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你是這里的掌柜?周行知問道。 正是在下,不知道兩位公子方便進來說話嗎?雅風(fēng)閣的掌柜年紀并不大,看起來也就只有二十五而已。 周行知遞給了綠苑一個眼神,然后握住了葉寧萱的手,可以,掌柜請。 兩位公子這邊請。掌柜的視線在周行知和葉寧萱身上掠過,在后者身上稍稍停留了一瞬,然后才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這個掌柜倒也沒有想對兩人做些什么,之前讓伙計攔下兩人的隨從只是為了避免人多口雜罷了。 在這里我曾凌先向兩位公子道個歉,我的本意并不是想用古琴交換什么東西,只是想尋求貴人的幫助而已。曾凌說著站了起來,做了一個長揖。 貴人的幫助?周行知眉頭一揚,這一套又一套的。要不是今天是她一時興起想要出宮,她都要以為這個曾凌是故意來堵她的了。 我也不瞞著兩位公子了,在下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煩,需要貴人幫忙。曾凌說道,能認出這把古琴并且有購買意向的,肯定是非富即貴的人物,也正是在下需要找尋的人。 你遇到了什么麻煩?周行知看了一眼曾凌,眉清目秀的,比起商人來說,這人更像是一個讀書人。 曾凌長嘆一口氣,然后才開始講述自己的經(jīng)歷。他原本是蘇州人士,家境富裕,在十八歲那年遭遇了變故,雙親因為一次意外身亡,為了躲避一些麻煩,他就帶著家里小妹來到了京城謀生。 半個月前有好友告訴我,我的仇家過上一段時間就要來京城了。如果我被他發(fā)現(xiàn)行蹤的話,我和我小妹都有很大的麻煩。曾凌說道,我在京城經(jīng)營了七年,好不容易有些起色,我不想放棄這里,所以我想要請求兩位公子可以庇佑我。 你怎么知道我們可以庇佑你?葉寧萱問道。 我祖上原先是經(jīng)營成衣店鋪的,我個人對于刺繡也有所了解。曾凌說道,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兩位身上的衣物雖然簡單,但上面的刺繡卻是蘇繡的樣子,更不要說這身衣袍的布料是云錦所制。周朝律法有過規(guī)定,除了特例以外,只有四品及以上的官員和其家眷才有資格穿戴云錦。 你的眼力倒是不錯。葉寧萱上下打量了一下曾凌,你的仇人是朝廷命官? 聽到葉寧萱的話后,曾凌愣了一下才開口說道,公子可真是通透,與我有仇怨的是蘇州府的通判,他不日就要調(diào)任到京城成為順天府通判。 雖然職位上仍然是通判,但是地方的通判和京城的通判可不一樣,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過上一年,這個人的品級就會往上調(diào)一調(diào)了。 那位通判是以權(quán)謀私針對你們家了?還是你們家犯了什么事才會被處理了?周行知問道,通判雖然只是正六品的官員,但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擔(dān)任的,她不能只聽一面之詞就判定誰對誰錯。 不瞞兩位公子,我家以前略有薄產(chǎn)。曾凌說道,或許對方是看上我們的家產(chǎn)了。 多少家產(chǎn)?周行知問道。 田產(chǎn)、地產(chǎn)什么的加在一起的話,應(yīng)該是一百一十萬兩白銀吧。曾凌說道。 周行知手上的動作一頓,一百一十萬兩白銀?這叫略有薄產(chǎn)?自己作為一國之君,私庫里面的銀兩也差不多就這樣??! 不要說是通判了,就算她是皇帝,她也眼紅啊! 周行知下意識的看向葉寧萱,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會,很快就達成了共識。 能有那么多家產(chǎn)的人,肯定是經(jīng)營能力非常出色的,如果底子干凈的話,說不定可以收為己用,為自己賺錢! 第12章 根據(jù)曾凌的說辭,他家并沒有犯錯,一直都在兢兢業(yè)業(yè)的做生意。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好的話,那就是他父親的脾氣有些傲,有時候在面對官員的時候并不客氣,也沒有送禮的習(xí)慣。 如果你說的是實話,確實是通判以權(quán)謀私的話,你盡管安心待在京城,他不敢拿你怎么樣的。周行知說道,但如果你欺騙我的話,不管你躲到哪里我都會找你麻煩的。 有公子這句話,我就可以放心的待在這里了。曾凌笑著說道,不過我有一事需要提醒一下公子。 你說。周行知神色淡然的開口。 這位通判背后還有人,根據(jù)我好友的調(diào)查,他把得到的大部分財產(chǎn)都上供給了某一位大人物。曾凌說道。 哪一位大人物?葉寧萱問道。 曾凌沒有貿(mào)然開口,而是看了一眼魏忠等人,公子,您帶過來的人,應(yīng)該是絕對可靠的吧? 自然,你直說就行。周行知點頭。 雖然我的好友沒有掌握到確切的證據(jù),但是那筆錢有九成的可能是落入了攝政王不對,應(yīng)當(dāng)是現(xiàn)在的嘉親王手里。曾凌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周行知臉上的表情。 他在賭,賭周行知不是嘉親王那邊的人。當(dāng)然,他也不是沒有為自己留退路。如果他賭錯了的話,那就只能順勢投靠對方,借此獲得一點喘息的時間,然后另做打算。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這件事情就不怎么好處理了。周行知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為難。 那,今日是我麻煩兩位公子了,兩位可以隨意挑選一件物品,就當(dāng)是我的賠禮。曾凌心里有些遺憾,自己雖然賭對了,但兩位公子的能量似乎還不夠啊。 但也不是不可以解決。周行知話頭一轉(zhuǎn),只不過這是另外的價錢,不知道曾凌你付不付得起了。 公子的意思是?曾凌呆了一下才反應(yīng)過來,只要公子可以幫我度過難過,曾某愿為公子赴湯蹈火! 莫約過了半個時辰左右,周行知和葉寧萱一起從雅風(fēng)閣走了出來,隨從的手上也多了一個長條木盒子,里面裝著的正是之前葉寧萱看中的古琴。 現(xiàn)在時間不早了,不如先找個地方吃個午飯吧。葉寧萱說道。 周行知想了想,寧萱,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家是不是在附近? 嗯?葉寧萱眨眼,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知行你的意思是,去我家里吃午飯? 對。周行知點了點頭,如果是在外面用餐,綠宛肯定要上一道菜驗一道菜,與其這樣費勁,還不如去寧萱你家里蹭一頓午飯。是吧,綠苑? 綠宛輕咳了一聲,回答道,比起在外面用餐,公子去葉丞相府里,我們確實會放心很多。葉丞相在綠苑的認知里是友軍,自然不會有什么加害周行知的心思。 寧萱,方便去你家蹭個飯嗎?周行知笑著說道。 葉寧萱也笑了,眉眼間有些無奈,我自然是可以的,不過,我的父兄怕是要嚇一跳了。 葉丞相的府邸離雅風(fēng)閣不遠,坐上馬車,過了大概兩刻鐘左右,丞相府的大門就出現(xiàn)在了周行知的視野里。 您是,二小姐?值守的門房在看到葉寧萱的時候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二小姐不是已經(jīng)進宮成為皇后了嗎?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嗯是我,我和我表哥回趟家,我爹在家嗎?葉寧萱問道。 老爺在家的,小姐您先里面請,我馬上去告訴老爺您回來了!門房的動作非常麻溜,帶著兩人到了會客廳以后,就小跑著去匯報情況了。 聽到自家女兒回來的時候,葉丞相是懵逼的,他又向門房確定了一遍,才邁開大步往會客廳趕去。 臣,參見陛下,吾皇看到周行知和穿著男裝的葉寧萱后,葉丞相就算是心里有準(zhǔn)備了,但也是嚇了一跳。 丞相不必行禮,我現(xiàn)在是寧萱的表哥,丞相你把我當(dāng)作一般親戚對待就行了。周行知趕緊把葉丞相給扶起來,她是來蹭飯的,可不是來搞事情的。 多謝陛下。就算周行知說了,但葉丞相還是非常守禮,用上了敬稱,陛下來臣的家里,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臣去辦的嗎? 倒也沒有什么正事,今日是難得的休沐日,我和寧萱就出來溜達了一下。這不到了飯點嗎,就來丞相你家里蹭個飯。周行知笑著說道,不知道丞相方便嗎? 陛下愿意在臣這里用餐,是臣的榮幸。葉丞相當(dāng)然不會拒絕 ,還特意喊來了管家去監(jiān)督廚房做菜,確保不會出什么問題。 葉丞相是個專情的人,只娶了一位妻子。葉夫人是個不易受孕的體質(zhì),所以只有兩個孩子一個兒子一個女兒,也算是兒女雙全了。 葉寧萱的哥哥名叫葉寧淵,比她大四歲,正好是弱冠之年?,F(xiàn)如今正陪著葉夫人外出禮佛,估計要到晚上才會回來。 雖然說了不談?wù)轮皇浅砸活D飯,但吃著吃著,周行知又忍不住提了一下曾凌的事情,拜托葉丞相幫忙查探一下,順便出手庇護一下他。 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曾凌護他周全,不過我不能時常出宮,具體的事情怕是要交給丞相幫我打理一下了。周行知說道,語氣里有些許歉意。說起來還真的怪不好意思的,這件事情獲利的是自己,但是出力的卻是葉丞相,這要是換成自己的時代,她鐵定就是一個黑心的資本家了。 陛下放心,臣定把這件事情辦好。葉丞相一口應(yīng)下,他倒是不嫌棄活多,反而覺得周行知這樣做代表他重視自己,所以還挺開心的。 吃完飯以后,周行知就沒有繼續(xù)打擾葉丞相,而是拉著葉寧萱去了她以前的房間,打算借個地方睡午覺。 葉寧萱雖然已經(jīng)進宮當(dāng)皇后去了,但是她的房間卻沒有什么變化,依舊保持著她入宮前的樣子,包括掛在側(cè)邊墻壁上的武器,刀劍弓俱全。 寧萱你還習(xí)武?周行知有些好奇地看著墻壁上的武器,這些武器上都有使用過的痕跡,看起來不像是單純的裝飾品。 學(xué)過兩年,不過并不是很出色,只是會用這些武器罷了。葉寧萱輕咳了一聲,謙虛的說道。比起一般的大家閨秀,她并不是很喜歡女紅刺繡,正好家里沒人強迫她學(xué)那些,她就把用來學(xué)女紅刺繡的時間用來習(xí)武了。 那寧萱你也很厲害了,有機會的話,我們可以切磋切磋,或者是一起習(xí)武。周行知說道。自己處理奏折的速度越來越快了,相對空閑的時間就變多了一些,正好可以把這部分時間用來習(xí)武,鍛煉一下身體。 好,陛下如果有時間的話,隨時可以來找我。見到周行知不介意自己習(xí)武以后,葉寧萱的心情又好了一些。 寧萱,你怎么又喊我陛下了?周行知挑眉。 陛下在這里不是不需要隱瞞身份了嗎?葉寧萱無辜的眨眼。 那就喊我的名字。周行知拉著葉寧萱的手走到了床邊,問道,你睡里面我睡外面? 好。葉寧萱點了點頭,開始動手解開自己的外袍。 周行知的手微微動了一下,猶豫了一番后還是沒有舉起來,只是在葉寧萱脫掉外袍坐在床上的時候,突然蹲了下來。 陛下,你這是要做什么?看到周行知抓住自己鞋子的時候,葉寧萱嚇了一跳。 寧萱,你剛剛喊我什么?周行知低著頭問道,直接上手脫掉了葉寧萱右腳的鞋子。 行知,我自己來吧。葉寧萱立馬把另一只腳縮了起來,她可以沒有忘記眼前人的身份,就算現(xiàn)在不是皇宮,也不影響對方是一國之君。 不必,我?guī)湍忝摼屯晔铝?。周行知沒有給葉寧萱拒絕的機會,直接幫她把另一只腳上的鞋子也脫了下來,抬頭問道,午睡的話,你喜歡穿著襪子還是不穿? 穿,穿著,我穿著睡。葉寧萱趕緊開口說道,脫鞋子什么的已經(jīng)超出她的承受能力范圍了,如果加上脫襪子的話,她真的不敢想象那是什么畫面。 好。周行知起身,用放在一邊的手帕擦了擦手,然后麻溜地脫掉外袍和鞋子躺在了床上,睡覺吧。 嗯。葉寧萱默默地把被子往上拉了一點,擋住了自己泛紅的臉頰。 午睡的時間不長,周行知也就沒有讓智腦干預(yù)葉寧萱的睡眠狀態(tài),但不知道是不是養(yǎng)成了習(xí)慣的原因,就算是沒有進入深度睡眠,在睡過去以后葉寧萱依舊往周行知這邊靠,用手抱住了她的腰,腦袋也靠在了周行知的頸窩處。 葉寧萱的閨房的床比起鳳儀宮的要小上一些,在她靠過來的時候,周行知也習(xí)慣性地攬住了葉寧萱的腰身。 唔,難道是因為換了床嗎?她怎么覺得自家皇后身上的味道更加好聞了一些? 第13章 等到周行知和葉寧萱回到宮里的時候,已經(jīng)差不多到了用晚膳的時候。葉寧萱連衣服都還沒來及換,鐘青衣就提著裙子小跑了過來。 看到葉寧萱穿著男裝的樣子后,鐘青衣眼睛都要發(fā)光了,皇后小jiejie也太颯了吧!啊小jiejie殺我??! 鐘青衣盯著葉寧萱看了好久才戀戀不舍的收回了自己的視線,咽了咽口水問道,jiejie怎么是這副打扮,是去了什么地方嗎? 嗯,我和陛下出宮了一趟。葉寧萱目前有和鐘青衣共同處理一些事情,所以她也并沒有隱瞞今天的事情。 鐘青衣點了點頭繼續(xù)問道,jiejie是去和陛下處理皇莊的事情了嗎? 唔不算是吧。葉寧萱打開了琴盒,用手摸了摸琴弦,算是我和陛下出去游玩了一天吧。 臭皇帝竟然還能想到帶著小jiejie出宮去,看起來臭皇帝還是挺喜歡小jiejie的啊。 meimei來找我有什么事情嗎?葉寧萱耐心的問道。 哦哦,有的有的,我今日本來想和jiejie商量一些事情,但是jiejie不在,我就只能找了太后。鐘青衣說著把手里拿著的紙張遞了過去,這是我和太后暫定下來的方案,如果jiejie覺得沒有問題,明日就可以吩咐下去執(zhí)行了。 葉寧萱接過來大概翻閱了一下,上面記錄的是要放出宮的宮女名單和時間,沒有什么問題,既然太后都看過了,那就按照這上面的去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