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原惑沒出現(xiàn)在校園內(nèi)，夏枳經(jīng)過他教室外的時候看了一眼，隨即眉眼彎彎。

    而沒有出現(xiàn)的原惑正躺在S市家里的大床上。

    昨天下午的飛機(jī)，因為晚點直到晚上才登機(jī)，到這邊已經(jīng)是半夜。

    如做夢一般，腦袋渾渾噩噩的，直到那從小看到大的吊頂出現(xiàn)在他眼里他才反應(yīng)過來身處何地。他揉著頭發(fā)起身，精壯的上半身上斑痕點點。

    傭人在外催促著，原惑不耐煩的吼了一聲，套上衣服出門。

    花園里，原母穿著一身裙裝，身上掛著披肩，流蘇隨著她的動作抖動。

    “小惑?！币簧碚b的原耀江擰著的眉見到他也柔和了一些。

    原惑心不在焉的應(yīng)了一聲，目光從窗外的花園轉(zhuǎn)回進(jìn)來。

    “去叫夫人?！痹愿酪慌缘膫蛉恕?/br>
    原惑看了眼餐桌上一人一份的西式早餐，嘲諷的笑了笑，坐到屬于自己的位置上。

    “長輩還沒上桌你倒是先動筷子了。”原母提著自己早上采的一小籃玫瑰，見到靠坐在餐椅上的原惑臉立馬耷拉了下來。

    原惑低低叫了聲媽，不再說別的話。

    原耀江見母子倆一見面就夾槍帶棒的，扶著自己老婆坐下寬慰了一句，“這不是小惑昨天回來的晚也沒吃什么東西，我讓他先墊墊肚子?！?/br>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原母的臉立馬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下來，手上的叉子被她重重的撂下。

    “一年就這一次你也不守約，你哥哥對你的好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是不是？才幾年，就不想回來了?！?/br>
    原惑低著頭，雙拳緊握著放在腿上，手背上青筋迸發(fā)，仍舊低著頭一句話也不應(yīng)。

    原母最煩他這不說話的樣子，拿餐巾擦了擦嘴，落下一句：“去和你哥哥好好道歉?！?/br>
    看著自己母親的背影，原惑以為自己不會再難過了，只是那眼角仍然酸脹。

    坐在一旁的父親嘆了口氣，視線落在他身上一句話也沒說跟著進(jìn)房間安慰他生氣的妻子去了。

    整個家，他就仿佛是個局外人。他只需要在特定的日子出現(xiàn)，配合著，其它時間他就算消失了也沒人會關(guān)心。

    坐上原耀江安排好的車，黑色的卡宴平穩(wěn)的行駛在前往墓園的路上。

    “停車。”

    原惑喊停，下車往路邊的花店走。

    “你好，需要些什么？”花店老板娘正在整理著枯枝，見有人進(jìn)來抬頭迎客。

    原惑抿唇看了一圈花店，最后停留在一簇紫色風(fēng)信子前。

    “要這個?！?/br>
    墓園的階梯上落了不少的葉子，一旁的樹枝隨著寒風(fēng)飄揚(yáng)。

    原惑捧著花束一步一步走向上面，數(shù)著臺階停留在熟悉的階梯上。

    “哥，我來看你了。”

    原惑彎腰放下捧花，黑白照片上是一個與他眉眼相似的少年。

    忍了許久的眼淚終于在他看見熟悉的樣貌時落了下來，他醒了醒鼻子，坐在墓前。

    兄弟之間本就是無話不談的，原惑叼著根煙點燃，一樣一樣的將自己最近發(fā)生的事說給哥哥聽。只是，再也沒有人會摸著他的頭安慰他了。

    “哥你也別說我重色輕你啊，之前那次你和女同學(xué)出去玩可是我給你打的掩護(hù)，那次我可挨了一頓揍。這次沒趕回來給你過生日你可不準(zhǔn)生氣，就當(dāng)我們扯平了?！?/br>
    若是原霆此刻在他身邊，必定扯著他的耳朵教訓(xùn)。

    那哪是他跟女同學(xué)出去玩，明明是原惑認(rèn)定他喜歡人家，趕著他出去約會。

    原惑想起往事又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難過。

    “對了，爸說媽最近的狀態(tài)還不錯，可能是因為我沒在旁邊氣著她的原因吧?！痹笸铝丝跓?，“我可真不是東西，她就只有我這一個兒子了我還不學(xué)好。哥，你要是還在的話就好了···”

    他的話一點一點被寒風(fēng)吹散，烏云遮住陽光，細(xì)密的雨滴落下。

    原惑撣了撣衣上的水珠，正色道：“走了哥，下次再來看你。”

    雨幕中，落寞的少年踩著上來的步伐一步步往下走。

    司機(jī)一見下雨就著急的拿著雨傘上來，正好碰上往下走的原惑。

    少年臉色冰冷，雨水順著他的下頜線往下。

    原惑接過雨傘，一言不發(fā)的繼續(xù)走。

    手機(jī)被他落在車上，夏枳剛剛才回了他昨晚登機(jī)前發(fā)給她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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