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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珩這話倒也說的是實情。 顧平荊哈哈大笑:“小伯爺可真是折煞我了, 若論起平步青云,如今這時候,對朝中武將來說才是好機會,我等終究不能上戰(zhàn)場,還是差了些許。不過這說起不能上戰(zhàn)場,近來穿得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事,那才更是令人無奈呢。” 昨日到今日,最大的事便是樂陽公主敲了朝夕鼓,顧平荊這時候提起來,自然說的是燕遠作為駙馬不能上戰(zhàn)場的事。 其他一起喝酒的世家子弟,登時便都感慨起來,有說可惜的,有說駙馬本就不該領(lǐng)兵,大乾自有其他良將。 顧平荊聽得眾人都說得差不多了,才道:“我聽說,這城中百姓都在傳呢,說是樂陽公主能有昨日那般大膽行徑,也是旁人教的。昨日夜里我父親進宮時我就覺得不對,樂陽公主那般嬌弱的公主殿下,怎么好好的就去敲朝夕鼓呢?” 他這么一說,這里坐著的人便紛紛猜到了什么似的,交流起彼此今日聽到的那些傳言。 在座的也都是世家子弟,樂陽公主還是曾見過幾面的,那般柔弱的一個小公主,確實不像是能干出敲朝夕鼓這種事。 上一個敲響朝夕鼓的可是金誠公主,金城公主的武藝連史書都有記載,樂陽公主可沒聽說有什么武藝。 司空珩手里握著一只酒盞,垂眸聽著那一桌的人談?wù)摫活櫰角G引起來的這個話題,目光在沒人注意到的時候深了深。 * 第二日一早,淳于婉便托商沐風(fēng)呈了帖子,欲求見樂陽公主。 林悠自然不可能不同意,那宮門上的守衛(wèi)都認(rèn)識淳于婉了,有了公主口諭,自然立馬放行。 淳于婉焦急,見了面一刻也不能忍地便將昨天從商沐風(fēng)那聽來的事都跟林悠說了一遍。 說起那坊間離譜的傳言,她越來越氣,甚至還激動地把手磕在了桌子上。 事情演變成如今這樣,倒是有些出乎林悠的意料。 “那些傳言是從哪傳出來的,可知道嗎?” 淳于婉搖頭:“好像昨日下午一下子就變了風(fēng)向,商沐風(fēng)聽到的時候就已經(jīng)傳成了這個樣子,我又讓商府的小廝和丫鬟也打聽了,各處都在傳,根本不知道具體是從哪傳出來的?!?/br> 林悠面上隱現(xiàn)擔(dān)憂。 一個與真相相差千里萬里的說法,不是從一個人口中傳出來,越傳越變樣,反而是從各處同時出現(xiàn),好像一下就徹底調(diào)轉(zhuǎn)了風(fēng)向。 她本能地覺得,這是有人刻意為之。 可定國公府都已經(jīng)倒了,連羅家的人都被流放了,這樣針對燕遠的流言會是誰散布出來的呢? 難不成是淑妃?太子未立,難道這一世淑妃打算讓大皇兄親自到北邊歷練,這才阻攔燕遠出征? 更或者,是被她打了一頓的聞沛嗎?他今生好像搭上了什么了不得的生意,手里頭也有些得用的人,興許正合適在市井之中散播謠言。 “悠兒,你想什么呢?”淳于婉抬手,在林悠面前晃了晃。 林悠回過神來看著她:“婉兒,你是從代州過來的嗎?” “是,但也不全是?!贝居谕裾f道,這還是林悠第一次問起她的過往,她回憶得格外認(rèn)真,“我本來是和我娘住在代州的,可不知道為什么,好像總有人想殺了我們,我娘于是只好帶著我各處躲藏逃命,來京城之前,我已經(jīng)在寧州住了幾個月了?!?/br> “有人要殺你們?” “是啊?!贝居谕顸c點頭,“從我記事起,好像就一直有人想殺了我們,后來我學(xué)了武藝才知道,早以前想殺了我娘的是胡狄人,后來的嘛,是大乾人,但不知道是因為什么。” 林悠腦海中一下浮現(xiàn)出五行谷中余世纓將軍的模樣,他說“代州有冤”,僅僅是被羅家的人阻攔了奏報,這能稱為“冤”嗎? 而淳于婉說著說著,也一下反應(yīng)過來:“悠兒,是不是我爹在大乾有仇人???” 林悠聲音沉靜:“只怕不是余將軍的仇人,是整個鎮(zhèn)北軍的仇人?!?/br> 淳于婉深吸了一口涼氣:“那這個瞎傳燕少將軍流言的人……” “恐怕有人怕燕遠去代州,不只是因為他驍勇善戰(zhàn)能御胡狄,怕是那代州地界還藏著什么隱秘的真相,只有燕遠才能找到。” 淳于婉只覺得頭皮發(fā)麻,好像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那現(xiàn)在可怎么辦?這些話已經(jīng)傳開了,百姓們不知道真相,不少人還義憤填膺,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樣,照這樣下去,怕是對燕少將軍會越來越不利?!?/br> 林悠攥緊了手,她現(xiàn)在越發(fā)覺得前世的自己真是太過單純了些。燕遠離京六年,整個望月關(guān)代州境內(nèi)打了六年,她竟幽居深宮,完全不曾發(fā)現(xiàn)朝堂上已經(jīng)出了這么大的問題。 只怕那前世的六年,根本不只是因為胡狄人難以解決,如此內(nèi)憂外患,能速戰(zhàn)速決才怪! “不行,不能任由事情這般發(fā)展?!?/br> “悠兒……”淳于婉見林悠一副堅決模樣,有些疑問地看著她。 林悠站起身來:“我們不能陷于背動,如今阻攔燕遠的人,怕是看我敲了朝夕鼓,唯恐父皇因為朝夕鼓準(zhǔn)了燕遠,這才出這么一個爛主意,我不能讓他就這么得逞。雖還不能確定是誰,但也許這個阻攔燕遠的人,就是當(dāng)初將余將軍關(guān)進五行谷的人,他仇恨鎮(zhèn)北軍,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定還能將他的真身引出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