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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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況聽著他黏糊糊的聲音,脊背都僵硬了,覺得像是有人在他心尖兒上吹了口氣,癢的不行。 原本要教訓紀輔的話都不想說了,生怕白鷗會被自己嚇著。 蘇況心情不錯,轉過頭對紀輔說:你的項目等會路上說,我能幫就幫你。 紀輔豎起大拇指,好朋友! 蘇況嗯了聲,看白鷗快吃完了,兩頰也沒那么鼓鼓囊囊的,便伸手抽了紙巾,給他擦嘴。 紀輔眼神復雜的望著蘇況。 蘇況咳嗽一聲,走了。 白鷗吃完了,就去衛(wèi)生間了。 蘇況和紀輔走的時候沒和他打招呼。 白鷗在衛(wèi)生間里弄完了,出來看不見蘇況,忽然上躥下跳的找蘇況,急的差點哭了。 徐阿姨很難受,給他套了外套說:先生上班了,你乖乖在家好不好? 白鷗眼睛紅紅的,問:上班了是不是不回來了? 回來,晚上就回來。 白鷗聽了,想了會覺得安心了,會回來就行,停止了哽咽,自己套上了外套,穿上拖鞋,覺得不舒服,又在架子上找了蘇況的拖鞋穿著,蹲在門口。 徐阿姨:要不要喝牛奶??? 白鷗點點頭,但是屁股也不挪一點。 喝了牛奶以后,白鷗仰頭問:哥哥什么時候回來? 徐阿姨估算了一下,大概六七點鐘。 六七點鐘是什么時候? 大概就天黑了的時候。 白鷗哦了一聲,挪到了窗戶旁,仰頭望著天。 蘇況回來的很早,五點多就到家了,主要是心急火燎的想回去看看。 看什么,不言而喻。 等他提著公文包站在玄關門口,看見白鷗小狗一樣趴在邊上打瞌睡,心砰砰直跳。 徐阿姨要哭了,她委屈的說:他就一直在這邊不動,非要等先生。 蘇況心跳的更快了,語氣卻很淡定,他吃過中飯和晚飯了嗎? 中午吃過了,下午吃了點心喝了果汁,現在說不餓。 蘇況又問:吃了什么? 中午吃的是糖醋里脊和雞蛋羹,還有青菜;下午吃了三個蛋撻。 蘇況聞言,表示知道,彎腰喊:白鷗,起來。 白鷗聽到聲音,醒的很快,他扭了扭脖子,抬頭睡眼惺忪的望著眼前的蘇況,喊:哥哥回來了。 蘇況點頭,餓了嗎? 白鷗樂呵呵的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說:吃了蛋撻,吃了好多。 蘇況把公文包放在桌子上,扯開了領帶,我是問你餓不餓,不是問你吃了什么?聽懂了我的問題,好好回答。 白鷗想了半天,沒明白蘇況的意思,就不回答了,穿著蘇況的拖鞋在客廳里亂跑。 徐阿姨:嗯,他意思應該是不餓。 蘇況又問:你穿的是誰的拖鞋? 白鷗停下來,抬起腳,看了看拖鞋,歪著頭想了會,說:不知道。 蘇況上前,如教兒子一樣語重心長的教育他:下次不能不經同意穿別人的鞋。 白鷗點點頭,嘴里低聲嘟囔,鞋子就在那里,鞋子同意了的。 蘇況聽得那是一個清清楚楚,扶額哭笑不得。 吃完飯沒一會,蘇況正要去書房,忽然聽徐阿姨說他爸媽來了,頓時冷了臉。 白鷗就在他身邊,看見他臉色變化,也知道發(fā)生了不好的事,乖乖的說:哥哥再見。 蘇況讓白鷗回了房間,自己下去見他父母。 他們平日是不太見面的,除非是公司里有什么緊急事務,公司交給他管理以后,他們二老就已經是退休了。 蘇況稍微一想,就知道紀輔這個大嘴巴從他家出去以后,把白鷗的事情講出去了。 可是到沒想到傳這么遠,傳到了他們二老耳朵里。 蘇況坐下來,正想解釋一下。 他爸忽然厲聲厲色的斥責起來:你瘋了!你要和男人結婚? ??? 蘇況她媽也不客氣,伸出涂著花里胡哨指甲的手,氣的臉紅脖子粗,男人男人就算了!還是個傻子! 什么時候,他要和白鷗結婚了? 紀輔說了什么? 見他不說話,蘇父語氣緩和了一點,蘇況,你可是獨子。 蘇況嗯了聲,心里還在想著結婚 和白鷗結婚? 嗯,那結婚后和現在能有什么不一樣? 頂多睡在同一張床上唄。 蘇母是氣狠了,嘴里不停念叨,你怎么就瞎了眼,要和傻子結婚!那傻子有什么好的??? 蘇況嘖了聲,昨晚抱著白鷗軟軟的感覺浮上心頭。 哎,其實睡一塊也挺好。 蘇況:挺好的 蘇父蘇母:??? 蘇況對于他父母的憤怒毫不在意,甚至有些想笑,他靠在沙發(fā)上,昂頭笑說:不是你們平常催我結婚,怎么我真的要結婚,你們不愿意了? 可 可什么呢?白鷗長得好看,又乖,又不會圖我們家財產,不是很好嗎? 你 蘇況語速很快,其實認真想一想,我以后不會和人結婚,不會和女人生孩子,只要有個順心的人在身邊就行了,白鷗很好,我覺得可以,那結婚也不是不可以。 蘇父聞言,不由震住,就連蘇母也停止了話語。 最后蘇父嘆口氣,說:蘇況,你不要老覺得我們是害你,我以前也和你一樣,叛逆不聽話,但是現在真的不適合,你要知道 蘇況覺得他們說的的每一句話都很不舒服,雖然他很討厭父母的虛偽和自私,故意和他們反著來,但是在這一件事上,是有幾分叛逆,但還有幾分不好說清楚的喜悅和期待。 他不明白這是什么感覺,但是反而覺得這樣安排也很好,面對有些面目可憎房父母,蘇況再度冷硬起來,厲聲說:我已經決定! 蘇況擲地有聲的話語,讓氣氛一瞬間僵硬起來。 是的,蘇父明白自己老了,明白蘇況不是小孩子了,明白蘇況要做什么事,絕對會做成。 他今天這樣的成功,雖然少不了他的教育,但也是他的失敗。 蘇況這樣反抗自己,就像是一個超級好男人,一次喝了一點酒,然后進入一種狀態(tài),感覺死神在拉著去跳樓,他使勁控制住自己,但他感覺中這種毀滅感感覺到極致的舒暢感。 所以,蘇況會一次次反抗他們作為父母的權威。 而且他也做到了。 他們老了,無法再制約他,唯有順從。 蘇況站起來,高大的身材和蘇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他低垂著腦袋,看起來有些居高臨下的壓迫感。 我會和白鷗結婚。 第4章 白鷗在睡夢中感覺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臉蛋,忍不住嘟囔了聲,翻過身去繼續(xù)睡。 蘇況聽他呼呼睡覺的聲音,還以為他不起來了,正要用力去捏他的鼻子,忽然白鷗噌的坐起來,嘴里喊:吃早飯了,吃早飯的時間到了。 白鷗扭頭看見蘇況,忽然愣了一下,嘀咕:怎么是你 蘇況本來還想和他辯解兩句,我的家不是我是誰之類的話,可是想到自己的來意,立即板起臉,屈指拍拍白鷗的臉,說:起來,去民政局。 白鷗捂著自己的肚子,沒吃飯,餓。 蘇況臉色更不好了,昨晚怎么教你的,我說話,你要好好的回答,我喊你起來,你要說什么。 白鷗搖頭說不知道。 說你馬上起來。 白鷗有樣學樣,cao著慵懶睡意的聲音,黏糊糊的說:說你馬上起來。 你!起床!蘇況刷地掀開白鷗的被子。 白鷗立即下床,朝樓下跑。 蘇況跟出去,你去哪里? 白鷗停下來,思索了一下,生怕蘇況還生氣,小心翼翼的回答:吃飯。 蘇況:?你不刷牙洗臉? 白鷗看了眼蘇況的臉色,沒好意思說自己都是吃完飯才刷牙的,以前在馬曉宇家里,馬曉宇mama說吃飯要按時,沒有按時就沒飯吃,因為他說白鷗是個大人了,不能不守時,雖然有時候不遲到,馬曉宇mama都會把飯全部倒了,為了教育他不能遲到。 白鷗想想覺得馬曉宇mama說得對,他是大人,不能老是做些不好的事,后來白鷗早上一起來就蹲守早飯,牙也不刷,臉也不洗,光著腳就在廚房等著。 那我遲到的話,還有飯吃嗎?白鷗低著頭,望著自己的腳丫子,有些涼颼颼的。 蘇況彎腰把拖鞋放在他面前,然后摸了下他的腳背,說:好涼,快穿上。 白鷗有些高興,不知道怎么,就是很開心,歡歡喜喜的穿上鞋子。 蘇況直起身子,去刷牙,你刷多久都有飯吃。 白鷗把臉扭過去,偷偷笑了下。 吃完早飯,白鷗想起來蘇況早上的話,問:民政局是哪里?去干什么? 蘇況把自己最小號的棉服給白鷗套上,還是有些大,袖子老長,蓋住了白鷗的手掌,像是企鵝一樣憨憨的模樣。 他眼皮也不眨,回白鷗:去結婚。 結婚白鷗眼神飄忽,似乎在想結婚是什么意思。 但是也沒想多久,問:那結婚可以吃飯嗎? 吃飯,吃飯,吃飯 蘇況不知道他腦子里除了吃飯還有什么,好不容易把白鷗衣服給穿好,又找不到他合適的鞋子,只能穿那天來的時候的帆布鞋,有點冷,但是出去就立即買一雙換上,也還行。 就知道吃飯,跟了我,你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兩個人說話間,已經出了大門,冷風迎面吹來,白鷗歪頭笑了下,他的睫毛很翹,眼珠子黑黑亮亮的,不知道怎么回事,翻著璀璨的光芒,白皙的皮膚被風一吹,紅暈爬上臉頰,卻顯得他整個人生機勃勃。 那我和你結婚。白鷗很靦腆,笑了兩下,還偷偷看蘇況。 蘇況感覺臉頰發(fā)熱,轉過臉龐不搭理白鷗,心卻撲通撲通跳的極快。 車上,蘇況問:你戶口本有嗎? 本來,蘇況以為白鷗不知道戶口本是什么,準備改口。 但是白鷗立即回答說:知道!在家! 蘇況挑眉,就那個全是灰的家嗎? 白鷗直點頭,嗯對,在二樓我爸爸的盒子里面。 蘇況簡直無語,誰問你,你都隨便告訴別人你戶口本在哪嗎? 我知道是你啊,你不是隨便啊。 話說的不清不楚,但是蘇況卻很好的理解了他的意思。 蘇況他是不一樣的。 才兩天,你就這么相信我? 白鷗找到副駕駛上一個小紙片,開心的玩起來,頭也沒抬,就說:是啊,喜歡哥哥。 蘇況沒想到他忽然突然說這個話,耳朵嗡嗡的,似乎沒聽清楚一樣,他又問:喜歡誰? 白鷗:喜歡你,哥哥。 蘇況一顆心臟似乎從高空落下來,來回蕩漾,整個人都飄了起來,一股無法抑制的喜悅和奇怪的興奮感從他的心臟中迸發(fā)。 他無根手指捏緊了方向盤,就那么喜歡我? 白鷗點頭,和喜歡馬曉宇家的狗狗一樣喜歡。 蘇況勾唇笑了笑,就知道你喜歡我。 出了車庫,蘇況讓白鷗一個人在車里待著,自己去白鷗家拿了戶口本,果然就像是白鷗說的,主臥的床頭柜里就有一些白鷗相關的文件。 包括監(jiān)護權的文件,文件署名是馬家豪,馬曉宇的爸爸,還有一些白鷗資產的文件,最重要的就是戶口本。 蘇況捏著一沓資料,回到車里。 剛剛坐下,紀輔的電話呼過來。 什么事? 紀輔那邊頓了下,隨即急吼吼的問:你你是蘇況吧? 蘇況繼續(xù)開車,面無表情的回:我是蘇況。 那那你真的要結婚?紀輔問,語氣更加焦急了。 蘇況冷淡的嗯了聲,不是你說的嗎? 哎,大爺,我這不是吹牛吹大了,我就是說說,你怎么能真和白鷗那個結婚呢?紀輔還是心軟,沒有說白鷗是傻子。 蘇況想了想,回了句:你們都覺得這不好,我偏偏覺得很好。 說完,他立即掛了電話,斜眼看著邊上自己玩的開心的白鷗。 蘇況做事雷厲風行,說結婚絕對不是開玩笑的,帶著戶口本拉著白鷗直接登記了。 兩個人拍照的時候,白鷗還有點害怕工作人員,緊緊扒拉著蘇況的胳膊不敢動彈。 哄來哄去就是不笑,蘇況沒耐心,直接隨便拍拍了事。 辦完了手續(xù)接近一個多小時,他拿了結婚證看也沒看一眼,就放進車里,又帶著白鷗回去。 白鷗趴著車窗上看著路上的冰糖葫蘆,眼睛黏在上面,開出老遠了,還扭著頭盯著。 最后看不見了,白鷗氣鼓鼓的轉回來看蘇況。 蘇況:不衛(wèi)生,不能吃。 白鷗噘嘴,蛋撻能吃。 蘇況受不了他這種亂七八糟的腦回路和話,沉聲說:不是說過好好說話嗎? 白鷗不明白,我有好好的說話。 蘇況沉默,忽然有些懊悔,這樣的傻子,結婚了能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