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修仙大佬迎娶的凡人 第6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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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大樹,我meimei之前一直念叨著這個,所以、所以我疑心這棵樹背后應(yīng)當(dāng)藏著什么玄機(jī)?!甭動陙泶罂诖罂诘拇?,明明樹藤勒住的不是他的脖子,可是他卻好像自己即將窒息而亡了似的。 “呵。”聞雨來冷笑。他不再理會聞雨來兄妹,而是捂住胸膛的傷口,站起來四處搜尋著什么。 “你出來吧?!彼f。 他其實已經(jīng)虛弱到了極點,雖然現(xiàn)在還能勉強(qiáng)糊弄一下聞雨來兄妹,但實際上方才不是有人幫他,他是完全沒有可能從幻夢中醒過來的。 阿箬手握著那顆原本屬于聆璇的白玉眼,一步步從藏身的石壁后走了出來。 再一次見到她,風(fēng)九煙忍不住有些驚訝,驚訝于阿箬神韻氣質(zhì)的變化。明明不久前他們才分開過,分開之時的阿箬還是會笑會跳的人類小丫頭,然而此刻在見面,風(fēng)九煙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阿箬和從前不一樣了。她變得更為深沉,也更為陰冷,眼中沒有一點點的光亮,死死的抓著手中的白玉珠,就好像這是她與人世最后的紐扣。 “方才是我進(jìn)入到了你的夢里,把你喚了醒來?!彼鲃映姓J(rèn),“聞雨來兄妹的計劃,我也一早就知道了?!?/br> 她被聆璇送到了無名山谷附近,之后聆璇再難支撐,她眼睜睜的看著他消散身形,化作了一場霧。 之后她強(qiáng)忍著悲傷繼續(xù)往前,還沒來得及找個空曠地好好的哭上一場,就碰到了聞雨來兄妹。她當(dāng)然是下意識的將自己藏了起來,之后又悄悄尾隨,一路跟到了這里。 “你為什么不早點站出來?”風(fēng)九煙不解的問。 “因為……我其實也想離開罹都?!卑Ⅲ杩嘈Γ八晕蚁胫?,這對兄妹究竟能從你這里套出什么情報??墒钱?dāng)我看見他們對你使用幻術(shù)之后,我有點不忍心。你心里最柔軟的地方,一定是屬于云月燈的吧,美好的記憶不該被玷污。因此我用白玉眼的力量將你叫了醒來。” “你很想離開罹都么?”風(fēng)九煙在意的卻是這個。 “當(dāng)然?!彼>氲幕卮?。 第118章 青年模樣的聆璇 阿箬艱難的睜開眼睛, 睜眼的那一瞬間,被太陽的光芒刺得眼中流下了淚。 待在她身旁的望春汐木然的盯著她看了一會,而后找出了一塊手絹, 遞到了她的面前。 回到人世之后阿箬便患上了這樣一種古怪的病癥,她見不得強(qiáng)光,哪怕是晨起之時稀薄的金陽落在她的眼皮上,也會讓她不覺的落下淚來。望春汐在她身邊跟了這段時間, 對此早就見怪不怪, 呆滯木訥的傻姑娘竟也學(xué)會了隨身準(zhǔn)備一塊手絹。 對了,阿箬已經(jīng)回到了人界,并且在人界已經(jīng)待了四五天了。 至于她在罹都中究竟耗費了多少光陰, 阿箬自己也不清楚, 但總之她最終離開這里重回人界的時候, 距她上一次站在云夢澤邊也不過一個月。 不管怎么說,能活著離開罹都是幸事。再一次見到陽光之時,她自己都不敢確信, 就好像是回光返照的垂死之人在做一場美好的夢。 對所有被困在罹都的生靈來說,走出那里都是難事一樁。罹都之外的結(jié)界阻絕了他們的逃生之路, 就算聆璇肯撤去七千年前他設(shè)下的全部陣法, 罹都之中的人也只能繼續(xù)待在囚籠之中慢慢等死。哪怕是聆璇本人都暫時沒有辦法突破那一重新設(shè)下的結(jié)界重回人世,可是這對于風(fēng)九煙來說, 竟然不算太難。 那日在罹都的無名山谷阿箬救下了風(fēng)九煙,將他從聞雨來的幻術(shù)中喚醒。風(fēng)九煙也許是想要報答阿箬, 也許是他執(zhí)著了七千年后終于還是感到無趣,他竟然問阿箬愿不愿意離開罹都。 如果阿箬愿意,他就放阿箬走。 當(dāng)初是他自己將阿箬帶進(jìn)罹都的,可是這時前世詛咒尚未破除, 他卻又問阿箬想不想走。 阿箬當(dāng)然是想從罹都離開的。罹都的魔氣侵蝕著她的肌體,作為凡人她要是長久的待在這里,難免不成為然渟湫那樣的怪物。 此外還有一個理由就是,她要離開罹都,尋找拯救聆璇的辦法。 聆璇在她面前化作煙霧消散,這一幕給了她極大的沖擊,走出罹都之后一連許多天,她都還是會在夢里重新回到與聆璇分別的時候。聆璇過去對她來說其實也不是很重要,她是喜歡他沒錯,可這份淺淺的喜歡又不是什么情根深種……就算她真的對他用情至深,他死了她也不至于非要相隨而去。少年時聽民間的傳奇故事,她最難理解的便是殉情同葬之類的戲碼,聆璇就算是真的死了,她也能在大哭之后擦干眼淚好好的繼續(xù)活下去,然后過個幾年她就會將他忘記,可是—— 聆璇并沒有死。既然他沒有死,那么她就不該忘了他。 當(dāng)阿箬眼睜睜的看著聆璇身形消散的時候,她呆若木雞的站了很久,之所以傻愣在原地就是因為她不敢相信聆璇就這樣輕易的死了。雖然死亡是一瞬間的事情,可她還是覺得,聆璇不該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死去。 而那時她手中握著的白玉眼忽然亮了起來,柔和光芒照耀她前方道路的時候,她總算是痛痛快快的將眼眶里憋著的淚水哭了出來。白玉眼是聆璇本體玉雕的一部分,藏著聆璇的部分意識和靈力。就連聆璇本人都曾用一種半是玩笑半是認(rèn)真的語氣告訴過阿箬,白玉眼中有一個“小小的聆璇”。 那枚瑩白的玉珠懸浮在阿箬的身邊,如同螢火蟲一般輕盈的舞動,指引著阿箬站起一步步的往前走。那時候的她就已經(jīng)堅定了信念,不管前路有多難,她一定要想辦法救聆璇。 ……除了要拯救聆璇之外,她還要弄明白曈的真實目的究竟是什么。 為什么救世這種事情只能她來做? 為什么她一定要為了自己的額同族犧牲不可? 為什么曈非要算計那么多的人,無論人還是魔,她都要玩弄于股掌之間? 這些問題的答案她都想弄明白,可是曈不屑于回答她,要想站在曈的面前與她平等的對話,除非她是云月燈。 既然這樣,那她就將自己變成云月燈好了。 罹都不是適合她長久居住的地方,她必需要回到人界去,只有人界才適合她。所以風(fēng)九煙問她要不要回到人世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不過那時的她對于自己究竟能不能回到人世還心存疑惑,她也沒指望風(fēng)九煙能夠真的憑一己之力就帶著她出去。那時她想的是,聯(lián)合無名山谷中所有修士一起,試著沖破罹都之外的結(jié)界,大家一起重回人間。 可是風(fēng)九煙告訴她,這樣的方法雖然可行,然而結(jié)界一旦被破,罹都中的魔便也會涌到人世為禍蒼生。 妖王竟然也會擔(dān)心天下蒼生,這著實讓阿箬驚異了一下。不過她也承認(rèn)風(fēng)九煙說的有道理,之前是她考慮失當(dāng)了。可是她不愿服輸,她想她總能找到平安出去的辦法。 而風(fēng)九煙卻在那時指向了聞雨來兄妹,對阿箬說,你跟著他們出去吧,他們找到了離去的方法。 聞雨來兄妹第一次離開罹都,是依靠著一株大樹的指引。那棵大樹高有數(shù)百丈,根莖深入地底千里,如網(wǎng)羅籠罩了滄山。 這樣的一棵大樹,其實就是風(fēng)九煙。 滄山便是當(dāng)年人族向神明祈愿的地方,聆璇是祭壇上的玉雕,而風(fēng)九煙則是祭壇附近栽種的樹。滄海桑田,曾經(jīng)翠意森森的山林覆蓋上了皚皚積雪,聆璇將自己的玉雕真身挪到了定繇湖底的巖洞,而風(fēng)九煙的巨木本體卻還留在這座大山。滄山雖然早已變化了氣候,可是一株活了千萬年的老樹,早就不畏懼什么寒冷干旱了。 七千年前神魔的戰(zhàn)爭,就是發(fā)生他本體腳下——不止是最終一戰(zhàn),之前陸陸續(xù)續(xù)也有幾次重大的戰(zhàn)役是在滄山。激烈的戰(zhàn)斗甚至改變了滄山的地勢,將這一線的山脈拔高了數(shù)百丈,使暖風(fēng)越不過山麓,使山尖堆滿白雪。后來最終戰(zhàn)役結(jié)束,聆璇封印了戰(zhàn)場,被封印的地帶稱之為罹都,而他的本體,好巧不巧就在罹都之中。 不過這時他的根莖早已深入地下,即便本體被困在了暗無天日的地方也不要緊。這一次當(dāng)他們被困在罹都的時候,他的本體甚至還能幫助他們出去。覆蓋住罹都的結(jié)界最多不過籠罩了方圓幾百里的地域,而他的樹根卻早已綿延到了千里之外。落在山石間的種子會破開巖石,從縫隙中發(fā)芽;被堅實泥土壓制的冬筍來年仍舊可以長成翠竹;一個小小的結(jié)界,怎么可能困得住地底的樹木根莖。 然而風(fēng)九煙雖然答應(yīng)放走阿箬,可是他自己卻沒有走。 “你不想離開罹都么?”走之前這句話阿箬反復(fù)問過他很多次。 修士與魔族之間的戰(zhàn)爭還未結(jié)束,風(fēng)九煙還心系著那片戰(zhàn)場。阿箬懷疑風(fēng)九煙是不是被打壞了腦子,一只妖居然積極的參與到了人與魔的對戰(zhàn)之中。 她從魔巢回來后氣質(zhì)大變,而風(fēng)九煙在她眼中其實也有了顯著的變化。曾經(jīng)既刻薄又脆弱的老樹妖好像一下子沉穩(wěn)了許多,他淡笑著對阿箬說,他留在罹都,是想試著放棄云月燈。 七千年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圍繞著這個女人,心里早就很累了,只是他自己之前始終不覺得。這一次來到罹都,他沒能得償所愿反倒被一樁樁一件件的意外弄得身心俱疲,在與前任妖王廝殺的時候他忽然覺得自己所做的許多事情都沒有意義,而聞雨來的那個幻夢更是讓他進(jìn)一步的意識到了,云月燈其實永遠(yuǎn)都回不來了。 他不想離開罹都,因為罹都對旁人來說是囚籠,對他而言卻是故鄉(xiāng)。他是在這里生長的,七千年前因為云月燈而離開,現(xiàn)在他累了,想回來待一會。 當(dāng)然,他也不傻,不會永遠(yuǎn)的停留在這里,什么時候他覺得該走了,他自然會離開。所以道別的時候他還叮囑阿箬為他留意那些隱匿在人間的妖族,如果那些妖敢胡作非為,就讓阿箬以他的名義去懲戒他們。風(fēng)九煙的威望一向不錯,阿箬只要拿走他的一片葉子做信物,就足以把大部分的妖嚇得俯首帖耳。 于是風(fēng)九煙和阿箬就此別過,這個一見面就對她糾纏不休的老妖精在這時選擇了放手。 望春汐是跟著阿箬一起離開的,聞雨來則被扣在了風(fēng)九煙這里做人質(zhì)。望春汐身負(fù)神力,足以保護(hù)阿箬,聞雨來這種詭計多端的,最好還是留在罹都和他一起對付魔族比較好。 不過阿箬其實沒有多少地方能夠用得上望春汐,從罹都出來之后她很想勸說這個傻姑娘和自己分開。她要去帝都,去尋找拯救聆璇的辦法。 風(fēng)九煙擔(dān)心她會有危險所以讓望春汐保護(hù)她,但其實這沒必要,因為—— 白玉眼中涌起裊裊煙霧,一個青年模樣的聆璇站在了陽光之下。 自從少年的聆璇在罹都之中消散之后,白玉眼好像從此再無什么禁忌,大大方方的化出了人形,就這樣自由的行走于天地間。 第119章 朱箬 “這么說你是下定決心要去帝都了?”白玉眼中的聆璇有著青年的樣貌, 但神情舉止比起原本的聆璇來說都要更為活潑,化作人形之后便一直在好奇的四下張望,天地間的一切事物對他來說都是新奇而又有趣的。 “是?!卑Ⅲ杩聪蜻@個聆璇的眼神頗為復(fù)雜。 “我勸你最好別去。”在屋子里轉(zhuǎn)了一圈之后, 他大搖大擺的飄到了阿箬身邊坐下。 “為什么?” “小姑娘,你干嘛用那種防賊人一樣的眼神盯著我?”這個聆璇滿臉無辜,撐著下頦笑盈盈的望向她,“如果是我的那位本尊勸你不要去帝都, 你一定歡歡喜喜的就聽了, 哪里會問這么多的‘為什么’。你在防備著我呢,真讓我難過,他是聆璇, 我也是聆璇, 憑什么要被你區(qū)別對待?” 阿箬略顯狼狽的收回了落在這家伙身上的目光。這些天來, 她心里一直都在糾結(jié),失去聆璇的痛苦讓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將這個聆璇當(dāng)做她所認(rèn)識的那個對待,可是理智又告訴她, 他們不是同一個人……好吧,確切說來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可是不同的經(jīng)歷造就了不同的性情, 眼前這個聆璇無論再怎么像她從前認(rèn)識的那一個,她就是沒有辦法做到交付信任。 “我知道我知道——”他拖長了嗓音, 就連說話時的聲音和腔調(diào)都和過去的那個近乎一模一樣,“我知道我的本尊他對你的意義不一樣, 這我就不服氣了,我和你認(rèn)識的時間不算長,可本尊和你認(rèn)識也同樣沒多久。本尊幾次拯救你于危難之中,可是小姑娘你別忘了, 我也曾陪你出生入死啊。” 這話說得一點錯也沒有。樾姑城外,當(dāng)她即將死在望春汐兄妹手中的時候,是這枚白玉眼主動跳出來救了她,這算是他們之間的初識。之后阿箬試圖將白玉眼還給聆璇,聆璇卻不要自己的眼睛,白玉眼也拒絕回到聆璇那里,于是之后他差不多一直都待在阿箬這里。阿箬幾次遇到危險,如果沒有他出手相救,她說不定早就死了。 “你過去救了我,我很感激?!卑Ⅲ枭钗豢跉?,重新平復(fù)了心緒之后看向那個從白玉眼中化身出來的聆璇,“我要去帝都那是我自己的事,你可以選擇不跟著我。”她本想看著對方的眼睛認(rèn)認(rèn)真真的與之交談,然而后者早已被窗邊的斑鳩吸引住了目光,興致勃勃的觀察著禽鳥羽毛的花色,完全沒將阿箬當(dāng)回事。 七千年前從本體中被分離出去的白玉眼的性格要更為瀟灑恣意一些,也許是因為待在歷代太祝身邊的緣故,這個聆璇早就不自覺地沾染上了世俗的煙火氣,比起過去阿箬認(rèn)識的那個聆璇,他更加像人。 “為什么不聽我的?”斑鳩飛走后他看向阿箬,好像有些生氣的樣子,“上洛城很危險的,你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丫頭去那里是要送死嗎?你讓我別跟著你——嘖,真是狠心??赡銊e忘了,我不能離開你的?!?/br> 最后那句話他刻意放柔了聲調(diào),仿佛含情脈脈,令阿箬不由得一愣,直到瞥見了他眼底的笑意,這才回過神來。 白玉眼中的聆璇說他不能離開她,并不是因為他們之間有什么深情厚誼,一旦分開就會難舍難分,而是因為七千年前聆璇將自己的眼睛送給了云月燈,即便七千年過去,云月燈仍然是白玉眼的主人,哪怕云月燈尸骨都爛成了灰,他仍然屬于云月燈的轉(zhuǎn)世。 “上洛城能比罹都危險?”阿箬正好想要打聽上洛的情況,干脆就以此為切入點詢問,“上洛再怎么說也是凡人的都城吧,能有什么危險的?” “城中潛伏著妖魔。” “我不怕妖魔?!卑Ⅲ枵f著指向了一旁發(fā)呆的望春汐。由于兄長被聞雨來挾持,現(xiàn)在的望春汐不得不乖乖聽從阿箬的吩咐。 “城中有野心勃勃又jian詐邪惡的小人。” “我不怕小人?!卑Ⅲ枵f著指向了自己,意思是她生長于宮廷,什么陰謀詭計沒見識過。 “那你倒是說說,你去到帝都是要做什么?” “參選太祝?!卑Ⅲ桤H鏘有力的甩出了這四個字。 她眼下是在樾姑城,樾姑城朱府。 遭逢巨劫之后的樾姑城并沒有空置太久,在鬼蛛娘被云夢宮抓走后不久,這座曾經(jīng)的東南都會便陸陸續(xù)續(xù)又有凡人搬來入住。畢竟這是亂世,諸侯之間爭斗不休,水禍旱災(zāi)年年都有,到處都是流離失所的饑民,樾姑城既然空了,那么自然就會有不怕死,又被逼到了生死邊緣的可憐人懷抱著嘗試的心態(tài)搬來這里。 皇帝雖然還是名義上的天下共主,但實際上早就喪失了對九州四海的掌控,因此上洛城的天子對于樾姑的動亂并沒有明確表態(tài)。勾吳國的國主雖在混亂中茍活了下來,但卻無力再掌控國境,勾吳四方的諸侯國紛紛趁亂搶奪領(lǐng)地,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將曾經(jīng)的勾吳拆得七零八落。 如今樾姑城并沒有一個主宰,曾經(jīng)的國主早就逃了,城內(nèi)百廢待興,秩序卻是混亂的。不過幾天前有宦官帶著一道天子的圣旨來到了這里,說是不日便將派一位官員接管樾姑?;蕶?quán)衰頹百年,如今帝座上的那個小皇帝居然又有了膽子染指東南,著實讓人佩服。伴隨著這道圣旨一塊傳來的,是帝都即將挑選太祝的消息。 那宦官說,等到新的太祝被選出來了,會駕臨樾姑,在這里舉行祭禮,安撫亡魂,保此地百姓安然無恙。 帝都竟然要有太祝了,最初聽到這一消息的時候阿箬還以為這是個笑話,又或者是那宦官為了安撫樾姑百姓編織出的謊言??墒呛芸?,她曾經(jīng)的友人,勾吳國的巫女朱簡告訴她,這事是真的。 朱簡出身于上洛朱氏的分家,上洛朱氏是個有著悠久傳承的家族,族中曾經(jīng)出過數(shù)位太祝。 自從羽衣之亂結(jié)束后,上洛城已經(jīng)有很多年不設(shè)太祝官了,可現(xiàn)在皇宮之中的那位天子卻忽然說要重新恢復(fù)這一古老的官職。 也許阿箬是有些多心了,但她總覺得是有誰在暗處針對她。她才從罹都之中逃出來,上洛就開始挑選太祝,而太祝偏偏是她前世所擔(dān)任的官職。 是的,太祝是她前世所擔(dān)任的官職,不止是云月燈,她每一次轉(zhuǎn)世都大概率會成為太祝。 她曾問過白玉眼一個問題,既然他被云月燈傳給了后世的太祝,那么如果他在太祝的手中碰到了云月燈的轉(zhuǎn)世他會奉誰為主? 白玉眼中的聆璇用一種輕描淡寫的口吻告訴阿箬,不存在這種矛盾的情況,他聽命于云月燈的轉(zhuǎn)世也同時歸屬于歷任太祝,云月燈的魂魄若是輪回了,不管出生在怎樣的家庭,都會最終成為太祝。 云月燈每一次轉(zhuǎn)世,都會回到上洛城太陰宮,握住她前世的法器,成為至高的巫官。 這算是什么?無可違抗的命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