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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睦臉更沉了,對李鳶時道:“若是張凌再纏著你,以后二哥哥見他一次打一次。不是要去買胭脂,快些買了回府?!?/br> “好。” 李鳶時步子輕快,往胭脂鋪方向去了。 街上人聲嘈雜,香巧湊近了說:“小姐,以后見了定國公世子咱們離他遠遠的,今日若不是二公子出現(xiàn),咱們甩也甩不掉?!?/br> 李鳶時覺得有道理。 可過了片刻,她越想越不對勁。 貌似她以前也是這樣,時時刻刻纏著沈曄,論沈曄怎說,她就在他身邊不走。 李鳶時:“……” “香巧,你說若是任由纏著的人在身旁,他是如何想的?!?/br> 香巧涉世不深,對男女情感知之甚少,只能一知半解回道:“照我說,遇上纏人的主已經(jīng)夠頭疼了,自然是盡早趕走得好,那若是對自己喜歡的人,纏著便由他纏著,有時還希望待一塊兒的時間長些呢?!?/br> 話本里不都這樣演的嗎。 香巧跟李鳶時一樣,喜歡看戲和話本。 “喜歡?”李鳶時仿佛尋到不可思議的事一樣,眼睛睜得圓溜。 嘴角不自覺揚起,李鳶時像吃了一大堆糖葫蘆一樣,心情大好,連步子也輕快起來。 手腕上的銀鈴清脆響亮。 沈曄趕她的次數(shù)少。 沈曄放任她在他身邊胡鬧。 沈曄同她賠過不是。 沈曄,沈曄,沈曄。 莫不是也對她有意思? 讀書人難以啟齒,緘口不提? “小姐!” “???”李鳶時腳下生風,一直沿著街走,聽見香巧喚她這才回過神來。 香巧指了指一旁,“胭脂鋪到了?!?/br> 輕敲額頭,李鳶時哭笑不得。 她怎就胡思亂想入迷了。 他不值得! 去胭脂店選了幾個應(yīng)季的顏色,主仆二人很快出來了。 提著采買物件,香巧跟在身側(cè),道:“買了新胭脂,香巧已經(jīng)想好明日給小姐搭什么衣服了?!?/br> 李鳶時拍手樂道:“橘色襦裙?!?/br> 香巧連連點頭,“再梳一個好看的發(fā)髻!” 主仆兩人在街上一說一話,慢慢走在回府的路上。 然而在長街不遠處,李鳶時忽的瞥見一個身影。 緋色衣袍,男子背影挺拔如竹。 好像他。 李鳶時停了步子,目光凝在男子身上。 三尺開外的掛飾攤旁,男子背對著她,只留給她一個俊逸的背影。 “小姐?”香巧冷不丁出聲。 “眼花了,怎么會是他。”李鳶時指腹輕輕捏捏眉心,喃喃自語。 緋色衣袍,沈曄不會穿這顏色,況且遠遠看著約莫是件官服。 慶朝官服,三品以上為紫袍;五品以上乃緋袍,六品以下綠袍。[1] 李鳶時依稀記得沈曄的衣衫顏色總是淺淺的,一如他這人一樣,淡雅到了極致。 沈曄遠在麓溪鎮(zhèn),不可能出現(xiàn)在京城。 定是方才念及他,眼花了。 若他真回了京城,可不能簡單便宜他。 果然,等李鳶時再抬頭時,那男子不見了。 第26章 相逢 回府的時候下起了毛毛細雨。 零星地灑起雨點, 李鳶時身上被淋濕了些。 “這秋日天氣也奇怪,說下雨就下雨?!?/br> 屋子里,香巧給李鳶時擦干頭發(fā), 抱怨反復(fù)無常的天氣。 “幸好新買的胭脂沒有淋濕?!?/br> 梳妝臺前,李鳶時將采買回來的新胭脂擺列在妝匣里。 對著銅鏡整理了下妝發(fā), 李鳶時掐著時辰去找廣平王妃。 李鳶時一踏進芳華軒, 在院里教導丫鬟的夏嬤嬤迎了過來。 “四姑娘來的正是時候, 王妃剛午睡起來?!?/br> 夏嬤嬤換了一副和善面龐,福了福身,笑盈盈領(lǐng)了李鳶時進屋。 廣平王妃靠在軟榻上, 一旁的丫鬟搖著扇子送風。 “慢點,冒冒失失的別摔著?!弊詮睦铠S時病好以后,廣平王妃對女兒身子格外上心,生怕她磕著絆著,此時見鳶時提著裙子跑來,心里一緊,忙起身道。 提著裙擺,李鳶時一路小跑到廣平王妃身旁坐下,咧嘴道:“母妃, 我小心著的。” “母妃,你看我新買的胭脂?!?/br> 李鳶時特意涂了新脂粉過來, 一張小臉湊到廣平王妃跟前,等待母親的夸獎。 “讓母妃細細看看, ”廣平王妃摸了摸女兒乖巧的頭, 笑道:“咱們的鳶時出落的越漂亮了,水靈靈的模樣真可人?!?/br> “母妃才睡了起來,我給母妃捶捶肩膀吧?!?/br> 李鳶時乖巧起身, 繞到廣平王妃身后,輕輕垂肩。 “母妃,力道如何?” 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廣平王妃看出鳶時的用心,道:“今日怎這般乖巧,說吧,可是有事求母妃?!?/br> “什么也瞞不過母妃,”李鳶時手上的動作沒停下來,把此行來的目的坦白,“母妃,女兒病痊愈不久,想留在父王母妃身邊照顧,不想這么快就嫁人。況且二哥哥還沒娶親,我這個做小妹的不應(yīng)在二哥哥前面成婚。” 廣平王妃抿唇,神色微恙,道:“可有誰跟你說了什么?” 李鳶時如實道來,“今日女兒在府外遇到了定國公世子張凌,張凌跟女兒提了一嘴,說定國公想擇個好日子上門提親。母親,女兒不想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