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風破浪的假千金 第42節(jié)
李代文不建議她去還算正常,怎么這會兒之前還恭喜她的段向陽,也不建議她去了呢? 雖然不建議的消息剛發(fā)過來沒多久,又被他主動撤回,改為了你自己考慮清楚就好。 【好的,我明白了,我還是回了吧?!?/br> 給兩人發(fā)完信息后,雖然對于這次的借調消息,有些舍不得回絕。 但是,既然李代文和段向陽,都不建議她此時去,那必然有他們的道理,還是回了吧。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或許,還會有下次呢。真金不怕火煉,有真才實學的人,在那里都不可能被埋沒。 這次只是一個河長辦,或許,下一次就是組織部了呢? 懷著這樣的心情,晏云清還是趁著關支書還在,表達了自己不愿意去的意思。 “行,好的,在村里好好干啊,你是個黨員,等什么時候村里支部改選,我一定把你名字報上去?!?/br> 領導嘛,總是擅長給人畫大餅的。你若是真的真情實感的相信了,那就是你自己蠢。 心里看的明白,嘴上卻依然客氣道:“我才來村里工作多久啊,還要關支書王支書好好培養(yǎng),磨磨性子歷練歷練呢?!?/br> 果然,聽她這么說,關廣州之前因為她遲疑,不太愿意回絕河長辦而萌發(fā)的小芥蒂,這會兒終于消失了,臉上也露出了真心的笑容。 而晏云清,看著這樣的自己,只覺得諷刺。 什么時候,她也變得和林然然一樣了? 曾經的傲骨矜貴,還找得到嗎? 第53章 ( ̄へ ̄) 近來時節(jié)多雨, 晏云清出門的時候,天還好好的,沒想到開到一半時, 雨突然就下下來了。 像是上面有人潑水似的,一陣瓢潑大雨,噼里啪啦撒豆子似的落下來。 鎮(zhèn)上往漁金村的縣道這段時間終于修好了, 晏云清不需要再繞路從金爐村那邊走,理論上是節(jié)省了時間, 可是, 這會兒也有弊端。 從鎮(zhèn)上開往漁金村的那條縣道, 兩邊都是河道、魚塘, 連個避雨的地方都沒有。 這雨一時半會兒的還停不了, 還好車籃里一年四季都備著雨披,這會兒身上雖然淋濕了些, 但是好歹穿上也算有個遮擋,就是雨勢太大了, 雨披也遮不了臉,冷風夾雜著驟雨狠狠打在臉上, 冰冷也就算了, 關鍵是雨水遮住了視線,眼前水霧蒙蒙, 開車根本看不清視野,只能憑借著直覺開。 抹了把臉上的雨水, 冷風涼雨打在臉上,看看還有至少一半的路程,晏云清心中極為懊惱。 可這會兒也只能繼續(xù)加速往前開,總不能留在原地淋雨吧。 好不容易到了村部, 才發(fā)現門口來了一堆人,都是漁金村的村干部,似乎要在會議室開會。 看到她來了,也順便叫上她一起開會,說的依然還是要貫徹落實前段時間市、縣農村工作會議精神,進一步鞏固和提高農村人居環(huán)境整治水平,經黨委政府研究決定,開展“五清五比”推進季活動。 “我在這邊把五清五比的活動內容給你們說下啊,首先是五清,清除露天廁,清除倒塌房,清除廢牲圈,清除黑臭溝,清除雜物堆?!?/br> 主持會議的是關支書,“這五清里面,我們村的重點主要就在這旱廁和牲圈上。牲圈這個,我們漁村應該沒幾家,主要就在金爐村,到時候王支書你那邊要多費點心。這次顧書記明確要求,雞鴨鵝一律不準養(yǎng),旱廁,雞窩鴨棚什么的,要全部拆掉。” “行,等會兒回去,我一家家走去動員吧?!?/br> 上面壓下來的任務,除了照做,又能怎么辦呢。 王興國只能點頭答應,心里卻開始盤算起全村大概有多少戶需要他上門去談,又有多少戶人在外面務工,得要他打電話說。 這可不是個簡單的任務,金爐村一百多戶,四百多口人,大概養(yǎng)雞鴨鵝的得有三四十家,而旱廁,更是別提了,之前不是沒整治過,可現在村里,大概還有二三十戶家的還在那呢。 都是前任支書在位時,留下的后遺癥。 “旱廁這個,我們漁村上也有很多,情愿花點錢,也要把事情辦好了?!标愔a充了一句。 “嗯,行,到時候你們各組組長,統(tǒng)計一下,該談的談,該賠的賠,這個是個硬性任務啊,我們十七個村、社區(qū)的支部書記全部簽了軍令狀的。顧書記說了,他到時候一個村一個村跑的,要是哪個村行動慢了,或者沒有弄好,支部書記直接下臺!” 關支書的目光從一個個隊長臉上掃過,語氣擲地有聲,讓眾人不得不收起了吊兒郎當的模樣,紛紛立下了軍令狀。 “這個雞鴨鵝不許養(yǎng)的話,那么村里那些已經養(yǎng)大的成雞和村民們剛剛捉回來養(yǎng)的小雞怎么辦?” 漁金村的會議記錄是林然然記的,晏云清則負責拍攝會議照片,將照片拍好發(fā)給關廣州后,想著金爐村數量不少的雞鴨鵝,這禁養(yǎng)容易,已經養(yǎng)了的,要怎么處理呢? 而且現在又是捉小雞小鴨等家禽回來養(yǎng)的季節(jié),就她看到的,金爐村就已經不止一家捉了家禽回來養(yǎng)。 “我問過鎮(zhèn)上飯店了,人家要么不收,要么給的價格太低了。不然我們全部給它收購回來,往濕地公園的小島上一扔,到時候就讓它們在那邊。” 關支書顯然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 “全放那邊,不得被人家偷走啊?” 有隊長提出了異議。 “而且,今年疫情問題比較嚴重,前段時間不是還有什么禽流感的嗎?把那么多雞鴨鵝扔在島上被雨打,鴨和鵝還好,雞肯定要被淋死的,濕地公園那邊野生的比較多,到處飛,別到時候搞個什么瘟疫出來?!?/br> 2020年第一季度的疫情已經搞得人心惶惶了,萬一出現禽流感什么的,誰能付得起這個責任? 晏云清不太贊成。 不過,她一個小雜工,又能左右得了什么呢? “嗯,我也這么覺得,要么到時候在島上蘆葦叢里給它們搭個草棚擋擋雨吧?!?/br> 王興國難得幫晏云清說了句話。 “行,這個到時候再說,我們先把這個雞鴨鵝的收購價定下來?!?/br> 經過一番討論,以及打電話問了幾個養(yǎng)家禽的農戶后,幾人終于將收購價統(tǒng)一好了。 散會后,雨也正好停了,幾個隊長也紛紛趕回去傳達會議精神,或許是上次開會晏云清給他們留下的印象比較深,臨走前一個個都和她點點頭笑笑打著招呼,不怎么忙的民兵營長和治保主任還和她聊了幾句。 “這個事情怕是難辦的。” 金爐村的民風彪悍她也算是體驗過了,這次整治雞鴨鵝,牽扯到底可不是一家兩家,而是幾十戶,這幾十戶的思想工作,想要做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有什么辦法呢,書記壓支書,支書壓我們,一層一層壓下來,難辦也得辦啊,總要有人管的。” 王興國看得明白。 “先易后難吧,先把工作容易做的做通了,之后的,再慢慢磨吧?!?/br> 可不是,事情總是要有人做的,到了他們這一層,就是想推,也找不到人推啊。 晏云清沉思片刻,道:“嗯,我也是這樣想的,先從黨員干部家開始吧,黨員嘛,不就是做好帶頭模范作用的?!?/br> 這人居環(huán)境整治,顯然不是一塊好啃的骨頭,必須得要讓一群人先同意,之后村民的工作才好做下去,要不然你去找人家,直接被人家一句“黨員干部家里的還在呢,憑什么先找我家”給堵死了。 “怎么?先從你爺爺家拆?”聽她這么說,王興國笑了?!斑@話你不能說啊,不然村里的得恨死你?!?/br> “恨就恨吧,工作需要嘛,金爐村參會的就我們兩個,不是你說就是我說,我年紀小不懂事說錯話正常,罵幾句就罵幾句吧。” 因為工作被罵,晏云清在這點上倒是看得開,而且,她也不相信真的會有人罵她,就算這話是她提的,可村里人認的不還是王興國嘛。 “小晏啊,農經站我們送過去的扶貧檔案檢查出的問題陳主任全列出來了,我這邊走不開,你去拿一下吧。” 這是,宋會計突然過來了。 “行,好的,我這就去?!?/br> 這會兒雨停了,路上可比她來上班時好開多了,告別了王支書和宋會計,晏云清開始騎車往鎮(zhèn)上農經站扶貧辦趕。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水逆,剛開出村部,還沒到鎮(zhèn)上,就在濕地公園那一塊,為了避開拐彎的車輛,晏云清不得不把車開到了最邊上的道。 結果,因為下雨,那塊地方又有工程車落下的土,被雨淋了這么久,早就成了爛泥路,晏云清車剛開上去,輪胎就不由自主地開始打滑,車速又比較快,腳剎都沒來得及用上,她就連人帶車側躺著在爛泥地上滑行了一段路。 身上一側的衣服全是泥水,電動車的腳蹬也斷掉了一個,腿上手上也有擦傷,衣服拖泥帶水的,極為狼狽。 晏云清想殺人的心都有了,看著泥潭里出來的衣服,以及倒在地上的電動車,又怒有氣又難過又委屈。 一時間心里五味雜陳。 這副模樣肯定是別想著去鎮(zhèn)政府了,要真是這樣子去了,那也太丟人了。 她面皮薄,干不出來這種事。 把車扶好后,想來想去,還是給扶貧辦的李霏發(fā)了條微信,請她幫忙把列出來的問題拍給她,而她自己則騎回家換衣服吧。 李霏那邊答應的很爽快,沒一會兒就發(fā)給她了。 晏云清也把車扶起來,開始往家的方向開。在路上的時候,還看不到什么人,雖然覺得狼狽倒也還能接受,可到了鎮(zhèn)上,人就漸漸多了。 看著別人投來的異樣眼光,晏云清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算了。 長這么大,何時如今天這樣丟臉過。 心里一肚子委屈,卻找不到人說,想哭又覺得自己矯情得很,只能無視周圍人的目光,加速往家里趕。 原以為到了家附近,總要好些了。 可是,還沒等她松口氣,就在家門口看到了那輛熟悉的車,以及那個熟悉又怨恨的人。 “你……” 聽到電動車的聲音,知道肯定是晏云清回來了,原本站在面前看手機的謝晉卿回頭,卻見到了她滿身泥水,極為狼狽的模樣。 故作堅強的眼神在看到他的瞬間有片刻的無措,很快,又恢復平靜。 “怎么搞成這個樣子了?” 她這是過得什么日子啊? 原本想好的話也來不及問了,謝晉卿上前兩步,想要看看她還有哪里受傷了,卻被晏云清視若無睹的避開了,把車放好后,她淡然自若地開門關門,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看著自己伸出的,還停留在半空中的手,謝晉卿在原地靜立許久,收回手,漸漸恢復了往日的古井無波。 第54章 。 這似乎是晏云清第一次將他拒之門外。 也是他第一次被人視若無睹。 看了眼緊閉的大門, 記掛著里面那人,謝晉卿垂眸,腳尖碾了碾地面, 這段時間他要么在忙著公司的事,要么就是在開會,閑暇時還要抽出一部分時間給晏家, 的確有意沒有再過問過晏云清的事。 如果不是那張親子鑒定書,如果不是晏云清拉黑了他所有的聯(lián)系方式, 他是不會特意跑沙溪這一趟的。 想到晏云清發(fā)給他的那張親子鑒定書, 謝晉卿幾不可見的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