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反派身邊醒來后 [快穿] 第2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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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了坐在耳房窗邊的楚云聲,略帶幾分意外地微微揚眉,輕聲笑道:“你有戰(zhàn)意?!?/br> 楚云聲起身,走出耳房。 “方一脫困,便有進境,你的功法與天資確實尚佳。只是習武太晚,又蹉跎幾年光陰,若想后發(fā)先至,迎頭而上,恐是不易。你遠不是我的對手,怕連一劍都難接下,日后要是有心,每日寅時起,我可與你切磋?!?/br> 謝乘云踏步徐行,邊入正房,邊道:“你方才運轉(zhuǎn)心法,身有道法痕跡,卻非正統(tǒng),約莫是玄門一類?!?/br> “手掌瑩白,殘留外放真氣,應當是擅長掌法。然玄門以玄奇奧妙而勝,與掌法契合較少,你最好舍棄掌法,尋一樣兵器,或有奇效。” 無論是原劇情中榮安歌的視角,還是原身的記憶,都對這整個武林知之甚少,楚云聲便也無從想到,只是身上留有一些運轉(zhuǎn)功法的痕跡,就被謝乘云看穿了許多底細。 如此廣博見識,與對武學的敏銳洞察和高超見解,不愧是當世奇才。 這其中既有謝乘云游歷天下六年的經(jīng)驗閱歷,也有謝家豐富無比的情報資源,但更有謝乘云本身的資質(zhì)不凡,心聰目明,方能得此眼界成就。 兩人入正房。 房內(nèi)自是燈火未滅,仍明亮堂皇。 楚云聲進門便問:“季靈用何兵器?” 門外有丫鬟聽聞動靜趕來,奉上熱茶。 謝乘云命她著人過來,伺候沐浴。 等丫鬟下去,他方回道:“季靈從前用劍,后入九仙宮,改用蛇鞭。她的兵器‘柔腸斷’已損毀,我會為你準備一條新鞭,以便偽裝?!?/br> 季靈是用鞭的,楚云聲之前不知,但現(xiàn)在知道了,卻也對蛇鞭之類不感興趣。 他相信謝乘云并未在方才的話中欺瞞謊騙,所以便也認真考慮棄掌法,改用其他兵器的建議。 事實上,他在運轉(zhuǎn)生生易道經(jīng)時,也發(fā)覺陰陽縱橫掌與此心法并不太契合,少了玄妙變化,卻多了一些霸道,有些生硬。 “你不去歇息,跟我進來,是有事要談?” 謝乘云肩背挺拔,身姿若竹,攏袖抬手間,斟出兩盞茶,將其中一盞送至楚云聲面前,隨意閑聊般問道。 跟來自然是有事,聞言,楚云聲暫時先放下了思考兵器之事,開門見山道:“謝公子雖不問,但我的身份來歷,以謝家之能,不出幾日便可查個完全究竟。如此,不若我先告知謝公子?!?/br> 謝乘云微微抬眼。 他方才前去松濤閣的途中,已令人去查了。卻不想,這人的模樣,竟還真要自己坦白。 楚云聲覺著自己無甚可隱瞞的,略整理了下思緒,便將過往一一道出。 早年的事一帶而過,話語的內(nèi)容著重講了他于山道上遇到少女幻影,之后便成了假扮的季靈一事。 “你不像心智已瘋的魔頭。” 謝乘云就楚云聲面對少女幻影的反應,說道。 楚云聲總不能來解釋那并非是自己,便道:“心法行岔,一時走火入魔?!?/br> 謝乘云頷首,不知信了沒信,卻沒在此事上多糾纏。 “虛假幻影,真身置換……” 他低聲沉吟著:“此類手段應當便是李代桃僵之法了。若是金蟬脫殼,必然只有神意遁走,是你與季靈元神互換,你出現(xiàn)在囚室便不會是自己的身軀,而該是季靈的身軀。” “但李代桃僵則不同?!?/br> “不出意外,那位游仙當是早便和季靈有過接觸,并在她身上種下了桃身,又以她一縷氣息煉成一道李身。在季靈身陷困境,難以輕松救援時,便將李身投出。遇李身之人,就承了李身的因果,以己身神不知鬼不覺地置換出了困境中的季靈,這便是李代桃僵之法,乃游仙境手段,常見于左道邪魔?!?/br> 說到此,謝乘云抬眸,腰間長劍霍然出鞘。 劍光明凈,寒意凜冽,直直斬向楚云聲。 楚云聲不動,任由劍氣落下,一息之間,右肩麻木冰凍,冷肅徹骨,發(fā)梢與眉頭悄無聲息地掛上了細霜。 幾乎同時,楚云聲聽到了一道遺留在身的傳音入密響起:“你這樣欺辱女子的人渣,便該去——!” 一聲劍鳴清音。 那道聲音與壓迫周身的極寒同時潰散,戛然而止。 渾身一輕,楚云聲仿若掃凈了心中陰霾一般,神思躍動,身體骨骼發(fā)出咔咔輕響,似是在飛快地改變著自身的形貌身材。 怪不得他運轉(zhuǎn)功法時,并未發(fā)覺自身有什么縮骨功或易容的情況,卻原來這易容與縮骨都來自那縷游仙境的印記。如今印記被破,他自然就恢復了原本的模樣,若再想偽裝,便需自行易容。 飄飄若流虹的衣裙本來寬松,但一眨眼,就被撐得緊繃起來,肌rou與身形頓顯,古怪至極。 謝乘云瞧見這一幕,收劍回鞘的動作都慢了一下。 若是個姿容漂亮或略帶陰柔的美少年,身穿長裙,想必也不會太過違和,但眼前人卻是個修長強健的不折不扣的青年男子,被這暗紅裙衫一裹,簡直怪異非常,十分別扭。 “真不怕我殺你?”謝乘云道。 楚云聲并沒有從那一劍中察覺到任何殺意和致命威脅,這源于他對他的熟悉,不能多說,便只道:“謝公子一諾千金?!?/br> 謝乘云挑眉,聽了笑話般勾起唇角,笑得幾乎要彎腰:“鬼話連篇?!?/br> 笑完,他道:“這只是一道印記,并無力量與氣息,想來此人只想要給你一道臨終贈言而已。斬滅后,你便無需再憂心?!?/br> 說話間,他的目光在楚云聲俊逸冷淡的面容掃過,微微一頓,繼而垂落入澄黃的茶水之中。 楚云聲點了點頭,問出了最后一個問題:“做你的劍侍,需做些什么?” “倒也不必做些什么?!?/br> 謝乘云一笑:“只要忠心不二,實力尚可,就算一個合格的劍侍了。與劍窟或蜀山劍派不同,謝家對此沒有規(guī)矩章程。你若不想閑著,也可隨我離家磨劍,七月初三,我將在上京城外倉溪山立生死,開劍臺,問劍于天下?!?/br> 這件事原劇情提過,楚云聲也并不意外。 江湖中自古便有一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和傳統(tǒng),那便是所有修習劍道之人,在認為自身無敵于同境之時,都可開劍臺,立下生死誓言,挑戰(zhàn)天下的同境強者,而被挑戰(zhàn)之人可以怯戰(zhàn)認輸,可以推遲應戰(zhàn)的時間在一月之內(nèi),但卻不可拒戰(zhàn),不可故意假打,否則便視為對劍道的侮辱,天下習劍之人共伐之。 劍臺一開,便輕生死。 在戰(zhàn)滿百場或連敗五場,抑或境界突破之前,劍臺不得關(guān)閉,戰(zhàn)斗也不得停止超過一個月。 這就意味著開劍臺之人場場比試都不能受重傷,否則重傷休養(yǎng)的時間絕不止一月。若實在是重傷難愈,無法再比,那就得遵循當初的生死誓言,從此棄劍,再不能用。 一生所修,一朝盡棄,尋常人都無法接受。 而且少有人狂妄至斯,認為自己當真能承受開劍臺的考驗,無敵于天下同境。 在大夏武林數(shù)百年的記載中,迄今為止,開劍臺之人七十八,成功者卻僅五人。 這五人,一人是劍道魁首劍窟的第三十二代掌門人,一人是蜀山劍派一位隕落的游仙,一人開創(chuàng)了西域魔道的極樂書院,成魔道五門之首,一人僅憑一劍,將天下三觀變作了天下四觀。 還有一人出身低微,乃江湖散修,卻自創(chuàng)三劍,衍盡劍道殺伐,至今無人能破。 便是這樣五個若煌煌大日般的傳奇人物,當初或于含神,或于定丹,立生死開劍臺之時,最佳戰(zhàn)績也都仍是存有四敗。 天下人杰無數(shù),強者如云,絕不能小覷。 而這樣一條艱澀無比的磨劍之路,也令無數(shù)天才望而卻步。 開劍臺之事,已約三十年未有。 楚云聲記得謝乘云這次開劍臺的結(jié)果,嚴格來說,謝乘云的開劍臺是夭折了的。 他在離開上京的第三年,挑戰(zhàn)到大概四十多場時,就遭遇了那位定丹后期的追殺,于萬里逃亡中突破,就此中止了挑戰(zhàn),因為他已非含神境。 后來榮安歌自忖自己已于游仙境下無敵,為了提升,便同樣選擇了開劍臺。 因開劍臺的誓言于僅僅只能五敗的苛刻,榮安歌才在嘗到謝乘云給他的第一敗時,心驚rou跳。 初戰(zhàn)就有了一敗,那更遑論之后的九十九場了。 事實上,榮安歌雖然開劍臺十年之后才成游仙,但他也沒有戰(zhàn)夠百場,從第三十多場起,他所挑戰(zhàn)之人便盡皆認輸,不與他戰(zhàn)。 所以他輕輕松松就以九十九場勝的輝煌戰(zhàn)績,完成了開劍臺。 有人雖嘀咕這其中貓膩,但那些認輸之人卻好似真的是心悅誠服一般,聽到有人揣測,還要站出來為榮安歌說話辯解。 久而久之,江湖中便都相信了榮安歌的強大,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 “此舉兇險,你去松濤閣,便是與家族商議此事?” 楚云聲回了回神,開口問道。 他直覺謝乘云于開劍臺途中遭遇定丹后期強者的追殺,并非簡單的只是某個劍客輸不起,故而請來了刺客。 其中或許另有隱情。 謝乘云笑了笑,并未斥責楚云聲毫不見外的詢問,但卻也沒答,只道:“此事順帶而已,其余的,日后你自會知曉?!?/br> “時辰不早了,回去歇息吧?!?/br> 話到此時,院內(nèi)也傳來動靜,有小廝抬著木桶,拎著熱水過來了。 這只是和謝乘云相見的第一日,楚云聲倒也不急于與謝乘云交流情意。 雖然出了囚室后,謝乘云對待他的態(tài)度便一直是如沐春風般溫和,好似真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劍侍,是自己人。但楚云聲清楚,這只是表象,以謝乘云的城府與心計,目前對自己仍是沒有一分信任,只有懷疑與利用的。 重新以縮骨功變作女子身量樣貌,楚云聲不再多言,起身離開,回了耳房。 與此同時,千里之遙的兗州。 夜色深沉,太虛觀思過崖百丈外的一間低矮屋舍內(nèi),兩名身形清瘦的少年小道士躺在涼席上,蓋著一層薄薄的被子,在自半開的窗子鉆進來的夜風的吹拂下,酣然熟睡著。 突然,靠門的那名小道士渾身顫抖,如陷噩夢般大叫一聲,猛地睜開眼坐起身來。 屋內(nèi)另一名小道士被嚇醒,略帶恐懼地道:“安歌?你這是……魘著了?” 榮安歌的中衣被剎那間冒出的涔涔冷汗?jié)裢?,風一吹,寒涼刺骨。 他怔怔地大睜著眼睛,循聲轉(zhuǎn)頭,看向醒來的小道士,目光中閃出一絲錯愕和迷茫:“你……你是趙安風?你怎么會在這兒,你不是死……” 說到一半,榮安歌恍然回神般閉上了嘴,迅速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然后又掃視了一圈這間小屋。 慢慢地,他的眼中涌現(xiàn)出無法克制的狂喜和激動。 他定了定神,便翻身下床,直沖到一個柜子前,從中取出一本厚厚的冊子,這是他們?nèi)g屋舍六名弟子巡守思過崖記錄下來的每日巡邏情況。 榮安歌匆匆翻了翻,很快便看到了最近的一頁。 ——大夏歷四百八十九年,六月十六。 榮安歌盯著紙面上的年月記錄,手指顫抖,心也在顫抖。 許久,他啪的一下合上了冊子,癲狂般哈哈大笑起來。 趙安風嚇得不輕,心疑他是被外魔入侵了,忙拿起自己的劍抱住,真氣凝聚,警惕地望著大笑的榮安歌,試探道:“安歌,你沒事吧?” 榮安歌的笑聲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