了,他只能去會議室,好言安撫那些待命做匯報的‘大佬們’。

    路斯越?jīng)]繼續(xù)坐在老板椅上,她也沒去休息間,就直接睡在了靠窗的沙發(fā)里。

    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四點。

    她打著哈欠坐起來,愣愣地發(fā)了會兒呆。

    那顆痣、那張臉沒有入她的夢,路斯越喃喃自語:“所以,我并沒有那么喜歡你,是嗎?”

    翌日,秋高氣爽。

    一身淡藍(lán)色套裝的路斯越雙臂交叉環(huán)在胸前,她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遠(yuǎn)方喃喃自語:“所以,你是知道了我要放棄你,所以你就不來夢里看我了,是嗎?”

    隔日,太陽透過玻璃窗從左邊打過來,將她孤獨的影子斜打在右后方,她下巴的痘痘被她昨晚擠掉了,留了個痘印在,她嘆息:“所以,如果我不找你,你也不會找我,是嗎?”

    大概失戀的人經(jīng)過一段時間的過渡,眼淚都會變得堅強,那日落了一天雨的天,像是重獲了新生,這刺眼的艷陽一直持續(xù)到了周日。

    周日的這天上午,一個星期沒見那個小奶狗的路斯越在藍(lán)鼎會一開門營業(yè)就推開了那扇厚重的玻璃門。

    站成一排的九個服務(wù)生面面相覷。

    “路、路總?!?/br>
    “路總?!?/br>
    “路總好?!?/br>
    ……

    聲音都驚詫到不再整齊劃一。

    路斯越僅僅點了下頭,就往電梯的方向去。

    路斯越的辦公室和顧鳶是一間,兩張辦公桌面對面,她打開電腦,調(diào)到了監(jiān)控畫面,十幾個視頻小方格里,最左下角是監(jiān)控室的畫面。

    路斯越將視頻放大。

    視頻里,坐在主機前的男孩子穿著一件白色衛(wèi)衣,路斯越湊近電腦屏幕,他是不是剪了頭發(fā)?可惜視頻只能看見他的背影,看不見他的臉。

    路斯越盯著視頻里人的后腦勺,順帶著看見了主機的屏幕上,成串成串的的代碼一行接一行……

    路斯越突然拍了一下大腿,她今天該把他的白色拉鏈衫帶來的。

    龔煦的那件白色拉鏈衫已經(jīng)被路斯越洗干凈了,她長這么還第一次手洗衣服。

    還是手洗一個男人的衣服。

    路斯越在電腦前坐到中午飯點,直到龔煦起身從椅子上站起來,路斯越也條件反射地也從椅子上站起來,她走到門口,扭頭看著電腦畫面,然后在監(jiān)控室門打開的那一刻,她也擰開了門柄。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開了門,隔著長長的走廊,路斯越看見他從對面走來。

    那團(tuán)白色離她原來越近。

    走廊頂上的光打下來,路斯越這才看見他臉上帶著黑色口罩。

    電梯在走廊的正中間,龔煦老早就看見了路斯越,但他沒有與她目光相接。

    他在躲。

    他沒有去坐電梯,越過兩個保全,他推開安全通道的門,下了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