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哲又問：“你們這行是不是很好找工作？”

    蔣小城答道：“還可以?！?/br>
    “我有一個朋友，前一陣子跟我說想轉(zhuǎn)行做廣告，要是進(jìn)你們這樣的廣告公司，是不是要專業(yè)對口才行？”

    “那倒不用，”一提到工作，蔣小城便認(rèn)真起來，很耐心地解釋說，“專業(yè)相關(guān)當(dāng)然更好，但很多事情需要邊學(xué)邊做，我有一個同事，大學(xué)是英語專業(yè)的，現(xiàn)在在客戶部工作。要是想做，也能做得也很好——你的朋友怎么想要轉(zhuǎn)行做廣告？”

    “嗨，一個小姑娘，想什么是什么，說做廣告能見到大明星，今天喜歡這個唱歌的，明天喜歡那個拍電影的，最近又迷上了那個誰，邵朗，哎呦，總在我面前念叨。”

    蔣小城一怔，笑容慢慢淡了下去。

    陳哲沒注意他的變化，目光放在前面的路上，接著道：“那個邵朗好像也是你們學(xué)校畢業(yè)的吧?！?/br>
    蔣小城嗯了一聲，低下頭，按下不斷起伏的情緒，“不算明星吧，新聞主播?！?/br>
    “是嗎？我以為差不多，反正都是上電視。前一陣子不是還上熱搜了嗎？什么最帥90后主播，哎？聽說他家挺有背景的，哪個叔叔是電視臺的領(lǐng)導(dǎo)，真的假的？”

    說了這么多，沒有聽到一點(diǎn)回應(yīng)，陳哲覺得奇怪。

    偏過臉，見蔣小城直愣愣地看著窗外。

    “怎么，是不是困了?！?/br>
    “有一點(diǎn)兒，”蔣小城緩過神，不愿讓人觸及他心底的秘密，勉強(qiáng)笑了一下，道，“今天起得早。”

    “那你快睡會兒吧，還能休息十分鐘，一會兒忙起來，就歇不下了。”

    陳哲的話讓蔣小城想起，自己是來參加婚禮的，還擔(dān)任著伴郎的重要角色。

    不該因?yàn)閯e的事影響心情。

    于是他聽話地閉上了眼睛，等汽車開進(jìn)小區(qū)時，已經(jīng)整理好情緒。

    陳哲這一路不敢停歇，徑直開到了女方家的單元樓下，停好車后，拿出手機(jī)給左淼淼撥了個電話。

    可一連打了兩遍，都顯示對方正忙。

    “可能在和誰通話，我們直接上去吧?！?/br>
    “直接上去？”蔣小城瞪大了眼睛，“這行嗎？會不會不合規(guī)矩？”

    “沒別的辦法了。”陳哲打開車門，從后座拿出禮服，遞給蔣小城。

    “得先給你找個地方換衣服啊?！?/br>
    左淼淼家在三樓，陳哲來過幾次，早已輕車熟路，蔣小城便跟在他的身后。

    剛走到二樓的拐角處，便聽見一疊疊忙亂的聲音從半掩著的門縫里送了出來，讓人一下子陷入婚禮緊張活躍的氣氛。

    “怎么是亞麻色的眉筆？要棕灰的！快把棕灰的拿來！快！”

    “我的蝴蝶結(jié)又開了，幫幫忙！幫我系上！”

    “不行不行！粉底又花了！化妝師！麻煩這里補(bǔ)妝！”

    ……

    一堆人忙得腳不沾地。

    陳哲蜷起手指，敲了敲門，立刻有一張精致的臉從屋內(nèi)探出來，先是一愣，接著砰地一聲。

    尖叫聲四起。

    “??！他們來了！他們來了！”

    “不可能！時間還沒到！”

    “來了會通知的啊，你看錯了吧?！?/br>
    “沒看錯！真的！我認(rèn)識陳哲！”

    陳哲被關(guān)在外面，有些無奈，朗聲說：“不是接親，我提前到的，剛剛把伴郎從車站接來?！?/br>
    門呼啦一下被打開，一堆人站在門口，擠最前面的是四個穿著淡紫色紗裙的姑娘，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大概是今天的伴娘。

    他們紛紛拿好奇的目光打量蔣小城，彼此眼神交匯，傳遞著無聲的語句。

    其中一個對陳哲說：“這就是新請來的伴郎？”

    又有脆生生的聲音響起，“是叫蔣小城嗎？小城故事多的那個小城？”

    “陳哲，人家可比你比你帥多啦。”

    接著是一陣笑，像是春風(fēng)吹響了滿屋的風(fēng)鈴。

    蔣小城的臉默默地紅了。

    “好啦，別鬧了。”

    幸好左淼淼即時出來解圍，她拖著雪白的婚紗站到蔣小城面前，像是美麗的公主。

    “新婚快樂！”蔣小城真誠地送上祝福。

    “謝謝！”左淼淼笑得又羞澀又甜蜜，見蔣小城還穿著平常的連帽衫，疑道：“還沒換禮服嗎？”

    “說的就是這個，”陳哲在一旁插話，“馬不停蹄地過來，西裝都沒穿，給他找個地方，我下樓看看我哥到了沒。”

    “啊，可以?！弊箜淀迪胝埵Y小城進(jìn)來，卻又覺得一屋子的女孩子不方便，便朝著客廳喊。

    “干媽！”

    連喊兩遍，又提著裙擺走了進(jìn)去。

    人群四散開來，重新各忙各的事。

    不多時，從客廳走出一位舉止優(yōu)雅的女人，暗藍(lán)色的旗袍將高挑的身材襯得豐滿勻稱，頭發(fā)向后攏成好看的卷兒，露出一對珍珠耳墜，該是五十開外的年紀(jì)，卻因?yàn)榇虬绲镁拢雌饋聿贿^四十。

    和善地對蔣小城說：“這里人來人往的不方便，跟我來吧，我家就在樓上。”

    蔣小城欠了欠身，猶豫著是叫她jiejie還是阿姨。

    對方好像看出了他的心思，眼睛淺淺地一瞇，很溫柔地道：“叫我鐘阿姨就可以，我們和淼淼家是二十多年的老鄰居?！?/br>
    又問：“聽淼淼說你早上特意從杭寧趕過來的？很累吧，這次真要謝謝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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