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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起因是,八月下旬開學報名的時候,林星宥發(fā)現(xiàn)他的文理科志愿被改了——他明明選的是理科,在理科班的名單上卻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名字,最后在文科班的名單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他老爸做的好事。 他當時氣得來不及報名,立刻回家去質(zhì)問為什么改他的文理科志愿?;氐郊?,兩人交談得“非常愉快”,愉快到林星宥被教訓了一頓,在醫(yī)院躺了一個星期才回家。 回家后的林星宥死活不回學校上課,還放下狠話:“如果非要我學文科的話,那我就退學吧?!?/br> 家里人拿他沒辦法,只得給他請了病假,說等他什么想回學校了再回去。 “那就好,以后多注意。”楊老師伸手推了推眼鏡,確認道:“要轉(zhuǎn)理科是吧?!?/br> “嗯。” 楊老師想了一會兒,問辦公室的另一個老師,“老夏,你們班是不是有個學生轉(zhuǎn)文科了?” 被問到話的老師頭也不抬地應了聲:“開學前幾天就轉(zhuǎn)了?!?/br> 楊老師“哦”了聲,“我這里有個學生剛好要從文科轉(zhuǎn)理科,叫林星宥,就去你們班吧?!比缓笥謱φ局牧中清墩f:“那就夏老師那個班吧?!闭f著給林星宥指了指方向,“那是你的新班主任,夏雨老師,你就轉(zhuǎn)去他們班吧?!?/br> “好的,謝謝楊老師?!绷中清兜肋^謝,走到楊老師指到的那張辦公桌旁,叫了聲“夏老師”。 夏雨抬起頭,一臉微笑地看著林星宥。 也是個慈祥的中年男人,也戴了副眼鏡。 在林星宥這里,所有老師都挺慈祥的。 夏老師推了推眼鏡:“林星宥是吧?!?/br> 林星宥點了點頭。 就在他以為夏雨有一大堆話要交代,并且他已經(jīng)做好了當一名合格的聽眾的時候,夏雨卻突然站起身說:“我?guī)氵^去吧?!?/br> “?”林星宥趕緊擺手拒絕,“夏老師,不用,我自己走過去就行,我找得到?!?/br> 然而這位夏雨老師異常熱情,無論林星宥怎么說,他都堅持一定要親自帶林星宥來教室。 夏雨帶林星宥過去的時候,講臺上有一位老師正在上物理課。 夏雨敲了敲門,微笑著說:“張老師,耽誤您幾分鐘,我?guī)Я藗€學生,過來交代一下?!?/br> 聽到聲音的張老師放下粉筆,退到講臺的另一邊,說:“沒事,夏老師您先說。” 也是個慈祥的中年女老師。 林星宥跟著夏雨走上了講臺。 “這是從文科班轉(zhuǎn)過來的林星宥?!毕挠陹咭暯淌乙恢?,發(fā)現(xiàn)只有最后一排正好有個空位,便對站在自己旁邊的林星宥說:“你就坐在最后一排,余生旁邊的那個空位置?!?/br> 聽到“余生”這兩個字的時候,林星宥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這家長怎么想的,取這么個文縐縐的名。 感受到臺下所有的同學都在盯著他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咳了一聲,隨口找了個他自覺還不錯的理由:“回到熟悉的學習環(huán)境,有點開心?!?/br> 話音剛落,林星宥就聽到教室里不合時宜的大笑聲響起。循著聲源望去,他就看到了坐在位置上笑得花枝亂顫的兩人,立馬在心里暗罵了一句:兩個傻逼。 講臺上的夏雨瞬間黑了臉,厲聲道:“謝晨棋,蘇嶼,你們倆覺得很好笑么?要不要上講臺上來,給全班同學表演一個?!?/br> 被點到名的兩個男生站了起來。 “夏老師,”謝晨棋嬉皮笑臉道:“我們這是高興,畢竟來了新同學不是?!?/br> “對啊,”站在一旁的蘇嶼也笑嘻嘻地跟著附和道:“夏老師,為了表示咱們班的熱情與友好,不如你讓新同學跟我們坐一桌吧,擠一擠也沒什么問題?!?/br> “夏老師,我不想跟他們擠?!绷中清稄娙讨氪蛉说臎_動,這兩人還是一如既往的傻逼,“我和余生坐一桌?!闭f完徑直走向了最后一排。 “那張老師您繼續(xù)上課。”夏雨交代完就離開了教室。 新同桌抬起頭看了林星宥一眼,“你要坐里面還是外面?” 真好看。林星宥忍不住在心里夸了一句,這他媽也太好看了點。 饒是林星宥一直覺得自己長得還算不錯,見過的人之中,也有那種特別好看的,所以對于長得好看的人,差不多已經(jīng)免疫了。但是見到余生的那瞬間,他才真正知道,什么叫好看。 他突然覺得,這個新同桌取什么名字都不重要了,畢竟長這么好看,叫什么都沒問題。 感覺到有人拉了拉自己的校服外套,林星宥才回過神來,一臉疑惑地看向余生。 余生又問了一遍:“你要坐哪?” “啊?哦?!绷中清稄娧b鎮(zhèn)定地答道:“隨便?!?/br> “哦?!庇嗌拖骂^,思考著要給林星宥騰哪個位置。 自己向來是不喜歡被別人麻煩,如果對方是個特事兒的人就更煩了;但是也不喜歡麻煩別人,不過好像自己除了接水、上廁所之外,其他大部分時間都在座位上,沒有什么情況非要出去。相比之下,好像還是麻煩別人省事點。 猶豫了兩秒之后,余生把自己書桌上為數(shù)不多的幾本書往里面的書桌上象征性地推了推,自己也往里面空著的椅子上挪,最終決定把挨著走廊的位置讓給林星宥。 余生說:“椅子還有點熱,你要介意的話,我給你換里面這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