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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蒙感覺別墅里有貓膩,因為這股味道聞著不太對勁,很像尸體腐爛的味道,但是這股味道不是很濃烈,所以他決定上去看看。 夜色下,房頂上有三兩只野貓在搶占地盤,偶爾發(fā)出凄厲的叫聲。 這棟別墅燈火通明,卻看不見一個人影。 敲門聲響起后,并沒有人來開門,倒是房頂上徘徊的黑貓對他發(fā)出了一聲刺耳的警告,仿佛在告訴李蒙,這里是它的地盤。 李蒙抬起頭,房頂上的黑貓幾乎隱沒在夜色中,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別墅的門很牢固,沒辦法直接撞開,他們打電話找了個開鎖匠,門一打開,那股味道就撲面而來。 地上穿行的老鼠有半只兔子那么大,發(fā)現(xiàn)有人闖入,瞬間就沒了蹤跡。 臭味是從二樓飄下來的,李蒙走進二樓的臥室后,那股臭味就變得非常濃烈了,推開浴室的門后,一個巨大的浴缸橫在眼前,里面裝著三分之二的液體,液體已經(jīng)變成了灰褐色,上浮著一層黑黢黢的漂浮物,看不清究竟是什么東西。 浴缸里還飄著一只老鼠的尸體,應(yīng)該是被淹死的,老鼠濕噠噠的毛發(fā)里,依稀看見幾條白蛆在蠕動,看著怪瘆人。 一只老鼠,能發(fā)出這么大的臭味嗎? 很明顯不會。 李蒙打電話通知了痕檢組的人,讓人趕緊來一趟。 嚴吉從水里撈出了一些腐爛發(fā)臭的塊狀物質(zhì),看著像是內(nèi)臟,緊接著一串腸子被人從水里拖出來。 這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他們前幾天發(fā)現(xiàn)的尸體,尸體的內(nèi)臟都被掏空了,難道這里就是案發(fā)現(xiàn)場? 浴缸里的東西被痕檢組的人帶回了警局,顧原接到電話的時候,墨臨的雙手正撐在他的雙腿兩側(cè),好像不太想讓他接這通電話。 顧原推開墨臨的頭:“別鬧了,有正事?!?/br> 墨臨意猶未盡的站起身來,松了松領(lǐng)帶,眼睛里仿佛暈著一層霧氣,彎下腰在顧原額頭上落下一吻:“一起去?!?/br> * 走出小區(qū)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外面還下著雨,顧原撐開傘,墨臨很快就從身后跟了上來,一只手接過黑色的大傘,另一只手順勢摟過顧原的腰。 身前停了一輛黑色的捷豹,對著他們的方向閃了一下遠光燈,燈很快又熄滅了。 墨臨從捷豹身邊經(jīng)過后,回頭看了一眼車里的人,他的眉頭動了一下,狹長的眼睛半瞇起來。 車里的人對他笑了一下,但是那個笑容看起來不怎么友好,甚至有些挑釁的意思。 握緊傘柄的手不由得緊了一下,摟住顧原的另一只手也不自覺的加大了力度。 后視鏡里的男人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下,車燈下,白皙的頸脖有幾分妖嬈,鎖骨上掛著一枚麥穗紋路的圓形項鏈,很有質(zhì)感。 大顆的雨點砸在車窗上,發(fā)出密密麻麻的悶響聲,車窗緩慢升起,男人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機械表,胸口明顯的起伏了一下,一張帥氣的臉在微弱的車燈下顯得過分耀眼。 他額前的碎發(fā)擋住了半截眉毛,因為車里有點熱,他身上的襯衣領(lǐng)口大開著歪到一邊,露出大片鎖骨。 天氣預(yù)報說今天晚上會下暴雨,但他還是來了,再不來的話,可能以后也不用來了。 雨刷刮著車窗,那富有節(jié)奏的聲音讓他覺得很舒服。 他掏出手機打電話,響了很久,那邊才接聽。 段煬左手拖著電話,右手拿起副駕駛上的襯衣禮盒端詳,聲音中帶著幾分慵懶:“給你帶了禮物...你不打算過來聊聊天嗎?” “我很忙,”墨臨說:“沒空和你聊天?!?/br> “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見過面了,難道你不想知道這一次我為什么要來找你嗎?”段煬說話的時候尾音習慣拖長:“我看你身邊的小朋友不錯......” 墨臨:“在哪里見面?”他已經(jīng)猜到了段煬想說什么。 要他怎樣都可以,不準打顧原的主意。 “哈哈哈哈....”段煬的笑聲有幾分妖媚氣:“原來你也會著急...放心...我從來不欺負弱小...” 此時墨臨站在解剖室外,將手機揣回兜里,窗外夜色濃郁,雨水沖刷著玻璃窗,看不清窗外的路面。 身后的顧原正在清理解剖臺上的東西,和往常一樣認真,細致,不茍言笑。 空氣里彌漫著難聞的味道,墨臨伸出食指抓了抓右耳。 這個麻煩的段煬,這次找他又是因為什么事? 他想起十年前,剛認識段煬的時候,只覺得他是個瘋子,不怕死,臉皮厚,什么都肯干,沒有底線。 他以為那只是段煬的偽裝,人都會為了適應(yīng)環(huán)境而特意的偽裝自己,這沒有什么奇怪的。 但是后來,兩個人慢慢熟了,段煬仍舊不怕死,臉皮厚,沒有底線。 墨臨才意識到,段煬就是那樣的人,不是他在適應(yīng)環(huán)境,而是環(huán)境選擇了他。 墨臨有五年的時間都活在段煬的陰影里,段煬既是他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又是他不得不提防的“敵人”。 兩個從小接觸心理學長大的人碰撞到一起,要么成為朋友,要么成為對手。 他和段煬之間的關(guān)系一直都是非敵非友,段煬對他的態(tài)度十分曖昧,甚至不知分寸,遇到十萬火急的事情,段煬毫無例外的會選擇捅他一刀,段煬看不慣他安逸,每次都要想方設(shè)法的給他找麻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