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意 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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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里的墻壁宛若鏡子,許知恩目光落在前面的墻壁上,她和陸征的身影剛好映在上面。 她的身高剛好到陸征的肩膀,而一側(cè)的陸征站得筆直,表情嚴肅,寬肩窄腰,但見過場面的許知恩知道,在寬松的運動衣下是多緊致的肌rou。 電梯抵達,她忽然重重地出了一口氣,像是把這一路上壓抑的情緒都要排解出去一樣。 又怕陸征問,她干脆喝了口奶茶。 陸征瞟她一眼,果然沒說話。 他開門,在玄關(guān)處換鞋,給她遞拖鞋,又再次關(guān)門。 小草莓和小新估計玩累了,這會兒正趴在窩里睡。 家里靜悄悄的,傍晚余暉穿過玻璃窗落進客廳,橙紅色的夕陽染紅了半邊天,晚霞絢爛地彌漫在霧藍色的空中,遮蓋了原本有的顏色,大片大片地火燒云在遙遠天際平移。 從客廳的窗戶望過去,能看到極美的落日風景。 平日里許知恩會搬張凳子坐在那兒賞景,但今天沒心情。 她木然地喝著奶茶,嘴里彌漫著濃郁的甜味。 平日里躺著很舒適的沙發(fā)此刻也覺得墊子不夠軟,她靠在沙發(fā)上閉起眼,心里仍舊是散不開的郁結(jié)。 怎么就打臉呢? 真是瘋子。 許知恩沒受過這種委屈。 但她向來不會把這種事情和人說,準確來說是在和傅景深在一起以后,逐漸不說這些事了,大抵是因為這一類事情堆積得太多了,就算要抱怨也不知道該抱怨哪一件。 大學時她也會和喬依抱怨吐槽。 可后來見傅景深累,喬依忙著戀愛,她就逐步收斂了自己的這種情緒。 在很長一段時間里,許知恩以為自己可以坦然地面對這種事情,可以自己消化這種負面情緒。 事實上,她一直也是這么做的。 但今天,這種情緒怎么都無法排解。 哪怕她在陸征的幫助下還了回去,她仍舊郁結(jié)。 良久,陸征在安靜中開口,聲音淡淡地:“許知恩,委屈嗎?” 許知恩側(cè)過臉看他,大抵是他那清朗的少年音讓人有安全感,也或者是在這空蕩寂靜中終于有人問她的心聲。 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她眼里忽然涌出了淚。 眼淚掛在眼睛里,遲遲未落。 她盯著他看,仍舊沒回答。 陸征也回看她,那雙眼睛在客廳明亮的白熾燈照耀下,顯得格外明艷。 她分明什么話都沒說,但每一個表情都在說——我很委屈。 ——我委屈死了。 陸征伸手在她右臉上輕輕捏了下,“我問你,委不委屈?” 許知恩的眼淚直接落下來,她抬手擦掉眼淚,哽著聲音應(yīng)了句:“嗯?!?/br> 又是漫長的對峙。 良久,還是陸征最先投降,他一把將倔強地不肯讓眼淚掉下來的許知恩抱在懷里,大手摁著她的后腦勺,將她腦袋捂在自己肩膀上,憤憤然道:“委屈就哭啊。” “男朋友肩膀是擺設(shè)嗎?”陸征輕輕拍她的背:“哭又不丟人。” 第55章 055 因為以前喜歡你,在裝。 許知恩很少有哭得這么失態(tài)的時候。 陸征肩膀有巴掌大的水跡, 暈染開來像朵花,更多的眼淚順著他脖頸間的肌膚滲透進去,他一邊從桌上抽紙遞給許知恩, 一邊攬著她肩膀輕輕拍著,跟哄小孩兒似的。 許知恩哭得嗓子實在不舒服,起來用紙擦眼淚擤鼻涕, 仍舊斷斷續(xù)續(xù)地抽噎。 陸征全程都沒說話,他安靜又沉默, 充當著聆聽者的角色。 許知恩抽噎著說了句:“我從小到大都沒……沒被人打過巴掌。” 陸征把她亂了的頭發(fā)捋好, 一下又一下, 耐心又溫柔, “看得出來?!?/br> 許知恩氣得忍不住罵:“她這個瘋子。” 陸征附和:“對?!?/br> 又抽噎了幾下, 許知恩回過神來質(zhì)問:“你怎么認識她?” 剛放肆大哭過的聲音帶著幾分啞,鼻子也被堵住, 一出口竟然是小奶音,再加上許知恩原本的聲音很偏向于南方姑娘的軟糯, 這會兒突如其來的質(zhì)問倒像在撒嬌。 陸征好脾氣地回答:“年紀差不多,算一起長大的?!?/br> 許知恩想到陸家, 頓時了然, “那她從小就這么討厭嗎?” 陸征抿唇,思考片刻后點頭:“算是吧?!?/br> “算是?”許知恩把廢紙扔進垃圾桶, 不大滿意地說:“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你還帶偏袒她的啊?” 說完回頭一看,垃圾桶里塞得滿滿當當,都是她用過的紙巾,這次可真是哭了一年的量, 她直接起身去“毀尸滅跡”,但手卻被陸征摁住,他腳輕輕一踢,垃圾桶被平移了地方。 陸征低斂眉眼:“休息一會兒,我來?!?/br> 許知恩沒再動,正好哭完以后沒什么精力。 哭完以后心理是暢快了,但身體屬于疲軟狀態(tài),于是她再次癱在沙發(fā)上,正好陸征給她墊了個肩膀。 許知恩不客氣地枕著,偏過頭看向陸征。 這張臉是屬于初看驚艷,越看越好看的類型。 有的人是初見型,有的人是耐看型,但偏偏陸征兩者兼?zhèn)洹?/br> 只聽陸征緩緩回答她剛才的問題:“我偏袒她做什么?她脾氣應(yīng)該是差,但沒在我面前這么……” 他費力地從詞庫里找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肆意妄為。” 許知恩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嗯?” 陸征皺眉:“怎么了?” “她喜歡你?”許知恩反問。 陸征:“……怎么可能?” “她怕你?” 陸征想了想,不太確定地回答:“可能吧?!?/br> 是咯。 許知恩只能想到這兩個答案。 要么是愛,要么是怕。 許知恩更偏向前一個,但陸征偏向后一個。 之后陸征斟酌著給許知恩講了個小時候的故事,許知恩確定了答案,應(yīng)當是后者。 那會兒齊允想和他們玩,陸征一幫男孩兒一起,帶她一個女生嫌麻煩,但她偏偏硬往上湊,其他人不太敢惹這個動不動就哭著回家告狀的人,就連江靖提起來也是搖搖頭,“我不想回家被我爸揍啊?!?/br> 有天陸征實在忍不下去,大半夜帶著江靖去別墅園區(qū)最后邊的荒地里抓了一晚上的蚯蚓,第二天放到她隨身帶的小包里,齊允打開小包嚇得臉煞白,直接坐在地上,身邊蚯蚓亂竄,陸征就站她面前光明正大地威脅,“以后還跟不跟我們了?” 齊允嗚嗚嗚哭,陸征拿條蚯蚓在她面前晃,“不許哭?!?/br> 齊允打個哭嗝,緊閉嘴巴。 那天齊允答應(yīng)不再跟著他們,也不哭著告狀,陸征和江靖在她身邊幫著抓了一下午的蚯蚓,結(jié)果晚上回家等待他們的就是家長的質(zhì)問,陸光明問他怎么那么小氣,不過是多帶個人玩而已。 陸征也不服氣,氣沖沖地回答:“她動不動就哭,走得慢,愛告狀,還喜歡使喚人,那天突然想吃刨冰,讓我去買,我們幫她買了,結(jié)果她嫌我們買的口味不對,非要我們做騎士她當公主玩過家家,誰陪她啊?!?/br> 陸光明和秦雅舒站在客廳里,當晚秦雅舒和齊允母親打了一晚上的電話。 陸征在書房罰站。 從那之后,齊允再也不敢和陸征說話了,不過還是敢欺負其他的小男孩。 許知恩聽完以后打量他一番,“看不出來啊。” 陸征笑笑:“小時候淘氣。” 聊起兒時趣事,回憶紛至沓來。 許知恩坐在那兒聽陸征小時候的事兒,他講故事略顯無趣,平鋪直敘地說出來,讓人提不起太多興趣。 但許知恩這會兒迫切地需要身邊有個聲音,哪怕她只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隨意附和幾句。 陸征還提到了后來和齊允的交際。 他們高中仍在同一個,不過在隔壁班,齊允愈發(fā)囂張跋扈,而那會兒陸征在陸光明的鞭策下,成績常年拔尖,再加上他長了張不錯的臉,在學校里備受歡迎。 有天齊允和人打賭,誰先追到陸征,對方就要頭頂“我是豬”的牌子在cao場待一天。 跟她打賭的女孩是陸征班上的,直接和陸征說了賭注,想和他聯(lián)手整齊允,結(jié)果陸征放學以后找到齊允,跟她說了白天的事,讓她長個腦子。 當時齊允拿著“忍辱負重”買來的奶茶,不可置信地看向陸征。 陸征沒接她的奶茶,只讓她別玩無聊把戲。 后來也不知道她們怎么處理的,反正沒鬧大。 許知恩聽著新鮮,“你怎么不整她了?” 陸征聳聳肩:“琳姐和我們關(guān)系好,就是她同父異母的jiejie?!?/br> 這大抵就是他們之間的交際。 說來也有意思,齊允跋扈是他們?nèi)锶吮M皆知的事兒,偏偏不敢惹陸征。 但陸征又是出了名的好說話。 人是張揚了點兒,但向來講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