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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便好,”沈曄俯身,額頭抵著她額頭,“安心等著兩月后我迎你過門?!?/br> 沈曄親近時,鳶時總喜歡再近一步。 她手搭上他后腰,將側(cè)臉貼到他厚實的胸膛,“我見二哥新房里點的紅燭好看,燭罩雕著花紋,跟我平常用的不一樣?!?/br> 沈曄摸了摸她頭,為小姑娘解釋道:“那是成親專用的。” 李鳶時微微抬頭,沖沈曄撒嬌道:“我成親時也要,新房里還要有個美人榻。” 男子的寢屋大多空蕩蕩的,好生無趣,她二哥就是個例子。 李鳶時還想著屆時把閨房里那些個小擺件一并帶過去。 沈曄笑道:“好,如何布置夫人說了算?!?/br> 李鳶時忙捂住沈曄嘴,“不準亂喚!” 還成親呢! 沈曄輕輕啄了啄那溫軟手掌,李鳶時嚇得又忙縮了回去,她耳根發(fā)熱,嗔他一眼。 沈曄糾正道:“錯了,應是未來夫人。” “時候不早,累了一天,快些回去歇息?!?/br> 夜色漸深,涼風習習,沈曄沒再逗她,將人送進屋后便回去了。 === 春雨綿綿,接連下了好幾日的雨,今日終于放晴了。 暖風和煦,藍綢緞般的天空一碧如洗,偶爾有幾只飛鳥掠過,擾了一樹寂靜。 這日,廣平王府來了位傳話太監(jiān)。 那太監(jiān)自說是皇后宮中的,皇后娘娘想鳶時想的緊,便讓他來王府將人接進宮中。 皇后娘娘待鳶時如己出,常常讓鳶時進宮玩,故而鳶時簡單收拾了便跟著那太監(jiān)進宮去了。 不過李鳶時常常出入皇后殿中,今次來傳旨的太監(jiān)面生,她不曾見過。 鳶時想著許是宮中人手變動,這人或是剛調(diào)入慈元殿不久,便沒往心上去。 兩日前,李聞斌和李睦接到圣旨,押送一批糧草去北境,廣平王妃昨日又帶著柳氏去了寺廟還原,本說是要帶上鳶時一起的,可鳶時上次去云盧寺就心不在焉的,故而廣平王妃便讓她留在京中。 此刻鳶時一走,廣平王府便無一人在家坐鎮(zhèn)。 往昔,李鳶時在宮中陪皇后說話也就三四日光景。 待會兒見了皇伯母,鳶時打算向皇伯母討個情,在宮中只待兩三日。 還有一月就成婚了,她嫁衣還沒繡完呢。 一路上想著婚事,不知不覺便到了宮中。 等李鳶時來到慈元殿附近才發(fā)現(xiàn),這哪里是請人來聊天解悶,分明就是軟禁! 第46章 宮變 下了轎攆, 李鳶時越發(fā)覺得不對勁,慈元殿周圍帶刀侍衛(wèi)比往日足足多了三隊,且來來回回在殿外巡視, 戒備森嚴。 待近了,李鳶時發(fā)現(xiàn)慈元殿外落了鎖。 “你不是皇伯母宮中人, 你究竟是誰?”李鳶時當即停了步子, 冷聲質(zhì)問。 那太監(jiān)帶路走在前面, 聞聲回頭,臉上泛起一抹滲人的笑容,“皇后在慈元殿等著李姑娘, 李姑娘快些進去罷?!?/br> 見形勢不對,李鳶時掉頭就走,誰知手臂被那太監(jiān)重重一拉,硬生生被他拖進了慈元殿。 女子細皮嫩rou,那太監(jiān)手腳不知輕重,扼得李鳶時手腕生疼,骨頭近乎快斷了。 五根紅紅的手印在瓷白的手腕上觸目驚心。 “砰——” 皇后坐在鳳位上,杯盞被她摔在地上,碎瓷片濺得到處都是。 “誰給你這狗奴才的膽子, 連本宮也敢軟禁!” 李鳶時被那太監(jiān)推搡著進了宮殿,偌大的宮殿之中除了皇后、皇后身邊的一等婢女紫瀾姑姑、孟英然外, 別無他人。 那太監(jiān)尖著嗓子,全然不把皇后放在眼里, 陰陽怪氣道:“皇后娘娘省點力氣, 待到他日新皇登基,自會放您出去。” 孟英然淬了一口,“呸!亂臣賊子竟也敢坐上那龍椅, 他先見到明日的太陽再說!” “小東西,跟咱家狂,咱家明日再收拾你!”那太監(jiān)捻著蘭花指狠狠瞪了孟英然一眼,拂塵往手上一搭,大步走出殿外。 殿外的大門再次落了鎖,侍衛(wèi)守備森嚴,想出去比登天還難。 李鳶時從見到殿門口的長鎖時,便有了一絲不詳?shù)念A感,適才的所見所聞更加印證了心中所想。 事情已然,著急沒用,不能改變?nèi)缃竦奶幘场?/br> 李鳶時走了過去,“皇伯母,何人將我們軟禁在此?” 皇后憤怒,手掌“啪”地拍在椅背上,“李元容。這個逆子!竟敢做出弒君奪位這等齷齪事!” 李鳶時背后一凝,寒意順著背脊爬了上來。 她聲音發(fā)抖,“皇伯父他……” “那逆子串通太監(jiān),給皇上下毒,皇上的身子才每況日下。如今紫宸殿被那逆子的手下圍住,估摸著他今晚就要逼皇上寫冊立太子的詔書。”皇后說著說著,已經(jīng)紅了眼睛。 “姨母別擔心,李元容狼子野心,其心可誅!”孟英然想起李元容的所作所為,恨的牙癢癢,她順了順皇后的背,安慰道:“晚些時候趁著天黑我想辦法逃去宮外傳信,三殿下和眾位大臣定會來救駕。” 孟英然今日仍舊是一身輕裝,身上唯一的首飾,便是頭發(fā)的那支白玉花簪。 “喂?!泵嫌⑷挥行﹦e扭,朝李鳶時喊一聲。 李鳶時疑惑,“你在叫我?” 孟英然抬抬眼皮,“這里除了你,你認為我會叫其他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