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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喝。 就在此時,張玨邊上的少年不好意思的咳了一聲:“小弟弟,你這個胳膊,能不能放下去一點(diǎn),有點(diǎn)頂著我了?!?/br> 張玨回頭,又看到一個臉蛋秀美的少年,他眉眼有些細(xì)長,眼睛清亮,神態(tài)溫若迎春,笑起來還有點(diǎn)喜氣。 重點(diǎn)在于,這個人看起來沒比張玨大多少啊,也是一米五出頭的樣子。 張玨收回胳膊:“我不是小弟弟?!?/br> 少年抿嘴,忍俊不禁:“我今年已經(jīng)讀初二了哦,只是看著比較小?!?/br> 張玨朝他齜牙:“我今年初三!”誰還不是個讀著初中的小個子啦! 此人面露震驚,半響,他用一種看著同類的目光伸出手:“你、你好,我叫許小帆,你呢?” 張玨心想,這個人莫不是要和我建立矮子的友誼?可是我成年后據(jù)說能有一米八誒,算了,既然他已經(jīng)伸出手。 他與許小帆短暫的握了個手:“張玨?!?/br> 許小帆對他很友好:“你是第一次來這里?我以前沒見過你?!?/br> 張玨聳肩:“嗯,我以前都沒在北京?!?/br> 就在此時,一聲梆響,大家停止了交流,不約而同的看向舞臺之上,有穿著表演服裝的青衣奔出,張嘴便是清亮的不行的嗓子,他沒戴麥,聲音卻清晰的響徹整個劇院。 通過發(fā)聲方式,讓整個劇院都能聽到自己的聲音的方法,在京劇、歌劇里都是有的,張玨自己學(xué)聲樂的時候都被教過,只是還沒練到家,而當(dāng)他現(xiàn)場聽這種聲音的時候,肯定是能感受到震撼力的。 許二爺?shù)谋硌蓍_始了,他技巧嫻熟,沒什么多余的動作,一扶鬢,一揮袖,卻能讓第一次看京戲的人看明白他要表達(dá)的是什么角色的性格,什么故事,肢體語言的運(yùn)用搭配配樂,不可為不精妙。 即使張玨是花滑的,而許二爺是京劇的,兩個隔著行當(dāng),但那份表現(xiàn)力、藝術(shù)性,張玨是感覺得到的。 沒過一陣,小孩就用手指敲著膝蓋,默默的跟著打起節(jié)拍來,張俊寶看他一眼,面露微笑。 他就知道這小子看得懂。 張玨背后的蘭潤和萬澤對視一眼,萬澤低頭,用手機(jī)打字:“你別老是看著你弟弟了,專心看戲啊,弄到這么好座位的票不容易,你到是真給我看出個寫歌的靈感來?。 ?/br> 蘭潤咧開陽光的笑,沖他擠了擠眼睛。 等到許巖出場的時候,張玨隔著妝也立刻認(rèn)出那是自己的爸爸,他坐直,神色更加認(rèn)真,還差點(diǎn)伸手揮一揮,被張俊寶按住了。 許巖壓根沒看臺下怎么樣,就專注的舞自己的劍,他的風(fēng)格沒許二爺那么沉穩(wěn),帶著點(diǎn)滿場飛的跳脫,嗓音卻是同樣清亮動人的。 最重要的是,他的神態(tài)非常的投入和認(rèn)真,看著他和許二爺?shù)谋硌?,沒人能否認(rèn)他們對自己正在做的事情的喜愛。 張玨看著爸爸的身影,一個模模糊糊的念頭在心中浮現(xiàn),卻又探不分明。 張玨看得出來,爸爸站在臺上的樣子,是很愉快的。 他不知道,這也是許巖和張俊寶想告訴他的東西,即使生活壓力很重,即使是為了賺錢才做這一行,但是就算有這些前提,也不是不能愛自己的職業(yè)的。 張玨喜不喜歡滑冰他們不知道,但小孩已經(jīng)有把運(yùn)動員的身份當(dāng)做工作的覺悟,那么,他們希望這個孩子能享受自己的工作。 因?yàn)樵绞切枰囆g(shù)表現(xiàn)力的行業(yè),比如花滑和京劇,就越是需要表演者喜愛自己的職業(yè),然后才能迸發(fā)出更加迷人的光彩。 第45章 才能展現(xiàn) 看京戲現(xiàn)場有個特點(diǎn),就是臺上的角兒賣力的時候,臺下的票友們也不吝嗇于叫好和掌聲,待在那個氛圍里,對任何從事表演行業(yè)的人來說都不失為一種享受。 許巖下臺的時候,許二爺調(diào)侃他:“你還是那么浪,上臺舞劍的姿勢和平時打架舞拖把都是一股勁的感覺,今天還特別興奮,怎么?就這么喜歡你那個兒子,他來了你就喝了十斤雞血了?” 許巖咧嘴一笑:“嗨,他對我而言和一百斤雞血也差不多了,要是他mama在這里,我能喝一千斤雞血!” 許二爺翻了個白眼,揮了揮手,意思是讓許巖趕緊走,去和他心愛的大兒子匯合,別在這礙他的眼。 “去吧,我在這里等小帆?!?/br> 許二爺口中的許小帆正是他的親外孫,這孩子和許巖家的大兒子張小玉一個情況,也是父母離婚后孩子跟了mama,然后隨母姓,因著那孩子天賦好,對京戲也有興趣,許二爺近幾年做什么都帶著他。 許巖急匆匆趕出去,有人在許二爺耳邊說道:“看小巖這個樣子,有點(diǎn)許家老太爺年輕時的樣子,那位年輕時也是滿場飛,過了三十才穩(wěn)定下來?!?/br> 許二爺笑著搖頭:“我爺爺當(dāng)初穩(wěn)下來,也是世道亂,他吃了很多苦,人生際遇讓他的心沒法像以前一樣到處飛了,小巖到底還是差點(diǎn)?!?/br> 不過這世上也沒規(guī)定說藝術(shù)一定要用痛苦打磨,小巖就繼續(xù)保持這個風(fēng)格,說不得哪天也能走出適合他的路子,如果他哪天不想唱了,要去做別的,許二爺也會隨他去。 他早不是當(dāng)年那個壓著家中小輩練功的暴脾氣了。 在劇院后門看到了張玨,此時天上下了雪,張玨沒舉傘,就戴了個帽子站在雪里,燈光照著他小小一只的身影,頭上的熊耳朵被封吹得一顫一顫的,像是一只沒有冬眠的小熊,眼睛和他mama一模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