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反派身邊醒來后 [快穿] 第2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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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廟堂,百代更迭,風流人物無數(shù),歲月長河無盡,無常開不敗,無長盛不衰。 謝非葬禮之后,楚云聲順利突破至定丹,與再度埋藏下殷錚意識的謝乘云低調(diào)離京,繼續(xù)著試劍天下的道路。 這道路還有很長,還有很久,或許止步在連續(xù)的失敗下,或許停留在定丹的突破中,但無論如何,眼下都還不是盡頭。江湖少年,少年江湖,總有舊人去,總有新人來。 青衫白衣拂袖起,謝乘云擲杯下樓。 人間反覆成云雨,鳧雁江湖來又去 …… 一生江湖游俠,晚年安度。 楚云聲與謝乘云坐在棗花樹下,望著北地天高云淡的秋景,同時失去了生氣。 或許是信鴿出現(xiàn)時,殷錚已經(jīng)使用了唯一一次能夠浮現(xiàn)出本身意識的能力,兩人臨終之際,謝乘云并未出現(xiàn)任何異樣的表現(xiàn),只是望著楚云聲的眼神,眷戀不舍,一如往昔一個個世界中的模樣。 生機逐漸消散,思維凝空停滯。 楚云聲的大腦與精神有種恍惚的墜落感。 一片虛無的黑暗中,他能感受到自己在不斷下墜,如落深淵,如行宇宙深處,無法掌控,無處著力。 不知不覺。 一顆顆星辰從他身側(cè)、背后漂浮起來,絢爛明亮,閃動著模糊的光影。 楚云聲心中升起一絲明悟。 這些是他的記憶碎片,全部的記憶碎片。 病毒信鴿的反撲看似聲勢浩大,實則不過強弩之末。 這個世界與其說是信鴿精心設(shè)計的最后殺局,倒不如說是在記憶中消失的那個自己為病毒設(shè)下的最終陷阱。 當陰魂不散的信鴿隨著那早有安排的游仙一刀消亡于上京的長街之上時,楚云聲腦海中便浮現(xiàn)出了無數(shù)的陌生而又熟悉的記憶畫面。 只是那些畫面,就如這周身浮沉的繁星一般,明亮卻不夠清晰,更缺少著一根能將其一一串連起來的絲線。 楚云聲下意識地望向頭頂。 那里緩緩浮現(xiàn)出了一行熟悉的文字。 “任務:改變殷錚的命運,完成度85%。請選擇是否進入下一個世界,繼續(xù)任務。是/否。” 楚云聲從未如此認真地觀察過這行文字,他覺得它非常熟悉,但并非是一個又一個世界累積下來的熟悉。 他沉思許久,回應了這個老舊的問題。 “是。” …… 這是一場夢。 楚云聲無比清醒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但這并不是他的夢。 他從昏沉中漸漸恢復了意識,他知道他應該是到達了嶄新的世界,但蔓延出去的意識,卻無法明確地感知到自己的四肢軀干。但他隱約知道,他是擁有一具正常身體的。 眼皮竭力抬起,沒有重量,只有蒙蒙的紅色影子。 那些影子里,似乎隱藏著一個又一個朦朧而狂亂的光團,詭秘邪異的腐臭如泥漿般滲出,仿佛漆黑黏膩的潮水,洶涌地灌入他的口鼻,要將他侵蝕污染。 不知何處飄來了樂曲和低語,迷幻而狂熱,嘶啞而扭曲。 他知道自己大張開了嘴巴,急促地喘息著,試圖抓取稀薄的氧氣,來緩解這瘋狂而絕望的窒息感。 突然,那些紅色的影子炸開了—— 它們炸成了無數(shù)顆眼球。 這些眼球充斥著混亂與驚恐,如有詭異的生命,它們拼命地蠕動著,擁擠著,吞噬撕咬彼此,扭結(jié)牽連對方,飛快地從密密麻麻的散亂,變成一團畸形丑陋的怪物。 不,這不是怪物,這應該是一顆大腦。 灰白,扭曲,癲狂的邪惡。 鮮紅的rou質(zhì),崎嶇的溝壑,邪異的眼球,它在滑膩地顫動著,詭異地吸食著意志與精神。 楚云聲無法不去關(guān)注它,無法將它驅(qū)逐出去,迷幻,詭譎,瘋狂,恐怖,在一瞬間幾乎撐爆他剛剛浮現(xiàn)在這具身體內(nèi)的意識,令他頭痛欲裂,嘶啞低吼。 “嗬、嗬——嗬!” 模糊遙遠的混亂低語在剎那被劇烈的喘息嘶吼壓下。 無法名狀的劇痛中,楚云聲感知到了身體驟然而起的痙攣,猛地睜開了雙眼。 略微晃動的視野里,沒有光團,沒有潮水,沒有眼球與大腦,只有一片沉沒在漆黑夜色中的慘白的天花板。 這個世界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胸口起伏,四肢激痛地抽搐,楚云聲壓著狂亂的心跳,忽略下腹微弱的灼熱,警惕而緩慢地坐起身,環(huán)視四周。 這是一間普通而簡陋的單人宿舍。 四面的墻壁灰白,斑駁掉漆,有些地方沾染著或黃濁或沉黑的污漬,老舊臟差。一米二的硬板床貼在墻角,床被都是白色,已在自己身下被揉亂。 緊挨著床的,是一套破舊的木質(zhì)桌椅,上著暗紅色的老漆。桌上擺了一臺暗著屏幕的筆記本電腦,和無數(shù)堆得雜亂無比的書籍紙張、檔案卷宗。 桌椅對面放著一個老式帶鏡子的大衣柜,柜門半開著,隱約可見里面只掛了寥寥幾件衣服,顯得有些空蕩。 一頂一半烏黑一半雪白的吊扇懸在房間中央的一小片空地上,被不知何處而來的動靜搖晃,發(fā)出吱吱的輕響。 宿舍的門緊閉,窗子靠床,蓋著灰色的窗簾,開了一道縫隙,冰涼的夜風借此鉆進來,吹得楚云聲微微打了個激靈,昏沉劇痛的腦袋也掃清塵灰般,清醒了不少。 他靠墻坐在床上,閉了閉眼,平復著開場噩夢帶來的痛苦。 大約二十秒后,他動了動四肢,姿勢僵硬地垂下雙腿,踩進床邊放置的皮鞋里,打算拉開窗簾觀察一下外界,并接收原身的記憶和這個世界原本的劇情。 但就在這時,門外的過道里突然傳來了一道飛快靠近的、慌亂的腳步聲。 “砰砰砰!” 房門被用力敲響,這節(jié)奏急促焦躁,好像帶著一股莫名的恐慌。 楚云聲盯著門板,沉默了幾秒,才低沉出聲:“誰?” 敲門聲一頓,卻無人應答。 一股死寂的恐怖感突然在這窄小的空間蔓延開來。 楚云聲神色微沉,單手拎起椅子,緩緩朝門口靠近。 然而,隨著他的靠近,房門再次傳來了砰砰的巨響。 楚云聲若有所感地向下看了眼,發(fā)現(xiàn)有大片黏稠的黑色液體從門縫里擠了進來,流淌在地板上,向他的腳邊爬近。 他關(guān)注著這敲門的聲音,以此判斷著門外來者的位置,抬手握住了門把手。 突地,他的掌心失去了堅硬的金屬觸感。 楚云聲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握著的門把手竟然詭異地扭曲柔軟了起來,它輕輕蠕動著,舒展開邪異血腥的花紋,朝著楚云聲的手腕狠狠箍來,似要將其絞斷! 沒有任何疼痛傳來。 楚云聲霍然睜開眼,冰涼的汗水從額角滾落——是夢,剛才還是夢。 他緩緩抬手,按了按自己的眉心。 坐起身,四周的環(huán)境和夢中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就是房間里的那套桌子并沒有老實地靠在床邊,而是被掃下了上面的一堆東西,移到了房門后,死死地抵住了房門,像是在防御著某些可能破門而入的恐怖。 楚云聲呼出一口氣,沒有從現(xiàn)在的身體上感受到任何刺痛或是混亂蒙昧,不出意外,這應該不再是什么夢中夢。 他隨手擦去額上細密的汗珠,閉眼靠墻,準備接收記憶與劇情。 這時,房門外的過道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楚云聲瞬間轉(zhuǎn)頭看向房門。 下一刻,那扇門板被砰砰敲響,但與剛才的夢境不同的,是隨著這敲門聲響起的焦急女聲:“楚教授?楚教授您醒著嗎?001號實驗體的部分樣本又不見了,數(shù)據(jù)顯示混亂……” 沉默片刻,楚云聲起身穿上皮鞋,拿過床尾搭著的白大褂,套在高領(lǐng)毛衣外,拉開了被敲響的房門。 第221章 舊神實驗 2 腐爛的蠕蟲誕下神明的…… 門外是一個長發(fā)厚唇,身材消瘦,顴骨凹陷的年輕女性。 這名女性看起來只有二三十歲,法令紋較深,眼袋青黑,整個人都顯出一股心力交瘁的疲憊。 她穿著和楚云聲同樣的白大褂,只是脖子上多掛了一副透明耳塞,似乎對睡眠狀態(tài)有著較高程度的要求。 一手抱著一個淺藍色的文件夾,指節(jié)泛白壓緊,一手插在衣兜里,應該握成了拳頭,不斷摩挲按捏著——打從第一眼起,她就給楚云聲一種心神不定、惶恐難安的感覺。 宿舍門毫無征兆地被陡然拉開,她嚇了一跳,后退了半步,才動了動嘴唇,低聲道:“楚教授,實驗室那邊……情況不太好,需要您過去看看?!?/br> 楚云聲掃了眼外頭亮著幾根慘白燈管的幽長過道,平靜道:“我換一件衣服,兩分鐘?!?/br> “哦,好的。我在這里等您?!?/br> 對方?jīng)]有異議,甚至因楚云聲的回答rou眼可見地松了口氣,露出一絲喜色。 重新關(guān)閉房門,楚云聲打開衣柜,隨意拿出一條嶄新的褲子換上,然后推開衣柜旁的玻璃門,進入衛(wèi)生間,擰開了水龍頭,洗臉漱口。 這并非是他有多么嚴重的潔癖,多么在意外貌,需要完美地打理儀表,而是他直覺這個世界不太對勁,需要尋找一個短暫的哪怕只有幾秒十幾秒的清靜時間,迅速接收自己該知道的一切。 洗手池內(nèi),水流嘩嘩作響。 原身的記憶與世界的劇情也如這流水一般,飛快地淌入楚云聲的腦海。 沒有意外,這個世界也依舊是由一本小說演化而來。 而根據(jù)小說的背景來看,這個世界也確實是極為危險的。 它不僅充斥著詭異的疾病,怪誕的災難,還有無數(shù)隱藏在黑暗中的未知的恐懼,仿佛一雙雙巨大可怕的眼睛,注視著這個世界的人類。 尋常的睡夢中,會有人聽見混亂嘶啞的囈語,然后軀體炸成煙花,腸子變成毒蛇,從一堆散亂的血rou中游動出來,擇人而噬; 寬闊熱鬧的廣場上,行走的人群突然接連匍匐在地,將自己的頭顱拼命捅進他人的肚子,一人接一人,連成無數(shù)條邪異的觸手; 課堂安靜有序的校園里,正在講課的老師突然嘔吐不止,在黑板上寫下扭曲狂亂的文字,教室內(nèi)的學生全部尖叫不已,齊齊沖上講臺,將老師分而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