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香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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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瑜被這一眼看得有些心虛了,忙避開容太后的眼光,只放輕了語氣道:“阿娘,她是兒子的妃嬪,這娘家住個一年半載不回來的,可是有些不妥當(dāng)?” “哪里不妥當(dāng)了?我覺得很是妥當(dāng)。我都想過了,反正你又不待見她,人家還是個黃花大閨女,這先在娘家待上一段時間,我暗地里再頒個旨意,替你休了她,讓郭家再替她尋個知冷知熱的好夫君,可不比在深宮守活寡的好?”容太后站起了身,說得斬釘截鐵。 頒旨,休郭小滿?讓她再嫁?元瑜聽得這話一時呆愣住了,好半晌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這郭家與你外祖家一向交好,郭御史又有恩于我,思來想去,我也只有這個辦法能彌補(bǔ)一二了?!币姷迷ぐl(fā)呆,容太后又火上澆油似的道。 元瑜聽得這話,頓時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他“噌”地站起身,禮都忘了施一個,轉(zhuǎn)過身就往門外跑去了。 “你這是往哪里去?”容太后沖著元瑜的背影喊了一聲。 “阿娘,我有要緊的事要去辦,回頭再來陪您說話?!痹さ穆曇魝髁嘶貋?,人已是快奔到大門口了。 容太后聽得這話,轉(zhuǎn)過臉看了跟在身后的楊嬤嬤一眼,臉上的驚訝一時無法言說。 “云娥啊,他剛剛說什么來著?有要緊的事?”容太后一臉驚愕地問。 “可不是呢?圣上這般急匆匆的,奴婢猜吧,他多半是去郭府了。怪不得昨日清思宮郭娘娘一口答應(yīng)您,說以后她會上進(jìn)會有出息,不會叫您失望,看來是胸有成竹??!”楊嬤嬤笑容滿面地道。 “你是說,他,他二人早在暗地里都對過眼了?”容太后抬高了聲音。 “娘娘,你還不了解圣上的個性嗎?他行事向來不按常理出牌,這面上不聲不響,暗地里的指不定小倆口早就卿卿我我的熱乎上了?!睏顙邒咝χ氐?。 “你說得有道理,這下好了,這下我就放心了!”容太后興奮得一邊搓手一邊歡喜著聲音。 “是啊,圣上這一去可就好了,娘娘就等著來年抱個大胖小子吧!”楊嬤嬤又打趣了起來。 容太后聽得這話,喜得不停地點(diǎn)著頭,眼看著遠(yuǎn)處,面上的笑意皆是歡喜與期待。 …… 一個時辰過后,離皇城不遠(yuǎn)的長青胡同里,一頂不甚起眼的藍(lán)呢轎子被抬了進(jìn)去,在青磚灰瓦的郭府大門口落了轎。 一個濃眉大眼的年輕人跳下了馬車,對著門口看門的老家人拱手一禮道:“這位老伯,我家主人有事要見你們郭老爺,還勞你通稟一聲?!?/br> 這年輕人便是元瑜身邊的侍衛(wèi)燕小五,一個時辰之前,盧公公急匆匆地尋到他,說的是圣上要微服去郭府一趟。當(dāng)時可將他嚇得不輕,還以為郭家老爺子得了重病將不治了,后來才得知郭老爺子不過是偶感風(fēng)寒,他還著實(shí)感嘆皇帝心胸寬廣,郭老爺子經(jīng)常那般慪他,這會兒生病了,皇帝竟是親自去探病,他對郭家可真是圣眷濃厚。 “敢問你家主人姓甚名誰?小人進(jìn)去也好回話啊?!蹦羌胰艘宦牼故墙凶约依蠣敵鲩T相見,不由得有些犯了難。 “問這些做甚,你把我的話自去回了你家老爺就是。”燕小五有些不耐煩了,粗氣粗聲地道。 “你這人好生不講理,哪有不問清楚就要我家主人來迎的?”那家人也有些不高興了。 燕小五是個暴躁脾氣,一聽這老兒這般難講話,臉色一沉,正待發(fā)一通火。 站在馬車旁的盧公公一見著了急,趕緊快著腳步走了過來,掏出袖內(nèi)的一塊象牙牌子遞給了那家人。 “你將這牌子交與你家主人,他自會明白了。”盧公公溫和著聲音道。 那家人接過了牌子,只看了一眼,臉色就變了一變,匆忙一禮后,立即轉(zhuǎn)身進(jìn)門通報(bào)去了,他縱是再眼拙,也認(rèn)得出來這是宮里內(nèi)侍監(jiān)的牌子。 不到一會功夫,郭府的大門就大開了,郭家老爺也就是郭小滿的父親郭翰林神色匆匆地趕了出來。待到了門口,一眼看見等在門外的人是盧公公和燕小五時,他臉色一變,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來。這兩人,一個是內(nèi)侍監(jiān)大總管,一個是內(nèi)衛(wèi)郎將,他二人同時出現(xiàn)在郭府門口,那只能是一個原因,那就是皇帝陛下駕臨了! 郭翰林想到此處,一時了慌了起來,他飛起腳奔至門外,急走幾步下了臺階,然后對著那藍(lán)布小轎就要下跪。 “郭大人,我家主人說了,并不想驚動他人?!北R公公忙阻止郭翰林道。 聽得盧公公提醒,郭翰林這才如夢初醒,忙止了跪禮,只恭身對著轎內(nèi)作了個深揖,然后轉(zhuǎn)過身,恭腰抬手,示意轎夫?qū)⑥I子直接抬進(jìn)府里去。 就這樣郭翰林在前帶路,盧公公與燕小五左右相隨,轎子被穩(wěn)穩(wěn)地抬進(jìn)了郭府的大門。那看門的家人及一眾小廝看得全都傻了眼,他們實(shí)是想不明白,這頂看起來普普通通的轎子內(nèi),坐的究竟是什么樣的人,竟能讓自家老爺緊張成這樣,還讓轎子直接給抬進(jìn)了門。 “關(guān)好大門,任是誰來都不見?!惫擦洲D(zhuǎn)頭對著家人吩咐了一聲,眾人忙恭聲應(yīng)下。 轎子被一直抬進(jìn)了內(nèi)宅院落之內(nèi),落轎之后,盧公公上前打起轎簾,就見得一身象牙白錦袍的面容清俊的皇帝下得轎來。 “臣郭炎叩見圣上,不知圣上駕臨,未能遠(yuǎn)迎,實(shí)在是臣的罪過?!惫擦止虻乖诘?,口中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 第34章 獨(dú)發(fā)晉江文學(xué)城6 朕想先去小滿杏子居…… “郭愛卿何罪之有?是朕聽聞郭老病了, 臨時起意前來探望的。”元瑜緩著聲音道。 “圣上對家父對郭家如此圣恩,臣感激不盡?!惫擦钟旨{頭拜道。 “行了,郭愛卿, 你這一個接一個地磕頭,朕瞧著頭暈, 快帶朕去看看郭老才是正經(jīng)?!痹っ嫔下读诵┲眮?。 郭翰林一聽這話, 連忙自地上爬起了身, 將元瑜等人領(lǐng)到了郭御史所住的松鶴堂。 “父親,父親!您快瞧瞧,誰來看望您了!”郭翰林緊走幾步上了前, 一邊激動著聲音,一邊推開了門。 屋內(nèi),郭御史正半靠在床榻之上,郭小滿正坐在榻旁的繡凳上,她手里捧著只藥碗,聽得門口動靜,她轉(zhuǎn)過臉來,一雙黑珍珠似的眼睛正定定地看向了門口,面上的神情有些迷茫, 似乎還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 “我兒何事驚慌?”郭御史直起腰身問了一聲。 “父親,圣上來了, 來看望您了!”郭翰林顫抖著聲音,一邊說著, 一邊退至一旁, 彎腰作恭請之勢。 片刻之后,元瑜緩緩邁步站到了門口處,榻上的郭御史一眼得見, 一時震驚難以言語,口中大喊一聲“圣上”,隨即帶人帶被子就自榻上滾落了下來,跪在地上就行起了拜禮。 “圣上,竟是圣上!老臣何德何能?竟蒙圣上屈尊過府,老臣慚愧……”郭御史一邊行禮一邊說著,語帶哽咽,幾乎要哭將起來。 老爺子這般中氣十足,想來是真沒什么大礙了。元瑜在心里嘀咕了一聲,而后悄悄瞄了榻旁的郭小滿一眼,見她忽閃著一雙黑亮的眼睛,面上的神色仍是有些懵懵的,似乎還是不能消化眼前看到了這一幕。他心頭一虛,忙移開了眼光看向了郭御史。 “郭老快快起身,聽聞郭老染恙,朕甚為掛念,因此前來探望,還望你安心養(yǎng)病,以求早日康復(fù)。”元瑜走到榻前,一邊伸手虛扶了郭御史一把,一邊溫和著聲音道。 “圣上,老臣不過偶感風(fēng)寒,昨日容太后娘娘恩準(zhǔn)了孫女出宮探病,老臣已是感激涕零??衫铣甲鰤粢蚕氩坏剑袢帐ド暇褂H自來了,老臣實(shí)在是無以為報(bào),日后只有肝腦涂地為太后為圣上盡忠……”郭御史說到這里,壓抑不住心里的激動,抬起袖子抹起了眼淚。 怪不得郭御史這般激動,前日在朝堂之上,他只說了一句話,便替劉御史免了杖責(zé)之刑,引得眾同僚百般猜測,他也以為是自己屢次惹怒圣顏,此次這般反常是要大禍臨頭。卻不想這一病之下,先是孫女出宮探望,后有皇帝陛下親自過府,這哪里會是禍?zhǔn)??分明是天大的恩榮降身。 “郭老說哪里話?你是小滿的祖父,朕若是生在尋常人家,依禮也得要喚你一聲爺爺?shù)??!被实勖婧p笑,一番話說謙和之極。 郭御史聽得這話,不亞于寒冬臘月天里,懷里突然被人揣進(jìn)了一只燒得暖融融的手爐,頓時如沐春風(fēng),連心頭都是暖融融的。 “圣上,老臣慚愧啊,老臣屢次頂撞圣上,更是時常吹毛求齜,犯顏進(jìn)諫,實(shí)在是糊涂??!”郭御史哽咽著聲音,想著平日里自己上書所諫,多是對皇帝的舉止細(xì)節(jié)加以指責(zé),現(xiàn)在見得皇帝這般知禮謙和又體恤的模樣,他越發(fā)覺得自己從前是迂腐又偏激了。 “郭老說哪里話?有您這樣敢于直言進(jìn)諫的忠良之臣,是朕的福氣,也是社稷之福?。 痹っ婧σ獍矒嶂?。 郭御史聽得這話,越發(fā)覺得眼前的皇帝妥妥的是個明君英主,他心中的歡喜之情難以言表,忙轉(zhuǎn)頭看了看自家孫女,似是想與她一道分享此時的激動心情,可他一抬頭,就見得郭小滿捧著藥碗還在發(fā)呆,他頓時著了急。 “孫女,你這是怎么了?怎么不行禮拜見圣上?”郭御史朝郭小滿急切著聲音道。 聽得爺爺喚自己,一直處在呆愣中的郭小滿這才回過神來,她忙將手里的藥碗遞給了身后的阿茉手上,而后福身一禮,對著元瑜恭敬道:“臣妾拜見圣上?!?/br> “免禮?!痹っ嫔弦幌玻s緊上前一步伸手扶起了郭小滿。 元瑜走近之時,雙眼只朝郭小滿看著,只盼著她給自己一個笑臉兒??晒M起身之后,退后兩步侍立一旁,斂眉垂目,愣是不肯看元瑜一眼,元瑜頓時著了急,可此時他縱是有一肚子話想說,當(dāng)著眾人也不好開口。 “炎兒,快請圣上至上房一歇。”郭御史沒注意到兩人間的異常,大著嗓子吩咐起自己兒子了。 郭翰林忙連聲稱是,當(dāng)即在前迎路,要請?jiān)ぶ辽戏啃?。元瑜點(diǎn)頭應(yīng)下,轉(zhuǎn)身之時,看了一眼郭小滿,一副欲言有止的模樣。 “孫女,快些去陪著圣上說說話?!惫酚执吖M道。 這話正中了元瑜下懷,他面上露了笑意,越發(fā)覺得這郭家老爺子十分的上道。 “可是,爺爺,您的藥還沒喝呢?”郭小滿看著郭御史一臉的不放心。 “乖孫女,快去,你放心,藥我一會就喝。這圣上來了,我覺得我的病全都好了,這藥明兒就不用喝了!”郭御史揮著手,嗓門也恢復(fù)了往日里的洪亮。 郭小滿聽得自家爺爺這般說,一時也沒了推脫之辭,只好低著頭,默默跟著元瑜身后,由郭翰林領(lǐng)著出了門,又往上房方向去了。 一行人穿梭在郭府后院之中,片刻之后,眼見著上房快到了,元瑜卻是停下了腳步,又轉(zhuǎn)過身來看了看郭小滿。 “但不知小滿你住在哪處?”元瑜緩著聲音問。 “回圣上,臣妾住在西廂的杏子居?!惫M細(xì)軟著聲音回復(fù)道。 “杏子居,是有許多杏樹嗎?”元瑜有些好奇地問。 郭小滿卻不再說話,只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元瑜的臉上就生了一抹向往之色。 “朕想先去小滿的杏子居看一眼,不知小滿意下如何?”元瑜輕笑著繼續(xù)問。 郭小滿聽得這話,面上留出一絲猶豫之色,一旁郭翰林見得自家女兒這樣一副木訥模樣,不由有些暗自著了急,忙小聲催道:“女兒,快帶圣上去啊?!?/br> 郭小滿這才反應(yīng)過來,點(diǎn)頭稱了聲“是”,而后手指西廂方向,又說了句“圣上請。” 元瑜聞言面上露了歡喜之色,當(dāng)即欣欣然邁步而行。不過半盞茶的功夫,一幢小巧精致的院落印入了眼簾。阿茉忙上前推開杏子居的大門,元瑜朝內(nèi)看了一眼,唇邊立即有了笑意,隨即轉(zhuǎn)過身看了看郭小滿,面上的神色也越發(fā)溫軟。 “圣上,請?!惫M被元瑜看著心頭發(fā)慌,只好又福身一禮道。 元瑜聽得點(diǎn)點(diǎn)頭,而后走近一步,伸手攥了郭小滿的手來,然后就牽著她往門內(nèi)去了。 身后的郭翰林一時還沒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地就想邁步跟進(jìn)去,不想身側(cè)盧公公一把拽住了他,又對他搖搖頭使了個眼色。 見得眼前情形,郭翰林總算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他心神領(lǐng)會,忙恭身一禮退了后。 …… 片刻之后,杏子居郭小滿的閨房之內(nèi),元瑜在臨窗的案邊坐了下來,阿茉及一眾丫鬟忙沏了茶水,又送了點(diǎn)心入了內(nèi)。見得皇帝不動茶水,也不看點(diǎn)心,只一直盯著坐在對面的郭小滿看,阿茉會心一笑,暗暗地作了個手勢,讓眾丫鬟隨她一道悄悄退了出去。 屋內(nèi)一時沒了旁人,郭小滿又被元瑜一直盯著看,一時間渾身局促得難受,只好伸手推了下桌上的點(diǎn)心碟子,口中招呼著道:“圣,圣上,你,你請用……” 元瑜哪有心思吃什么點(diǎn)心,他一把推開碟子,雙手就抓了郭小滿的手?jǐn)n在了自己的掌心內(nèi)。 “小滿,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冷落你,不該將你丟在清思宮不管不問,更不該冒名哄騙你這許久?!痹ひ豢跉鈱⑿睦锏脑挾颊f了出來。 郭小滿聽得這話,直覺心頭一震,竟是生了一陣酸澀之意。說來也怪,先前皇帝不待見他,又任由她在清思宮自生自滅,她倒是能一直泰然處之,甚至都想好了求休書出宮的后路。她也一度覺得自己打心底里瞧不上那兵痞子一樣的皇帝,可這會兒他就坐在她的跟前,這般溫軟著聲音向她認(rèn)錯,她倒是有些憋不住了,回過頭來想想,心里頓時覺得自己這陣子在宮里過得的確是委屈巴巴。 郭小滿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可她一句話也不說,只紅著眼圈,定定地看向了元瑜,不一會兒,淚水便浸濕了眼眶,可她強(qiáng)自忍著不讓其流出來,只溢在淚瞼處將滴未滴。 元瑜何曾見過這般情形,頓時只覺方寸大亂,他伸出手,想要替她拭去眼淚,卻又有些不敢,生怕自己一碰之下,就會惹得她放聲大哭起來。 “小滿,你別哭,都是我不好,叫你受苦了。你要是還惱我,就罵我一頓,要不,打上幾下也成?!痹は氩怀鍪裁丛拋砗逅缓密浿曇粝±锖康氐?。 罵他,打他?郭小滿聽得這話,一時間就有些哭笑不得了,心里的委屈倒是淡了些,卻變成一股子氣惱來。 “你果真不是個好人,還哄我打你罵你,這不是要叫我犯上嗎?”郭小滿氣嘟嘟地說著,說完,抬起袖子揉了把眼睛,將那些眼淚都拭得干干凈凈,只余一雙紅通通的眼睛看著他。 元瑜一聽這話頓時坐不住了,他“噌”地自座上站起身,雙眼盯著郭小滿,然后抬手將自己的胸脯拍得“咚咚”作響,口中斬釘截鐵道:“今天我元瑜把話撂在這里,從今往后,無論郭小滿對我說什么話,做什么事,都沒有什么犯上一說,若違此言,便叫我天上打個雷霹了我!” 看著眼前這人明明生得一副清風(fēng)霽月般的模樣,竟是說出了這副江湖氣的話,郭小滿一時間不禁有些傻眼了。 第35章 獨(dú)發(fā)晉江文學(xué)城7 小祖宗,這以后,我…… “要么, 你稍候,我去叫丫鬟送些香進(jìn)來?”回過神來的郭小滿看著元瑜輕聲問道。 “好好的取香做甚?”元瑜正說得一臉豪邁之氣,這會兒聽得郭小滿說要去取香, 不禁有些疑惑了。 “難道你不覺得,此刻, 你我當(dāng)焚香飲血, 結(jié)拜成異性兄弟, 才不失為一段江湖佳話嗎?”郭小滿說得細(xì)聲慢語,面上的神情卻極為認(rèn)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