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fēng)破浪的假千金 第32節(jié)
平日里小打小鬧也就算了,玩得這么大,是真的不擔(dān)心一下子玩脫了滑腳,賠個傾家蕩產(chǎn)嗎? 想到村里的貧困戶,再想想牌桌上的那些錢,晏云清嘆了口氣,這人吶,各人有各命。 “行了,下班吧,路上小心點?!?/br> “好的?!?/br> 扭了扭脖子,晏云清終于得以有片刻的放松,但是一想到姜招娣的十萬塊,原本因為明天放假而愉悅的心情,再次覆上了一層陰霾。 十萬。 她還真是敢說。 一邊騎著小電驢,一邊思考著應(yīng)該如何布局,回想著王支書提起的事,她斂眸,眉梢處盡顯冰涼冷漠。 “什么?那小丫頭瘋了吧?三萬塊,撈一只貓的尸體?” “可不是嘛,要不是村里廣播說了,我還不相信呢?!?/br> “這都一天一夜了,尸體早就不知道漂到哪里去了,哪還能找的到???” “管他呢,反正就這么一條河,順著河道撈就是了,撈到了就是三萬塊呢?!?/br> 臨近吃飯的時候,正好出去干活的人也都回來了,聽到廣播里王興國說的話,一個個都還有些不敢相信。 撈一只貓的尸體就有三萬? 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啊。 有質(zhì)疑者找到王興國,當(dāng)面確定了消息的真假后,二話不說,連飯都沒有來得及吃,就這么撐個小水泥船,拿個網(wǎng)子去撈尸體了。 一時間往日不見什么人的河道里,擠滿了人和船,一個個趁著陽光好,光線足,都在那勤勤懇懇的撈著,這一下子,往日河道里浮著的浮萍和水花生,也被清理干凈了。廣闊干凈的河面,看著就很舒服。 “我就說吧,這死丫頭到底還是有錢的。” 這兩天住在姜家的姜招娣,同樣聽說了這個消息,心中不由后悔,十萬塊是不是要少了,她可聽說了,沙溪其他村以前村支書和一個村民發(fā)生沖突,用印泥砸了那人一下,那個人故意摔下來,把頭往地上一磕,最后把那個村支書告上法院,最后可是賠了十八萬的。 “你別再給我惹事了,安穩(wěn)點吧!” 這兩天的煩心事,鬧得姜春景血壓上升的厲害,看到這會兒姜招娣還在打什么壞主意,忍不住罵了她一頓。 三萬啊...... 要不是因為姜招娣,晏云清不還是會住在這里的,想到之前她送的煙酒和錢,再看看現(xiàn)在這個天天在家蹭吃蹭喝,從來不說上街買點菜回來的姜招娣一家三口,老兩口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 唉 第42章 : 百百明明是從南方來的, 走的時候卻是順?biāo)逼?/br> 它會不習(xí)慣的。 在撈百百的過程中,其實也撈出了很多一點點大的小貓,看上去是剛出生不久, 眼睛都沒睜,就被扔到河里淹死了。 “這個是什么?” 熱熱鬧鬧的河岸邊,陽光之下, 晏云清卻感覺骨頭里都透著冷風(fēng),工作時的得心應(yīng)手不見了, 她蹲在河岸邊, 看著那只被撈出來, 發(fā)現(xiàn)不是后又被丟棄的幼貓, 聲音晦澀。 “哪家母貓剛下的吧, 家里不需要養(yǎng)那么多貓,送給別人家也沒人要, 就干脆生下來往河里一扔,彼此都好?!?/br> “哦?!?/br> “撈到了, 撈到了?!?/br> 遠(yuǎn)處,突然有了動靜。 晏云清連忙跑了過去, 只見一只濕漉漉的, 已經(jīng)被完全泡發(fā)的白色生物靜靜地躺在網(wǎng)子里,狼狽、丑陋, 毫無生氣。 這一刻,晏云清很難說清楚自己的感受。 只是, 這一刻,她突然很想抱抱它。 它就是一只貓而已,它從來都沒有做錯什么。 錯了的那個人,是她。 是她心慈手軟, 是她相信人性本善,是她廢物沒用,所以,才讓它無辜慘死。 脫下身上的外套,晏云清小心翼翼地將它從網(wǎng)子里抱出來,裹上外套,小小的一只,落了水就更沒有多大了。 它本來也就還只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小寶寶。 “真的給三萬啊?” 撈到貓的那個人還是不太相信。 “謝謝。” 將錢轉(zhuǎn)給對方后,晏云清平靜地抱起百百,準(zhǔn)備帶它回去。 “不就是一只貓嘛,死了居然還抱著,真真是閑得沒事做了。” 聽說那只貓撈回來了,姜招娣連忙跑過來,想來看看晏云清是不是真的給了三萬。結(jié)果看到她真的給了,嘴里不由得泛起了酸氣。 一只死貓,還三萬,出手真大方。 怎么她的醫(yī)藥費,就還沒見她給? 晏云清聽到她的嘀咕,停下腳步抬眸幽幽地看著她,在看到她的臉后,傲慢鄙夷的目光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語氣憐憫又暗藏嫌棄,“真可憐。” 受不了她這種高高在上的目光,姜招娣想要反擊,卻在她剛要開口的時候,又被晏云清搶了先。 “活了這么久,居然還這么……一定很辛苦吧?” 憐憫的眼神,從骨子里散發(fā)出的優(yōu)越感,以及那居高臨下的俯視感…… 姜招娣的怒火一下子就被挑起來了。 可是晏云清卻依然禮貌又疏離地朝她笑笑,標(biāo)準(zhǔn)化的笑容,虛偽又暗藏譏諷, “你怎么會把自己活成這個樣子呢?”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似得搖搖頭,在姜招娣憤怒即將爆發(fā)的瞬間,晏云清騎上小電驢,臨走前,還不忘用那憐憫又高傲的眼神,無聲勝有聲的羞辱了她一番。 摧毀一個人的rou體有什么意思,殺人誅心,否定她的自我,摧毀她的信仰,奪走她最在乎的,然后,讓越來越多的人疏離她,漠視她,給她希望,再讓她絕望,肯定她,又不斷否定她…… 這人的承受力是有限的,一根鋼絲反復(fù)折,總有一天會崩潰的。 人也是如此。 只是有的人百煉成鋼浴火重生,有的人自我懷疑銷聲匿跡。 欠了別人的,得還。 清明休息一天,晏云清一大早就去了一趟市里,將百百火化后,一個人抱著小小的盒子回家。 陽光之下,她淺褐色的瞳孔里仿佛凝結(jié)著寒霜,平靜之下,清醒又瘋狂。 “欸,小晏,你居然有白頭發(fā)了。” 這天,剛剛通過陽光扶貧系統(tǒng)里的數(shù)據(jù),將三方確認(rèn)表填寫好,交給宋會計時,晏云清突然被叫住了。 “可能最近忙著寫材料,沒休息好吧?!睙o所謂地摸摸頭發(fā),晏云清看著電腦上還沒填寫好的檔案表,眼睛都沒抬。 她這段時間嚴(yán)重失眠,根本睡不著,每天半夜兩點多勉強睡去,早上六點多就又醒了。 閑著也是閑著,干脆又每天看起了《求是》,一個月發(fā)行兩本,慢慢看,慢慢消化,倒也能與時俱進,凈化思想。 “對了,剛才組織部段向陽找我要了你的微信,好像找你有什么事。” “嗯?”聞言,晏云清看了一眼微信,果然有一個好友申請,通過后,那邊發(fā)來了一個語音通話,讓她今天十點半去鎮(zhèn)政府四樓會議室開會。 “他說,十點半,有個會議讓我參加。” 這還是她第一次去鎮(zhèn)上參加會議。 不知道是福還是禍? “現(xiàn)在十點了,你趕緊去。” 聽說是組織部找她,宋會計連忙讓她趕緊去。 心里卻也納悶,一般的會議通知都是黨政辦公室主任發(fā)在群里,這次怎么是組織部單獨發(fā)的? 難道是要把她調(diào)到鎮(zhèn)上? “行,那我走啦?”拿好本子和筆,戴好鑰匙,晏云清剛準(zhǔn)備走,恰好碰到關(guān)廣州。 “下班了?” 這會兒才十點,就急著回家了? 關(guān)廣州心中淡淡不喜。 在村里工作也有大半個月了,晏云清與他交集不多,因為工作和熟悉程度,倒是與王支書宋會計走得比較近。 “沒,組織部喊我去鎮(zhèn)上開會。” 剛出門就被領(lǐng)導(dǎo)撞見,以為她是早退,晏云清也很尷尬。 “哦,你去吧?!?/br> 關(guān)廣州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 心里也同樣納悶,這組織部好端端的,喊她去開什么會? 他倒不擔(dān)心組織部是想把晏云清調(diào)到哪個單位,哪有這么好調(diào)。 再說了,作為村支書,而晏云清作為他們村的自聘后備干部,就算要調(diào)用,組織部杜委那邊應(yīng)該也會和他提前打個招呼,問問他的意見。 晏云清一路緊趕慢趕,終于在十點半之前趕到了鎮(zhèn)政府四樓會議室,一進門就發(fā)現(xiàn),原來,來的人不止她一個,大概還有十幾個人,又等了一會兒,人終于齊了,加上她,剛好十二個。 其中有一個人還挺眼熟,似乎是那天去組織部報名,出門時遇到的那個穿著黑色外套,戴著黨徽的小哥哥。 難道,這些就是這次后備干部考試,錄用的人? 不是說十五個嗎? 怎么這里就十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